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觀戲

  華琰在藥鋪買了膏藥，止疼散，紗布，手裡提著藥往回走。

  走進醉仙樓，想起在一樓的時候他早看見溫荔，只是不確定是不是，他喊了一聲，溫荔站在樓梯半中央轉身張望，樓梯上滾下三個男人她沒及時看到，看到後又及時做出反應。

  一般人不會武功，是不會想著翻過樓梯掛在上面，頂多是被那三人拖累，滾下樓梯，還能保住性命，她倒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華琰略薄的嘴唇勾起一抹淡笑，上樓。

  「小王八？」

  「你再說一遍試試！」華玖臉漲的通紅，他拍案站起，翻手打落一盞茶，怒視著溫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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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琰在紗帳聽到華玦語氣並不好，他皺了皺眉，撩開紗簾，呵道：「八弟，不得無禮。」

  溫荔盤腿而坐，表情清淡，並未因此顯得有多憤怒。

  「讓皇嫂見笑了，這是八弟，華玖。」華琰進來客氣道。

  「都是一家人，沒事。」

  伺候的丫頭上前將打碎的茶盞撿走，拿著抹布仔細擦拭地面上的水漬。

  華玖急了，喊道：「誰跟你是一家人！」

  「八弟！」華琰面色陰沉再次提醒：「這位是太子妃！不得在皇嫂面前造次！」

  「五哥，她……她說我是小王八！」華玖著急。

  屋內幾個伺候的丫頭掩嘴而笑。

  「那分明是你自己說的。」溫荔逗他。

  華玖急著回憶：「我分明是說，小王八……八皇子……」

  華琰算是明白，兩人鬧著玩，他一手按在華玖的肩上，按他坐下，自己盤腿坐在華玖身邊。

  華玖撓撓頭說：「不對！我說的是小王是八皇子，是你故意說小王八的！」

  「八弟。」華琰沉下臉：「不得無禮，什麼你不你的，叫皇嫂！」

  華玖聽華琰的話，但他支支吾吾，小聲嘀咕道：「五哥，她是太子的人，太子的人讓她進來做什麼！」

  溫荔看著華玖，果真是直腸子加草包。

  「那也是皇嫂！」華琰糾正：「給皇嫂道歉。」

  華玖垂頭喪氣，點頭，乖乖道歉：「皇嫂對不住了。」

  溫荔輕描淡寫一個「嗯」字。

  「五哥，你看她什麼態度！」華玖煩躁度飆升，急著想站起來。

  「坐下！」華琰命令，華玖不得不安安分分的坐著。

  「給太子妃上茶。」華琰吩咐，上次御花園相見，溫荔的提醒，讓他對這個女子多了幾分好感。

  丫頭給溫荔倒茶，華琰將買好的藥放在木桌上，看了一眼以山，用下巴指了指桌案上的藥說：「你來給皇嫂換藥。」

  溫荔明白他方才為什麼出去了。

  「多謝五皇子。」溫荔點頭致謝。

  五皇子擺手。

  以山看溫荔一眼，並不動，溫荔點頭，她才走到溫荔身邊，單膝跪下，半坐，拆開溫荔手上的紗布，換下來，一旁的丫頭將髒的紗布拿出去。

  溫荔手背上一個胭脂盒那麼大的地方結痂崩開幾道口子，血已經凝固住了。

  以山拿起膏藥準備擦塗，華琰吩咐：「先把止疼散敷上，再用這個。」

  以山在弄，華玖看著溫荔的手背，再看溫荔的表情，十分清淡，他忍不住問：「皇嫂你手傷成這樣，不疼啊？」

  溫荔：「疼啊。」

  「那你怎麼能這麼淡定！」

  「那不然像你一樣？」

  「……」華玖閉了一會嘴，又問：「皇嫂，女人都是芊芊玉手，你這手是怎麼弄的？」

  「你猜。」

  「……」

  華玖吃了兩回閉門羹，他嚷：「五哥，這皇嫂渾身是刺，我說啥，她懟啥。」

  「你安靜坐一會。」華琰看得出溫荔在忍，只是太過疼痛，不願意多搭理華玖罷了，華琰道：「皇嫂，你別理他。」

  「嗯。」

  華玖見溫荔對華琰也是如此，不冷不熱，他這才心裡舒服幾分。

  三樓的戲開場了，丫頭們將對著台子的紗簾撩開，系好，從這個位置看去，正好正對著舞台，台子下座無虛席。

  全是達官貴人。

  華琰劍眉上挑，一手支著下巴，道：「這戲班子是京中的最有名的，叫驚鴻，有他們開戲，這醉仙樓三樓的位置實屬難得，一般都是座無虛席。今個皇嫂趕巧了。」

  以山將藥上好，站起身，退至一旁。

  戲開始了，唱的是《救風塵》，這齣戲，溫荔從前在溫府的時候聽過，父親喜歡聽戲，逢年過節，戲班子總會在府邸唱上三天。

  三人安靜聽戲，再沒說話。

  當戲中趙盼兒與周舍鬥智鬥勇時，華玖站起拍手一個勁的喊好。

  台下掌聲雷鳴。

  戲畢，溫荔起身告辭。

  「臣弟送皇嫂到門口吧。」華琰站起身。

  「不必了，外頭有馬車候著，以山隨我下去就好，五皇子還是繼續看戲吧。」溫荔婉拒。

  「那皇嫂再會。」華琰將溫荔送到紗帳處，目送溫荔穿過人群，下樓。

  華玖屁股也未抬一下，他喝一口酒道：「五哥，今個為啥點一出《救風塵》？我不是記得你最愛聽的是《單刀會》嗎。」

  華琰落座，端起杯盞，小酌一口，眸子裡染了一層深意：「《救風塵》是點給太子妃聽的。」

  華玖沒懂華琰的意思，他嚷：「五哥，這個太子妃對人也太冷了點兒，她又是太子的人，你客氣個什麼勁啊！」

  「正因她是太子的人。」華琰笑意漸深，目光如嗜血的毒蛇一般。

  「五哥這是什麼意思啊？」華玖撓頭，片刻，恍然大悟，嚷：「五哥，你該不是要和太子握手言和，把大好河山拱手相讓吧！」

  華琰拾了一顆花生正要入口，聽華玖這麼說，反手將花生彈出，砸在華玖的腦門上：「想什麼呢！」

  「不然五哥……」

  「我自有我的意圖。」華琰又拾了一顆花生入口，他道：「我吩咐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我已經告訴母妃了，最快就這兩日將人送過去。五哥就等著看好戲吧。」華玖憨笑。

  「那好，等宮中的玉堂春全都盛開時，我要看到成效。」華琰笑著，拿起桌上剩下的紗布和膏藥，他看了片刻，吩咐丫頭拿出去丟掉。

  溫荔回到府中，華玦站在南馨苑的院子裡，面色沉鬱，看到她回來，沉聲問：「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