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網羅

  初修對掘突的稟奏立即贊同，並且準備派兵前往昭關。

  「皇上，薛據老賊極其奸詐，恐怕輕易不會接旨自戕，臣有一個辦法，不如誆騙薛據說是簇生已經捉住掘突，請薛據回京接受皇上的賞賜！」程榮計上心來，趕緊拱手向初修獻計道。

  「喔。」初修面上對程榮掘突和明超的稟報十分上心，但是眼中卻充滿了對權臣的擔心。

  「皇上，斷然不可以就這麼讓掘突和程榮一手除掉薛據，因為薛據和方雲伏法，朝中最大的危機就是掘突的虎賁軍！臣看倒不如想個法子，讓掘突帶兵攻打昭關，雙方拼個兩敗俱傷，咱們豈不是一箭雙鵰？」初修剛為朝中的爭執所氣惱，忽然大夫文凱一臉諂媚地上前，向初修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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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掘突此人，朕已經表示出對他的寵信，若是再出爾反爾，朕的威望豈不是大大折扣？文凱，此事絕不能首鼠兩端，朕已經下定決心，讓程榮出兵！」初修狠狠地瞪著文凱，訓斥道。

  「皇上，您不打算讓掘突做主帥嗎？」文凱立刻眼睛一轉。

  「朕再三思一下！」初修十分忌憚掘突手中的兵權，一時間忽然遲疑起來。

  「程大人，為何皇上又不下旨讓使者去昭關？眼見戰機一瞬間就消失了，怎麼可以如此怠慢著？」次日，水龍書人殿，初修忽然派太監傳旨，說是身子抱恙，不能上朝，掘突頓時心急火燎，上前追問程榮道。

  「掘突，皇上必然是對咱們忌憚起來，害怕我們獨攬軍權，背後又有奸佞挑唆，怎麼會不疑惑？」程榮不由得長嘆道。

  「唉，皇上要是再不下定決心下旨，恐怕形勢就會扭轉，大周的禍事又要降臨了！」掘突憤恨地捶足頓胸。

  「鄭國公，皇上決定先把平太后和宛雲公主接回洛陽。」此時，丞相明超上前向掘突和程榮拱手行了禮。

  「這個時候，叛賊尚未剿辦，太后怎麼可以冒失的就回京？萬一出現什麼閃失，我們豈不是朝廷的罪人？」掘突立刻堅決反對起來。

  「報！啟稟諸位大人，洛陽城外有一支大軍，打著越國公薛據和西戎元帥伯力的旗號，已經殺到城下了！」就在群臣爭論混亂的同時，虎賁軍大將馬騰前來稟報軍情。

  打量著一臉硝煙，神情茫然的馬騰，掘突立刻發覺，戰事已經在無謂的扯皮中發生了惡性惡化。

  「這下可是糟透了，薛據竟然聯合西戎騎兵，趁機包圍京城，皇上猶豫不決，真的導致大周禍事了！」程榮一聽奏報，也頓時大聲惋惜發泄道。

  「諸位大人，現在應該怎麼辦？薛據竟然有這個狗膽，迅速包圍京城，而京中的守軍只有不到三萬，水龍關那裡更是無法聯繫呀！」馬騰頓時心驚膽戰道。

  「看來我們必須立即讓皇上突出京城，往南方避難，否則西戎和薛據合兵包圍京城，早晚城中糧盡，我們就成了敵人的獵物了！」掘突十分糾結地考慮良久，只有對馬騰吩咐道。

  大周皇宮，坤寧宮已經被城外浩蕩的喊殺聲所震驚，到處都是企圖逃命的宮人，皇后阿喜抱著太子榮程，神情彷徨地來到了初修的龍座前。

  初修手中緊握著寶劍，帶著無比的懊悔目視著阿喜，痛下決心道：「阿喜，還是帶著我們的太子逃出去吧，朕必須以身殉國，否則何以面對列祖列宗！」

  「皇上，程榮大人和鄭國公以及丞相明超不是還留在洛陽嗎？」阿喜淚如雨下地勸道。

  「朕已經無顏面對群臣，城中只有三萬大軍，且剛剛經過血戰，如何可以抵擋西戎和薛據的十五萬聯軍？」初修不由得狂笑起來。

  「那皇上，咱們也學先帝，暫時南狩，躲避西戎的侵略！」阿喜極力地勸慰初修道。

  洛陽城外，得意非凡，氣焰囂張的越國公薛據，十分輕鬆地在昭關俘獲了魯公保中，擅自立為天子，並聽從方雲的建議，趁洛陽沒有發兵征討，暗中派親信到西戎借兵，果然得到了西戎元帥伯力的親睞，於是伯力指揮西戎鐵騎十萬，配合薛據的殘兵五萬，集中攻擊洛陽，此時洛陽各門在程榮的指揮下閉門不戰，伯力和副將康利頓時氣急敗壞。

  「元帥切勿惱火，掘突小兒，盛氣凌人，咱們只要安排些細作在外整日辱罵嘲笑，他必然氣惱，開門迎戰，至於程榮，咱們派奸細混到城內，到處散布流言，就說皇上初修已經被掘突弒掉，掘突挾天子以令諸侯，妄想登基當皇上，那麼城中必然喧譁，周軍士氣一定崩潰！」狡猾的方雲趕緊追上伯力，十分鬼魅地獻計道。

  「哈哈哈，還是方大將軍高人一籌呀，說不準，過去你和掘突同朝侍奉周朝天子時，也是這麼陷害掘突的？」伯力不由得捋須，帶著有刺的目光大笑起來。

  方雲的奸計果然毒辣，他安排的一些難民和姦細，整日躲在城門外衝著掘突破口臭罵，還隨時騷擾，搞得掘突怒氣衝天，手中的寶劍頓時脫鞘，大聲命令開城出擊。

  「掘突，現在我們萬萬不可出兵，西戎奸賊故意用這種卑劣的詭計來激怒咱們，就是恐懼我們的城池堅固，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守住洛陽，等待水龍關的援兵能夠及時救援，否則，我們早晚必敗！」程榮十分耐心地勸說開導了掘突一番。

  「程兄，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把皇上和皇后給送出京城？」掘突十分擔心地問道。

  「皇上恐怕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西戎兵馬已經徹底斷絕了洛陽的活路，現在只有與城池共存亡！才能保我大周不亡！」程榮面色毅然地強調道。

  「方雲，掘突小兒害怕我們找他，竟然死活不出來，你看要是水龍關的援兵突然來攻打我們的後路，那本帥豈不是丟雞不成蝕把米？」西戎元帥伯力一臉憤懣地瞪著固守堅固的洛陽大城，頓時衝著方雲大發雷霆道。

  「元帥，掘突小兒確實不敢出戰，不過我有把握，聯繫那個叫文凱的大夫，暗中打開城門，我們子夜趁著黑幕，派出一支能夠攀登的勇士，搶先攻下城門，那麼掘突必然陷入我等的手掌之中！」方雲一臉狡獪地奸笑起來。

  此時，已經到了午夜，初冬的寒風把守城的士兵凍得幾乎不能行動，由於洛陽稱中國缺少輜重和冬衣，許多的虎賁軍已經開始陸續染病，掘突擔心軍心動亂，所以夜裡也帶領侍衛在城上巡視。

  突然間，城中一片火焰，硝煙升騰，緊接著人喊馬嘶，掘突知道城中發生了大亂，趕緊下城指揮抵抗，誰知程榮已經和明超匆忙前來，告訴掘突道：「掘突，城中有方雲的內奸，現在城門已經被西戎攻下，我們已經無法守城，趕緊撤退吧！」

  「程兄，這怎麼回事？難道我掘突竟然落到這種下場？」掘突不由得仰天長嘯，痛心疾首。

  「掘突，趕緊率兵保護皇上和皇后突圍，只有活下去，才可以重建大周！」程榮認真地瞪著掘突，充滿了決然的口氣。

  「好！」掘突飛身跳上棗紅馬，一揮長矛，帶著騎兵直奔水龍書人殿，卻驚愕地發現，宮中已經火光沖天，初修和阿喜早就消失殆盡。

  「元帥，咱們現在怎麼辦？」侍衛上前詢問掘突。「那還怎麼辦？立即殺回救護皇上，否則軍法無情！」掘突目光如炬道。

  亂軍之中，薛據和方雲率領大兵，全力攻擊洛陽，瞬間城池陷落，西戎鐵騎趁機大肆屠殺百姓，街巷之中，死屍重疊，血流成河，宮人不是被西戎兵姦淫，就是跳河自盡，戰火中，阿喜一個人抱著啼哭不止的榮程四下隱藏。

  「阿喜！」這時，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阿喜的皓腕。

  阿喜頓時向是被驚嚇的貓，低頭細看，竟然發現，皇上初修血流滿面，掙扎著立起身子。

  「皇上！」阿喜頓時哭泣不已，緊緊地抱起初修，扶著他起來。

  「阿喜，朕現在已經沒有生還機會了，你一定要帶著咱們的榮程順利逃離洛陽，然後繼續重建我們大周江山，記住，一定要活著，朕已經決定把皇位傳給晉王水建，只要有晉王和程榮掘突明超一幫忠良，朕相信你一定可以保住祖宗基業！」初修彌留之際，露出了愜意的笑容，阿喜瞧見初修的腿和胸口。左臂都有傷處，呻吟不止，立刻抹了一下面孔，從身上扯下絲綢和布，細心替初修包紮。

  「阿喜，西戎騎兵快來了，朕必須掩護你們安全逃出！」初修的耳際響起了胡馬的奔馳咆哮，忽然睜開眼睛，如同融入了血液一般，揮起寶劍，勉強屹立起來。

  面對著初修的，正是元帥伯力。

  「初修，你是明貢老賊的太子，真是遺憾，父子都敗在咱們草原的英雄之手！」伯力頓時兇殘地揮起大刀。

  初修的身子在血泊中搖晃。

  「大周呀！」初修忽然厲聲高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