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上書
2024-05-02 19:17:54
作者: 呵綠
橘紅色跳動的火焰最終被悉數撲滅。
空中一團灰濛濛的煙悄然散去。
溫荔住的那間屋子燃的最凶,裡面燒的只剩一副空殼,旁邊的房子沒有被點著,多少被火燒成了黑色,按照華玦的意思是這院子裡的一切都要翻修,是一個大工程。
寧嫿在鋪床榻,以山將南馨苑搬來的東西放好。
溫荔看著窗台上空落落的,問:「綠蘿還有幾盆?」
以山放下木盒子,答:「沒了,全燒了。」
寧嫿把被子鋪好,看以山一眼,擠眉弄眼的,又看著溫荔說:「沒了還可以再養,那種草好養,給點水就能活,是吧以山!」
以山應了一聲:「是啊。」
「奴婢回頭再領幾盆回來,咱們養的綠油油的,葉子養的肥肥壯壯的,比從前的那幾盆還要好看。」
溫荔倒了一杯茶,飲了一口,她細心呵護的綠蘿,終被她一把火全給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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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養了。」她擱下茶杯。
寧嫿以山對視:「咦?」
「太費勁,還得對它負責。」
以山無聲的繼續收拾東西,寧嫿撇一撇嘴巴說:「太子妃,咱們可以養蘭草,找個好看的罐子放點水,把蘭草丟裡面,不用每日澆水啊,施肥什麼的,也不用帶它曬太陽就能活,好養活,你不用負責,是吧以山?」
以山應道:「是啊。」
溫荔擱下茶杯:「不養。」
夏日的陽光,燦爛又明媚。
溫荔昨晚太累,她一覺睡到天亮,沒做夢,也沒認床。
陽光從木製的窗欄中灑在素色的錦被上,她拿手擋了一下眼睛,眯著眸子,慢慢睜開,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安寧殿的一個小院子裡。
她穿鞋下榻,站在窗前,伸手將木窗推開,看院子裡,兩棵粗壯的梧桐樹相對而開,枝葉茂盛,綠茵蔽日。
枝頭的喜鵲嘰嘰喳喳的唱呵著,麻雀追逐嘻鬧,一隻紅色的蜻蜓立在院子裡的一株綠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滾落,砸在葉子上散開。
溫荔輕輕顫動睫毛,別致雅靜的院子,讓人心情莫名的好。
寧嫿端著銅盆,水中泡著玫瑰,以山拿著擦臉布,上面繡著雛菊,兩人一前一後推門進來,服侍溫荔梳洗。
半晌,晉安進來,行禮:「太子妃,主子讓您過去用膳。」
溫荔剛要開口拒絕。
晉安:「主子說小院裡沒有為太子妃備小廚房,用膳只能和主子一起到正殿用,太子妃不去就只能餓著。」
「……」
她擺手:「我一會就去。」
晉安露出一絲喜色,應道:「主子等著太子妃一起。屬下告退。」
溫荔去的時候華玦已坐在木桌前等了一會,桌上清粥小菜一應俱全。
她入座。
華玦看她,氣色還不錯,開口問:「南瓜粥和紅豆粥喝哪個?」
「紅豆。」
華玦微微抬了下巴,宮人將紅豆粥盛好,放在溫荔面前:「太子妃請用。」
溫荔拿銀勺慢慢的攪動面前的紅豆粥,舀一勺,吹了吹熱氣,嘗了一口,甜而不膩,香軟可口,暖到心裡去了。
可能是昨晚沒用膳,又折騰半夜,到現在胃先受不了了。
她胃裡難受,吃得很慢,華玦不自覺也放慢了用膳的速度。
兩人再無話,時不時目光觸上,短短相交,很快移開。
用膳結束,溫荔出來,華玦沒挽留,昨天的尷尬像是一掃而過,誰也不提。
這樣的相處模式,溫荔覺得很好,因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都得和他同桌吃飯,爭吵和安靜,她選擇後者。
接下來的幾次一起用膳,不管溫荔磨蹭到多晚,華玦總等她一起,她吃得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她沒胃口,他吃得也少。
兩人基本無話,他也從不問為什麼不吃胡蘿蔔,為什麼吃這麼快,為什麼吃這麼慢,為什麼只吃半碗。
不問,就少一絲尷尬和面對。
在安寧殿小院裡居住的這段日子裡,兩人相安無事,華玦不來招惹她,她落得清閒,只是出入不太方便。
弄影也只敢在半夜的時候過來找她。
「小姐。」弄影輕輕地叩了叩木窗。
溫荔睡的淺,聽到動靜很快就醒了。
「嗯。」她躺在床榻上,緩緩睜開眼。
弄影:「小姐,據屬下這段時日的觀察,以山和太子並沒有直接的來往,在太子府說得上話的人也就寧嫿和小姐兩人,與外界也沒什麼聯繫,屬下是否還要繼續監視?」
溫荔看著窗外朦朧的月,似考慮了一秒,緩緩道:「不用了。」
弄影的食指摩挲著中指,遲疑片刻,緩緩開口道:「景少爺的事……屬下再次去確認了,人真的沒了,要是有,這麼長時間不會只在街頭露一次面的,上次在西酒巷,小姐……興許看錯了。」
那麼清晰,那麼相似,她真的看錯了麼。
「我知道了。」一絲失落划過,悄無聲息的,綻放在暮色的夜裡。
溫荔被困在小院裡,進出華玦都知道,她不方便再去偶遇五皇子,晉安武功高強,護著安寧殿,弄影也不方便再翻牆進來。
這兩個月里,她很少再聽到五皇子的消息。
居住在安寧殿這段時日,雖然沒有弄影時時向她匯報華玦的動態,但溫荔已經漸漸摸清華玦的作息。
早晨早朝,中午和官員在府中議事,下午有時去七皇子府中,有時去東珠碼頭,非常偶爾的去官員府中走動。
很久,她都沒找到突破口。
安寧殿,書房。
華玦與李江鶴坐著。
李江鶴面色凝重,道:「君將軍今日上奏皇上,參了您一本,您說君將軍怎麼就不懂得顧大局呢!」
華玦慢悠悠的喝著茶,並不顯得著急。
「兒女情長乃是你情我願的事,這也當做國事上書,太不顧大局了!」李江鶴擰眉,不樂道。
君越沒名沒分住進太子府多月,如今回了府,華玦沒去府中接人,君家急了。
攀附太子不成,反倒耽誤了女兒的前程。
太子如果不娶君越,君越名聲盡毀,只怕再也嫁不出去。
帝後明明都清楚一切,卻沒人做主,太子也不主動提,君家按耐不住,煽動朝野上下議論這件事,今日再上書將此事攤開擺在皇帝面前,讓皇帝抉擇。
李江鶴見華玦沒什麼反應,眼珠轉了轉又道:「太子打算如何?要給君家小姐什麼名分?」
華玦嘴角帶一抹深笑,拍了拍李江鶴的肩膀:「一切單憑父皇吩咐,你我著什麼急。」
李江鶴嘴角抽搐兩下,乾笑著,方才是他太過激動了。
太子與君家本就交好,他不該多言,倒顯得他刻意挑撥。
李江鶴轉動眼中,伸手扶了扶鬍鬚,壓低聲音說道……
弄影伏在房頂上,聽了許久,終於聽到一句有用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