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真不懂

  凌逸坐在剛剛被他擦得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面上，盤著腿兒，身旁放著那一小瓶已經打開的酒，跟墓碑上老校長那張清晰的面帶微笑的照片聊著天兒。

  老頭兒酒量一直一般，按說從軍隊出來，又上過戰場打過仗，這種酒量一般不會太差。

  但老頭兒是個例外，白酒最多半斤，平日裡通常也就二三兩酒。

  酒量雖然不怎麼樣，但愛喝。

  啤酒老頭不喜歡，覺得那東西沒滋沒味的，其實也喝不了幾瓶。

  很早就不是凌逸對手了。

  羅雪靜靜站在一旁，眼裡帶著一抹憂傷，有些心疼的看著坐在那裡面色平靜喃喃自語的凌逸。

  

  這墓園風水不錯，背山望水，入眼一片恢弘景象。

  「爸，我聽了您的話，但也沒全聽，很多事兒跟之前想的不一樣。」

  「有些我能控制，但有些事兒……我控制不了。」

  「他們那群人最近接連吃了幾個虧，估計心有不甘又無可奈何，我挺開心但也有點擔心。」

  「我怕會連累到青青和小妹她們，所以儘量不去跟他們發生正面衝突，當然，我知道，現在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吃虧的會是我。」

  「但如果他們一直揪著不放，那我也沒辦法，只能跟他們拼了。」

  「我最近認識了很多新朋友，在春城那邊認識了也是咱們宗武畢業的師兄顧桐，他對您很推崇，這讓我很開心。」

  「還有九月集團的秦總，挺漂亮一姐姐，陰差陽錯認識的。她這人怎麼說呢，也還算好吧，嗯，算聊得來那種。」

  「昨晚還認識了一個挺有意思的老大姐，這人真的有意思，以前沒見過這樣的。我發現走入社會之後，雖然會有更多煩惱，但也會遇到更多有意思的人和事。」

  「對了爸，我還一不小心，成了身家百億的超級富豪，哈哈，過程您一定想不到。」

  「但被我捐出去六十億，其中五十億捐給了軍隊，您也會贊成我的做法吧？真想聽您當面誇我兩句很棒！」

  「對了爸，我在春城還幹掉了一個去追殺我的金身高手，應該是陸青鳴的手下。」

  「能這麼早就砍掉對方一個爪牙，其實還是挺意外的。」

  「以後我會一點點把他們都砍成光杆司令，讓他們變成孤家寡人，然後再收拾他們！」

  「所有參與了害您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如今我洗刷了身上的冤屈，也馬上就要參加畢業典禮了，這多虧了小雪跟何勤他們……」

  凌逸一個人坐在那，嘮嘮叨叨，想起什麼說什麼，像是要把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給老頭子講一遍。

  其實義父活著的時候，他們爺倆很少這麼交流。

  成年之後唯一一次深入交流，就是老黑山那次……

  那也是他跟義父的最後一次交流。

  在很多科幻迷的眼中，時間是非線性的，但在凌逸眼裡，時間就是一條筆直的線。

  像是射出去的箭，不斷向前，永遠沒有回頭路。

  不知又在這裡坐了多久，已經在墓園溜達一圈兒的羅雪走回來，看著凌逸，輕聲道：「該回去了。」

  凌逸拿起小酒瓶，將裡面剩下的半瓶酒灑在墓前，然後拿著空酒瓶，沖羅雪點點頭：「走吧。」

  羅雪對著老校長的墓認真鞠了三個躬，偏頭看著凌逸，輕輕一笑：「走吧。」

  下山的路上，兩人都保持著沉默。

  老校長究竟是怎麼死的，眾說紛紜。

  但對羅雪這些知道內情的人來說，心中都憋著一股惡氣，都想著在未來某一天，能夠為老校長報仇雪恨。

  來到山下，羅雪眨著一雙漂亮眼睛斜著凌逸：「咱倆走路回去？」

  凌逸眉梢一挑：「開什麼玩笑，幾十公里呢！」

  說著，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逕自走向一輛車。

  羅雪愣了一下，有點發懵，心說這是要幹嘛？

  同樣發懵的還有那輛車裡面負責盯梢的人。

  凌逸手裡拿著那個小酒瓶，走到那輛車跟前，用手指敲了敲車窗。

  對方沒敢開。

  他只是負責盯梢，不是刺殺。

  本以為自己跟得夠隱秘，隱藏得也夠隱秘，沒想到不但被人發現，還被找上門來。

  凌逸衝著裡面坐著的人揚了揚手裡的小酒瓶。

  又輕輕敲了敲車窗。

  裡面的人還是沒開。

  凌逸拿起小酒瓶，啪的一下朝車窗拍過去。

  嘩啦一聲——

  車窗應聲而碎。

  酒瓶居然完好無損……真是良心商家。

  裡面的人一臉驚恐：「你幹什麼？」

  凌逸彎腰，伸手進去，從裡面打開車門，然後將這人從駕駛位上拎下來。

  「把地上的玻璃碴子一個個撿起來，扔垃圾桶去。撿乾淨了，有一片沒撿乾淨，我今天就打死你。」

  凌逸說著，把手裡已經完成使命的小酒瓶往這人手中一塞，「還有這個，一塊兒扔了。」

  這人呆呆看著凌逸，眼神充滿無辜和畏懼。

  「快點。」凌逸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耐心有限。」

  開車的青年一臉懵逼的彎下腰，不聲不響的開始收拾碎掉的車窗碎渣。

  十幾分鐘後。

  這裡終於乾淨了。

  凌逸看著站在那不知所措的青年：「慫成這樣，下次不要幹這事兒了。另外回去告訴你背後的人，想知道什麼，親自來問我，再派人盯著，就算是你這種慫包，我也不會客氣。」

  看了一眼羅雪：「上車。」

  羅雪：「……」

  少了一個車窗的車很快駛出墓地，拐個彎，上了城際高速，迅速離去。

  只剩下原本那個盯梢的青年站在那裡風中凌亂。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幹什麼？

  怎麼會這樣？

  不是說那人特別溫和懶散，特別好欺負？

  這他媽叫特別好欺負？誰說的，給我滾出來當面對質啊我草！

  ……

  「這樣不會有問題？」很顯然，羅雪對凌逸這種簡單粗暴解決問題的方式也有點不太適應。

  「能有什麼問題？告我搶車？」凌逸笑笑。

  「不能嗎？」羅雪問道。

  「放心吧，他們不會那麼做的。」凌逸一邊開車，一邊輕輕嘆了口氣：「他們已經吃了幾次虧，在不確定能將我幹掉的情況下，不會輕易撩撥我了。」

  羅雪若有所思的看著凌逸，半晌才輕笑起來：「你變了呢。」

  「然後呢？」凌逸問道。

  羅雪笑起來，十分自然的道：「然後當然是越來越招人喜歡了呀！」

  凌逸：「……」

  這車挺好，3.0T的公務車，一腳油門下去推背感十足。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窗戶會漏風。

  但這沒什麼，畢竟身邊坐著一個大美女，就當帶妹子兜風了。

  回到京城。

  「去吃點東西吧。」羅雪建議道。

  「好。」凌逸開著車，一路來到京城最繁華區域，找了個最貴的收費停車場，把車往停車位裡面一停。

  「你真坑，估計那個私家偵探以後都得有心理陰影了。」羅雪看著凌逸的騷操作，十分無語。

  「私家偵探？哪個私家偵探會那麼蠢？他的真實身份你要知道了肯定會驚訝，但我不告訴你……」

  「……」

  「你自己慢慢猜。」凌逸笑道，然後一邊走，一邊說道：「反正，有一種人，生來就是為了討好別人的，那個慫包就是，千萬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你的意思他是……」羅雪感覺有點難以置信。

  「你看看他那慫樣子，遇到問題手足無措？偏偏還帶著一股謎一樣的自信，好像誰都會慣著他似的，這種人的身份，還很難猜嗎？」

  羅雪看著凌逸：「可是，讓這樣的人盯梢，會不會有點……」

  「其實這種人盯梢，反倒是最不容易被察覺的。」凌逸道。

  「那你又是怎麼發現的？一路上也沒見你回頭啊？」羅雪感覺有些奇怪。

  凌逸露出一個高深笑容，沒回答她，因為沒法回答。

  那是人妖女發現的！

  而且是從他上計程車那一刻起，妖女就已經發現了對方。

  「神神秘秘的……」羅雪嘀咕了一句，但也不再問了。

  兩人吃飯的時候，凌逸接到老林電話。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凌逸多少有點意外。

  「哈哈，我有個老朋友是做玉石生意的，說來也巧，他前些日子正好發現一塊個頭不小品相不錯的原石，已經檢查過，一點裂都沒有，正找下家呢！」

  「那不錯，對方在哪？」

  「現在已經上飛機了，下午就到，要不老弟你說個地方，到時候我接上他，直接去找你？」

  「也行……」

  凌逸想了想，覺得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就不錯，乾脆把地方約在這兒，省的跑來跑去了。

  凌逸放下電話，見羅雪正看著自己，笑著解釋道：「買了一塊玉。」

  羅雪有些奇怪：「買那個做什麼？」

  「最近在學雕刻。」凌逸說道。

  羅雪白了他一眼，顯然是不信，但也懶得再問。

  隨後羅雪也接了個電話，掛斷之後，有些歉意的看著凌逸：「抱歉，不能陪你了，有點事兒需要我去處理一下。」

  凌逸點點頭。

  兩人吃過飯後，凌逸轉身進了旁邊一個茶館，羅雪則告辭離去。

  沒等多久，老林就帶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以及一個拎著箱子的年輕人進了茶館。

  雙方見面之後，寒暄幾句便進入了正題。

  那年輕人打開箱子，從裡面搬出沉重的玉石，放在茶台上。

  中年人介紹道：「機緣巧合，我這徒弟在一個老牧民手裡收到了這塊大料。」

  「聽說已經傳了幾百年，要不是兒子想在大城市買房，一家人還捨不得拿出來呢。」

  「之前我還犯愁，這麼大一塊，拆了是暴殄天物，整體出手價格太高沒幾個人接的起。」

  「那家人又急著出手，進林爺拍賣行時間周期還有點長。沒想到您這時候就找上門了，真是緣分！」

  這中年人非常開朗健談，表情動作豐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妖女卻在凌逸腦子裡冷笑道：「假的。」

  凌逸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這塊表面泛黃光澤柔潤的石頭，入手一陣冰涼，特別舒服。

  如果不是妖女說它是假的，他肯定看不出來。

  「看著挺真啊！」凌逸跟妖女溝通著。

  「假的就是假的，永遠真不了。」妖女語氣中充滿不屑。

  凌逸看著老林，道：「我不大懂這東西，要不，老哥您幫我掌掌眼？」

  老林欣然點頭：「沒問題，這麼大的極品白玉，我也頭一次見，好好欣賞欣賞……」

  說著看了一眼那年輕人：「強光手電有嗎？」

  年輕人遞過強光手電，老林開始圍著這塊大石頭一點點仔細看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臉上表情也開始一點點變得嚴肅起來。

  五六分鐘之後。

  老林看了一眼那中年人：「你和我說實話，這石頭……你哪來的？你自己仔細看過嗎？」

  中年人愣了一下：「林爺，您這話是……」

  這時候，凌逸發現那年輕人明顯有些緊張，面色變得有些僵硬。

  中年人隨後皺起眉，看向年輕人：「小六子……」

  「啊，師父，您叫我？」年輕人神色有些慌亂的回應道。

  「怎麼回事？」中年人淡淡問道。

  「師父我……」年輕人一臉尷尬。

  中年人面色平靜的點點頭，然後看著凌逸和老林：「對不起了二位，叫你們看笑話了，是我的錯！這樣，我家裡還有一塊祖上傳下來的，那塊保證沒有任何問題！若可以，我現在就回去，明天就把那個石頭帶過來。到時候，價錢林爺看著給，成不？」

  老林在這圈子混多少年了，幾乎一眼就看出中年人事先的確不知情，當下點點頭道：「成，咱不著急！」

  中年人說完之後，也沒理會那年輕人，站起身衝著老林點點頭，直接往外走去：「今天的事情對不住了，改天我一定給兩位一個交代，然後擺酒賠罪！」

  那年輕人急匆匆將那塊玉石放進箱子，喊道：「師父……您聽我解釋！」

  待這兩人都出去之後，老林一臉歉意，看著凌逸道：「兄弟，這件事兒是我疏忽了，你是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凌逸搖頭：「我哪兒懂這個？怎麼，看這樣子，這塊石頭有問題？」

  老林有些無奈的看著凌逸，苦笑道：「老弟你就別和老哥裝了，這裡沒外人。能一眼看出原石里包著極品靈石的人，怎麼會看不出這玉石有問題？他們居然敢在你面前耍花招……真他娘的智障！」

  凌逸聳聳肩，一臉無辜：「我是真的不懂啊！」

  中年人來到外面之後，提著箱子依然健步如飛的年輕人終於跟上，低聲道：「師父，咱們……」

  中年人輕嘆一聲：「那年輕人果然厲害！」

  年輕人問道：「那咱們現在……」

  中年人道：「回去取真的。」

  年輕人愣住：「真要把那塊拿出來？」

  中年人看著他：「做生意，要講誠信的，人家又不是不給錢。另外，你暫時別跟著我了，最近這段時間，你隨便去哪溜達一陣子，反正別在京城出現了……」

  中年人說著，上了一輛開過來的豪華轎車。

  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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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服了，最近這運氣，簡直屌炸天！

  在家洗澡衣服脫了發現停水；工作室只有倆人，另一個被隔離了；打算出去散散心，不讓出城；全城核酸檢測，快輪到我的時候檢測點換地方了……

  當然這些都不算啥，最最最最牛逼的，是我這邊剛卑微的跟大家求一個章說，整個章說系統崩潰了！

  崩潰了！！！！！！！

  我……

  我特麼太難了！

  你們能理解這種感受嗎？

  啥也不說了，推薦票系統還沒崩潰吧？你們小心翼翼的投幾張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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