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專寵

  「是王上又救了我嗎？」褒姒無力地憑欄凝視著解凍的春水，任憑那飛舞的蝴蝶在雲鬢前環繞，她的眸子裡充滿了愁雲。

  「公主，您可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呀，王上救了我們，那是順理成章的，因為您可是王上的妃子呀！」阿喜幫褒姒錘了錘背，喜滋滋地安慰道。

  「那天，恍恍惚惚中，抱著我大聲呼救的人，真的是大王嗎？」褒姒任憑心中的記憶如何翻覆，都不能確定那日。

  「當然是寡人！」忽然，兼葭軒的珍珠細帘子被打得紛亂，褒姒感覺道，一陣懇切的氣息撲面而來。

  「王上！王上御駕前來，婢子未能及時迎接，請王上恕罪！」褒姒猶如受驚的小鳥，趕緊和阿喜倒身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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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吧，阿姒，寡人這樣稱呼你好嗎？你剛剛受到迫害，身子不舒服，就不用那麼多禮了！」明貢天子用溫存的目光掃視著褒姒緋紅的兩靨。

  「王上，婢子讓您費心了。」褒姒歉意地低頭道，眼神透露出一絲迷離。

  「怎麼了，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了，你跟寡人說，寡人一定幫助你！」明貢瞬間握住了褒姒的雙手。

  「王上，婢子只是想起，從前也有人這麼叫婢子。」褒姒試探似地喃喃說道。

  「喔，阿喜，你們家公主最近傷勢如何？」明貢機智地避開褒姒的眼神，反過來追問阿喜道。

  阿喜嫣然一笑道：「我們家公主多虧了王上的恩典，最近一天敷一次金瘡藥，已經好多了，只是心裡隱痛。」

  「嗯，寡人知道，這一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寡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阿喜，好好照顧公主，若是寡人不在的時候，誰敢大膽欺負你們家公主，你就把這個給她看！」說罷，明貢從腰間解下了一塊龍形的玉佩，交到了阿喜手中。

  重華宮，已經到了五更天，盛氣逼人的瑾皇妃依舊沒有就寢，她鳳目倒豎，悶悶地看著青銅雕成的滴漏。

  「主子，已經五更天了，王上看來是不回來了，請您就寢吧！」重華宮女官安貞一直守在瑾皇妃的身邊，苦苦地勸道。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王上專寵了本宮多少年，竟然因為褒國的一個丫頭，王上就真的跟本宮翻了臉，本宮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瑾皇妃咬著皓齒，一根根撥弄著護指。

  「主子，看來我們是小瞧姜王后了，這次褒姒之所以能夠逃過主子的屠刀，完全是因為坤寧宮那邊暗地裡使絆子，主子，咱們要小心呀！」安貞嘆氣道。

  「姜王后？她早就因為她的娘家失去王上的恩寵了！本宮代她執掌後宮這幾年，她一直氣不過，妄想搬回面子，是因為她還有一個太子可以繼承王上的大位，怎麼樣？明白了吧，打蛇打七寸，我們只要在王上身邊造些謠言，把太子褚白的名聲搞臭，這樣，我們就可以取而代之了！」瑾皇妃一面對著銅鏡梳著下垂的秀髮，一面悠然笑道。

  「可是主子，太子還那麼年輕，我們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博得王上的相信，再說，主子一直沒有懷上龍種，到時候即便絆倒了姜王后母子，我們也沒有後繼的新主子呀！」安貞疑惑道。

  「安貞，你放心，本宮相信，本宮的太子一定會不久降臨的，至於那個褒姒，你應該明白怎麼對付她？」瑾皇妃詭異地露出了微笑。

  「奴婢明白，這件事，就由奴婢親自來辦！」安貞猙獰地應和道。

  「掘突公子，這幾日你是怎麼回事，怎麼一直心不在焉的？你現在可是犒京的樞密使，兵權在握！有很多事等著你辦呢！」春日的京郊平原，掘突悶悶不樂地帶著安童和大夫程榮在柳樹下約好行獵，卻沒有料到，程榮一來，劈頭就問，搞得掘突差點長吁短嘆起來。

  「大丈夫志在四方，有什麼不能說的，公子有什麼苦惱，說出來便是，何必蒙在心裡，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呢？」程榮拍了拍掘突的肩膀，好意勸道。

  「大夫，不好意思，其實，前幾日，在宮中，我見到了一個在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掘突直言道。

  「是為了報恩，嫁到朝陽宮裡的褒姒姑娘嗎？」程榮問道。

  「正是阿姒，當發現她已經成為王上的妃子之後，我真的好糾結，心裡有一大堆話，卻不敢跟王上說。」掘突仰面道。

  「我知道，你這次來犒京，另一個目的就是來尋找褒姒姑娘，但是，你和王上意氣相投，君臣和諧，不想以這件事破壞王上和你的面子？」程榮撫須道。

  「正是，大夫，您看我這個請求，王上能同意嗎？」掘突求助道。

  「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既然褒姒姑娘對你那麼重要，那你就必須克服世俗的目光，來一個單刀直入。」程榮讚許地看著掘突。

  「好，大夫說得對，趁這幾天王上高興，我一定要把整件事說清楚，王上的後宮那麼多女子，他一定不會不肯捨棄一個褒國公主！」掘突緊握拳頭道。

  「但是公子，伴君如伴虎，公子如果真的不計得失，執意尋回褒姒姑娘，那也要擔一定的風險，說不定，你剛剛到手的高官厚祿，雄心大志都會煙消雲散！」程榮提醒道。

  「不管了，大夫，施展才華的機會很多，但是褒姒天下只有一個，我決定豁出去了！一定要稟明王上！」掘突堅定地凝視著遠方。

  「陸大人，大王下朝以後，為什麼連露面都不肯露面一下，已經連續一個月這樣了，本宮作為管攝六宮的妃子，如何跟三宮六院交代？」朝陽殿，瑾皇妃帶著一班宮女，怒氣沖沖地攔住了明貢寵臣，上大夫陸凱的路。

  陸凱趕緊諂媚地點頭哈腰：「回娘娘的話，王上最近一直在兼葭軒，您難道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