第一百一十三章 青牛奉旨下界,石猴終至方寸!
2024-07-18 06:38:28
作者: 魚生太長
金銀兩個童子看向青牛說道:「大老爺喚你前去,有事吩咐。」
青牛一聽慌忙跟著金銀兩個童子進宮拜見太上老君。
老君太上老君見青牛進來,這便從手腕上取下一個白深深的,明晃晃的鐲子,叫金銀童子賜給了青牛道:「你且下界,何機助那劉彥昌一臂之力,到必要時候,還可去人間界北海眼走一趟。」
這青牛聽明白了,行了大禮,手中不斷把玩著金剛鐲,卻是美滋滋的出了兜率宮,架起雲霧不知道往哪裡走了。
青牛下界卻是將兩個童子羨慕壞了,金角對銀角說道:「好傢夥,青牛這斯下界享福去了,那金剛琢乃是當年老師出函谷關,化胡為佛承載氣運之寶物,乃是三界第一靈寶呢,真的是威力無窮,變化莫測!」金銀兩童子出來,看見那青牛走了,心中好生羨慕。
「大哥莫慌,再過幾年,老師就要停講閉關,煉那九轉金丹,這九轉金丹一爐就要三十年時間,我們兩個趁老師閉關煉丹之時,拿幾件法寶,卻是可以下界耍耍,豈不快活?」銀角童子對金角童子道。
金角童子一聽也是連連點頭,喜笑顏開。
且說柳聽白回到了金鰲島,仔細揣摩近日發生的一切,心中卻是不由長嘆一聲,如今確實亂象叢生,讓人一時難以看透啊!
柳聽白總覺得玉帝與楊戩這兩人之間卻是怪怪的,總感覺二人的關係有些微妙。
兩人之間仿佛有某種難以言喻的默契一般,令人不經懷疑,這其中的內情。
柳聽白頭頂混沌鍾推演許久,卻是所獲不多,只好作罷,算算時間離那華夏祖龍掃六合重定乾坤,也為時不遠了。
柳聽白卻是閉關練法,周身二十四顆定海珠流轉,仿若一條銀鏈一般,柳聽白催動著混元匣想要將這定海珠與混元匣融合,卻是始終不得其中關要,總覺得其中還缺了什麼似的。
任憑柳聽白如何推算皆是沒有結果,柳聽白也只能暫時作罷,開始打熬法力,磨練自身境界。
隨著柳聽白回島通天劍尊也是時不時的為眾人講經說法,只見整個金鰲島被一層仙雲籠罩,那頭頂方圓千里大小地一片空間居然隱隱可以看見周天三百六十五顆星辰,日月定位,和星辰共存,也不交替更變,奇特到了極點。
紅金之色的太華,青亮之色地太華,晶亮如水的天星之光,仿佛天河從中斷裂,一條條顏色有深有淺的瀑布落了下來,星光飛濺,那山頂地玉柱仙府,仿佛一個漏斗,有莫大的吸力,把這些河瀑布都吸了進去,但還是有許多散漏,點點星光,宛如清水,落到婁龍潭中,山石古樹之中,滲透到泥土裡面。
就連金鰲島上龍潭中所有地生靈都浮出水面,張大了嘴巴,接著灑落下來的點點星光。
這些星光,完全是無窮無盡,更本不像平時那樣,到了晚上才依稀半點,而且要比平時,濃厚千倍,就是實質。
金鰲島上與其他聖人道場上的星力,都是從天庭直通道場,由聖人施展的大神通,打通罡風雷火層,引了進來,又由仙府道宮吸了進去,傳到各個府第,叫門下弟子修煉,就是如此,那剩餘散落下來地星光,都令各大道場聖地的草木,動物,龍潭中他魚類收益無窮,本來是幾百年才成妖的,恐怕幾十年,幾年就要成妖。
這也是為什麼修道中人對聖人道場無邊嚮往的原因。
概因天下能有如此修煉資源者,唯有各大聖人道場,還有那天庭!
雖然入了聖人道場與天庭都有限制,但聖人道場相對來說還寬鬆些。
整個金鰲島也每天在早課,晚課,有時也有些散修從那臨聖島過來,靠近聖人道場的地方,若有機緣也能聽得一陣,得些益處。
碧游宮前面地道場之上,鎮島石碑依然安在陣眼之處,陣眼衝上來的靈氣泉和仙府頂上射將大來,方圓畝余大小,璀璨星光大柱,一齊落到石碑之上,再分將出來,射進九根水晶大柱之中,四通八達,進入各個靜室,山旁的宮殿也是一樣布下了禁法,各有妙用。在門下弟子修煉多餘,還可以淬鍊法寶,甚至直凝聚星光成飛劍,犀利無比。
門下弟子各自修煉,進步神速,若再給金鰲島千年,金鰲島當復昔日勝景。
這天,正是早課,柳聽白登台講道,白虹橫貫虛空,雖然沒有天女散花,地涌金蓮,但星光幻化成花雨撒下,弟子又齊齊念動真言,場面威嚴宏大,倒是有許多排場。
前來聽講的,不但有門下弟子,門中小童,潭中魚類,甚至那外圍渴望進入的各山散修道人,雖不是金鰲島門下,但柳聽白講道之時,也是願意廣結善緣,從中挑選根性深厚者進入旁聽,但是早晚兩課之後,卻是再不准任何人出入。
在我門下聽講,就算是我弟子,以後我金鰲島門人弟子行走,起碼不會被為難,還有點香火之情誼。
再說石猴與月見二人入了南贍部洲之後,遇上了覺心和尚,這覺心和尚也是生來便有佛緣,一路相伴數月最後也是在稷下學宮辯法之後,三人又一起作舟度西海往西牛賀州而去,入了西牛賀州這才分開,只因覺心和尚想去那西天靈山大雷音寺拜佛求經,回南贍部洲廣傳佛法,而石猴卻是要去尋仙山訪仙長生。
石猴與覺心和尚同行許久也是學了許多,穿州過府,在市廛中,學人禮,學人話,朝餐夜宿,一心裡訪問佛仙神聖之道,想要覓個長生不老之法。
只是南贍部洲世人都是為名為利之徒,更無一個為身命者,正是:爭名奪利幾時休?早起遲眠不自由,騎著驢騾思駿馬,官居宰相望王侯。
只愁衣食耽勞碌,何怕閻君就取勾。繼子蔭孫圖富貴,更無一個肯回頭。
猴王參訪仙道,無緣得遇,此時已然從哪東勝神州出來十多年了,還是一無所獲,登山遍訪多年,這一日卻是朦朧間忽見一座高山秀麗,林麓幽深。他也不怕狼蟲,不懼虎豹,登山頂上觀看。
卻見此山千峰排戟,萬仞開屏,日映嵐光輕鎖翠,雨收黛色冷含青,枯藤纏老樹,古渡界幽程,奇花瑞草,修竹喬松。
重重谷壑芝蘭繞,處處蒨崖苔蘚生。
起伏巒頭龍脈好,必有高人隱姓名。
石猴正觀看入神間,忽聞得林深之處有人言語,急忙趨步穿入林中,側耳而聽,原來是歌唱之聲,歌曰: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徑秋高,對月枕松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石猴聽得此言,滿心歡喜卻是與頭頂月見草道:「神仙原來藏在這裡!」
月見草也是欣喜,眼前此山仿佛天成,又仿佛突然出現一般,知道訪仙問道,需要的是機緣,莫非這邊是大石頭的機緣?
「大石頭,你且不要急躁,若是你的機緣,也丟不掉!」
石猴聞言點了點頭,卻是心急跳入裡面,仔細再看,乃是一個樵夫,在那裡舉斧砍柴,但看他頭上戴箬笠,乃是新筍初脫之籜。身上穿布衣,乃是木綿拈就之紗。腰間系環絛,乃是老蠶口吐之絲。足下踏草履,乃是枯莎槎就之爽。手執鋼斧,擔挽火麻繩。扳松劈枯樹,爭似此樵能!
石猴近前叫道:「老神仙,弟子起手!」
那樵夫慌忙丟了斧,轉身答禮道:「不當人,不當人!我拙漢衣食不全,怎敢當『神仙』二字?」
石猴道:「你不是神仙,如何說出神仙的話來?」
樵夫道:「我說什麼神仙話?」
石猴道:「我才來至林邊,只聽的你說:『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黃庭》乃道德真言,非神仙而何?」
樵夫笑道:「實不瞞你說,這個詞名做《滿庭芳》,乃一神仙教我的。那神仙與我舍下相鄰。他見我家事勞苦,日常煩惱,教我遇煩惱時,即把這詞兒念念,一則散心,二則解困,我才有些不足處思慮,故此念念。不期被你聽了。」
石猴道:「你家既與神仙相鄰,何不從他修行?學得個不老之法,卻不是好?」
樵夫道:「我一生命苦,自幼蒙父母養育至八九歲,才知人事,不幸父喪,母親居孀。再無兄弟姊妹,只我一人,沒奈何,早晚侍奉。如今母老,一發不敢拋離。卻又田園荒蕪,衣食不足,只得斫兩束柴薪,挑向市廛之間,貨幾文錢,糴幾升米,自炊自造,安排些茶飯,供養老母,所以不能修行。」
石猴道:「據你說起來,乃是一個行孝的君子,向後必有好處。但望你指與我那神仙住處,卻好拜訪去也。」
樵夫指道:「不遠,不遠。此山叫做靈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那洞中有一個神仙,稱名菩提祖師。那祖師出去的徒弟,也不計其數,見今還有三四十人從他修行。你順那條小路兒,向南行七八里遠近,即是他家了。」
猴王用手扯住樵夫道:「老兄,你便同我去去,若還得了好處,決不忘你指引之恩。」
樵夫道:「你這石猴,甚不通變。我方才這般與你說了,你還不省?假若我與你去了,卻不誤了我的生意?老母何人奉養?我要砍柴,你自去,自去。」
石猴聽說,只得相辭,走出甚遠,石猴頭頂的月見草卻是突然說道。
「大石頭你錯了!」
石猴聞言卻是一愣,停住了腳步,疑惑的問道:「小月見,俺哪裡錯了?」
「剛剛那個樵夫卻是怪異,只怕真是神仙之流!」月見草卻是說道。
石猴愣了愣問道:「何以見得?他不是說他只是個樵夫嗎?」
月見草卻是說道:「大石頭啊,你還真是呆,你我入山已有數月,可曾見得半戶人家,半座村鎮?」
石猴搖了搖頭道:「卻是沒有!」
「既沒有村鎮,也無人煙,那他這樵夫,砍柴賣與誰?與誰換那吃食?」
「再說了他剛才喚你石猴,你可曾與他道過你之來歷?」月見草又問到。
「這倒是沒有!如此說來,只怕那樵夫還真是個神仙!」
「哎呀!!這人怎如此可恨!竟然誆騙俺這種老實人!」
石猴此時也是有些後知後覺,不由懊惱,自己竟然遇神仙而不識,憑白錯過仙緣!
月見草其實也是後知後覺,那樵夫實在厲害,雖然只是瞥了月見草一眼,但只是這一眼,便仿佛看透了月見草的來歷跟腳,只讓月見草心底生寒。
石猴有些懊惱,卻也不後悔,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出深林,找上路徑,過一山坡,約有七八里遠,果然望見一座洞府。挺身觀看,只見那洞府煙霞散彩,日月搖光。千株老柏,萬節修篁。千株老柏,帶雨半空青冉冉;萬節修篁,含煙一壑色蒼蒼。門外奇花布錦,橋邊瑤草噴香。石崖突兀青苔潤,懸壁高張翠蘚長。時聞仙鶴唳,每見鳳凰翔。仙鶴唳時,聲振九皋霄漢遠;鳳凰翔起,翎毛五色彩雲光。玄猿白鹿隨隱見,金獅玉象任行藏。細觀靈福地,真箇賽天堂!
石猴狂奔上前,只見那洞門緊閉,靜悄悄杳無人跡,忽回頭,見崖頭立一石碑,約有三丈余高,八尺余闊,上有一行十個大字,乃是「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石猴十分歡喜與月見草道:「此間人果是樸實,果有此山此洞。」
「嗯,此處當是個好去處!只是不知其中又是何方神聖!」月見草低聲說道。
石猴看了多時,卻又不敢敲門,正好腹中飢餓,且去跳上松枝梢頭,摘松子吃了頑耍。
少頃間,只聽得呀的一聲,洞門開處,裡面走出一個仙童,卻也是丰姿英偉,象貌清奇,比尋常俗子不同,只見他
騖髻雙絲綰,寬袍兩袖風。
貌和身自別,心與相俱空。
物外長年客,山中永壽童。
一塵全不染,甲子任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