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怒對輕蔑

  伯力的精銳西戎鐵騎不但騎兵全身披著堅固的甲冑，就連戰馬也被戴上馬甲，所以周軍的第一陣箭雨雖然兇猛，但是並未能殺傷西戎鐵騎的有生力量。

  眼看西戎騎兵即將沖入大陣，掘突的神經也立刻崩得很緊，生怕功敗垂成。

  「掘突，再來一次齊射！騎兵步兵全部用弩，隨後張開兩翼！」程榮駕馭著嘶鳴的棗紅馬，大聲提示掘突道，

  「放箭！」掘突親自高舉一把弓弩，手指狠狠地扣動弩機，緊隨著掘突的命令，數萬周軍齊心放射出一陣更加兇猛的箭雨。

  西戎鐵騎的前鋒終於被利刃穿透，瞬間翻倒，後面的騎兵收攏不住，也紛紛亂跑，導致陣型變亂。

  「弟兄們，張開兩翼，放西戎兵進來！」這時，褒姒頭挽紅巾，梳著圓髻，手持著紅旗，向虎賁軍將士沉著命令道。

  就在須臾，周軍的陣勢變成了兩翼張開的大鵬展翅，西戎鐵騎嚎叫著吹著觱篥，高舉著馬刀和大槊，兇狠地衝進周營，這一場交戰，西戎兵怒火中燒，嗷嗷怪叫，但是卻因為周軍的變陣，沒有衝散周軍的陣勢，反之，周軍在許超的指揮下再度發起弓弩，又是一波射擊，西戎鐵騎雖然沒有損失慘重，卻因為箭雨而陷入了混亂。

  「好！安童，跟我繞到西戎的側翼，發起衝鋒！」掘突趁著這個機會，揮動寶刀，指揮一萬虎賁軍的鐵騎，開始迂迴西戎鐵騎，發起反衝鋒，這一次衝擊如同山洪暴發，殺得西戎軍隊紛紛逃亡，伯力發現精銳有被圍殲的可能，嚇得吹鬍子瞪眼，趕緊命令也該撤回所有軍隊，暫時休兵。

  「掘突，戰爭已經打了五日，但是雙方勝負依舊無法決斷，我有些擔心，鎬京的薛據會不會藉機反攻，到時候戰事變成持久戰，我軍的軍糧就危險了！」回到中軍，褒姒感到時間不容浪費，所以立刻向掘突說明了自己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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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太后娘娘，這些天，安童也是感到情況越來越嚴峻！」安童趕緊接茬道。

  「可是今日咱們雖然暫時擊敗了西戎鐵騎，卻並未消滅他們的主力軍，程兄，你看咱們現在有這個本事殲滅西戎鐵騎嗎？」掘突再度心中發生了波瀾。

  「掘突，我軍今日就算沒有殲滅敵人的主力部隊，但是業已研究出了如何擊敗敵軍的陣勢，放心吧，我軍八萬並不算少，早晚可以大破西戎！」程榮見掘突有些心中忐忑，趕緊提前鼓勁道。

  西戎大營，僥倖沒有丟掉鐵騎的伯力決定暫時拖延戰局，而是進行日夜騷擾的策略，也該接到伯力的將令，迅速安排一批散兵，亂七八糟地來到周軍大營前，放聲嘲笑辱罵，言辭十分卑劣。

  「報，西戎有騎兵前來罵陣！」此時正是下午，侍衛入內向掘突稟奏，掘突趕緊把耳朵捂住，命令侍衛道：「管他們怎麼羞辱我們，到時候戰場上見！」

  夜晚，西戎兵繼續放聲嘲笑程榮和掘突是廢物，引誘周軍出來交戰，掘突命令全軍不得出擊，而是嚴防陣地。

  「元帥，真是奇怪了，掘突和程榮似乎糧草不憂，根本就不想出戰，莫非他們也想和咱們這樣耗下去？」也該氣喘吁吁地回到帥帳，向伯力稟報導。

  「掘突這小子真是狡詐，他知道鎬京的薛據撐不下去了，所以想激咱們繞過潼關緊急援助，本帥偏偏不走這一招，就這樣跟他打消耗戰，對了，你派一個使者到鎬京，叫薛據也派一些細作出來，到處散播掘突和程榮的流言，說他們已被本帥打敗，這樣中原的諸侯就不敢前來參戰了！」伯力放聲狂笑道。

  過了一日，忽然斥候前來報信，說周營中有人馬在暗中調動，伯力頓時心中大驚，立即帶著也該出營張望，果然發現周軍在潼關內外來來回回行軍不停，不由得心中震驚，懷疑周軍的大隊趁機回軍襲擊薛據，便趕緊召集眾將商議情況。

  「元帥，我看一定是薛據見潼關決戰雙方持久未見分曉，便帶兵前來合擊掘突，掘突害怕我軍知道，便暗中派兵回去抵擋薛據，這就叫出其不意，我看不如率兵追殺，必能大破周軍！」也該立刻主動請戰道。

  「不，也該將軍，掘突小兒一定是設計算咱們，薛據要是派兵夾攻，怎麼可能不派人告知咱們，再說掘突明明占據優勢，又怎麼會突然暗中退兵，說不定又是程榮的計策！」大將海牙上前質疑道。

  「嗯，海牙將軍說的有道理，程榮和掘突這次就是來找我們大戰的，怎麼會故意讓咱們發現他們撤兵回鎬京了？一定是詭計，傳令，繼續派兵到處襲擾。」伯力捋須狂笑道。

  「元帥，我有一個妙計，倒不如派使者去洛陽，當著周朝的新君水建說，掘突已經與西戎和談，這樣再散布一些掘突勾結敵軍賣國的謠言，那個周朝新君必然會對掘突和程榮猜疑，到時候招掘突和程榮回洛陽都是極有可能的！」海牙拱手獻計道。

  「不錯，此計甚妙，本帥就如此來做，看掘突小兒還能猖狂？」伯力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周軍大營，連續數日，都可以聽見西戎兵高聲辱罵，但是卻沒一兵一卒出戰，掘突擔憂是計謀已經被識破，趕緊找程榮和許超、安童商議。

  程榮笑道：「伯力就算看破我們的計策，也是要上當的，咱們現在就向西戎發起攻擊，然後暗中再把軍隊撤到潼關兩邊的大山上，伯力以為我軍真的撤退了，必然會大呼中計，奮力進攻，到時候，就是伯力的死期！」

  洛陽城，鄭王夫人姜彩冰出門坐著馬車，在隱隱之中，忽然聽到有人在議論潼關前線掘突的事，頓時緊張激動起來，仔細傾聽，竟然發覺這些人都在辱罵掘突，說掘突已經暗中勾結西戎，準備和西戎和談，並且言語中還帶著譏諷和輕蔑，似乎也夾著掘突和褒姒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真是反了，這個面子都被丟盡了，我們家王爺怎麼變成反賊了？」姜彩冰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回府後就怒火中燒，連連捶胸頓足道。

  「夫人，這些不過是一些敵人傳播的流言蜚語，說起來就是讓咱們產生懷疑和恐慌，以達到他們險惡的目的，所有我們不必搭理，這些假象都是欺騙我們的。」馨月豎起柳眉，十分鎮定地朱唇一撇道。

  「妹妹，聽你這麼一解釋，姐姐我就心中安定了，真希望，掘突這回能夠凱旋迴京！」姜彩冰忽然噗嗤一笑，握住了馨月的素手。

  潼關，二十日間，伯力抵擋住了掘突大軍的進擊，卻仍舊沒有發現掘突和程榮對陣型有什麼改變，心存疑慮的他趕緊登上敵樓，仔細探視周軍大營，竟然發現，周軍營寨有許多都是虛設，根本沒有人馬在那。

  「海牙，我們中計了，程榮和掘突果然奸詐，竟然故意進攻來遮掩他們的計謀，悄悄退回鎬京了！」氣憤欲絕的伯力狠狠地訓斥了海牙一頓，立即傳令，西戎鐵騎迅速集結追殺周軍，務必拿下掘突首級！

  西戎鐵騎終於按耐不住，全力追擊掘突，大軍爭先恐後追殺了一段路程，終於到了潼關兩邊的一個山谷，伯力的坐騎頓時嘶鳴起來，也該和海牙也是心中戰慄，仔細觀察了山谷地形，海牙上前提醒伯力道：「元帥，萬一掘突和程榮埋伏大軍在山上，我軍必然會被圍堵，所以末將請元帥暫時撤兵，搜索山谷，再圖追殺。」

  伯力手搭涼棚，蔑視地瞪著海牙道：「掘突小兒有什麼本事？他能抵擋得住我們西戎鐵騎嗎？這次沒有及時殲滅周軍，都是你這種膽小鬼害得，還不出擊！」

  海牙不由得哀嘆幾聲，立刻下令騎兵衝擊。

  伯力的騎兵很快衝到了山谷的盡頭，伯力自己正在僥倖，忽然山谷前一片平地上，呈現出掘突大旗，一名英姿颯爽的將領手持長矛，擋在了伯力的面前。

  「伯力老賊，還不下馬受降？」伯力嚇得按住韁繩，仔細打量來將，竟然是掘突親自帶兵，但是樂不可支：「掘突小兒，竟然自動送上門，還不給本帥奪下首級！」

  西戎騎兵紛紛大聲嚎叫，兇猛橫掠長槊，來沖周軍陣型。

  就在此時，山谷上下羽箭飛速覆蓋了西戎大軍，埋伏在草叢中的周軍殺聲大起，旌旗飄滿山谷，無數的火箭和柴火直逼下來，頓時點燃了山谷中的枯木，引起了猛烈的大火，再加上風速加快，大火點著了西戎兵的輜重，使得騎兵完全被大火包圍，由於盔甲厚重，西戎鐵騎一個個被燒得喘不過氣，人仰馬翻。

  「元帥，咱們果然中了程榮和掘突的埋伏，怎麼辦？」海牙上前請示伯力道。

  「全軍衝出山谷，和掘突展開野戰！」伯力氣得長牙五爪，手持大刀直衝掘突。

  「就在此刻，來人，弩箭射擊！」掘突立刻揮動長矛。

  頓時一陣箭矢，將失去鐵騎的西戎騎兵殺傷大批，伯力已經感到，敗局已定。

  「伯力，還不速速下馬受死！」掘突手揮長矛，對準了伯力。

  「掘突，使用計策算什麼好漢，來來來，你我騎兵再對決如何？」伯力氣得咬牙切齒，集合了剩餘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