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跟蹤

  溫荔忸怩著身子，抬腳就要踢華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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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這樣不情願，掙扎，說狠話，華玦鬆開手，後退一步。

  與此同時，溫荔的腳已經抬起，狠狠地向前一踢，力道十分大。

  華玦已經後退一步躲開，溫荔的雙手還保持原狀，身後沒有華玦手的支撐，她的腳又踢空，整個人朝後一仰，栽倒過去。

  溫荔沒給自己留後路，她睜大眼，正等著後腦勺著地的疼痛。

  腰突然被撐住。

  華玦用力一收，溫荔重新跌進他的懷。

  她幾乎條件反射地用手去推他。

  兩隻手砸在華玦的胸膛，那裡堅硬如鐵，溫荔狠狠地皺了一下眉，她的手疼的抽筋。

  他的個頭要比溫荔高出很多，她與他同站著，而她只能仰視他。

  他俯視著她，用一種不可忤逆的口吻道：「我說的話最好記在心裡。」

  溫荔擰著眉，仰起頭，挺著背，試圖增強一些自己的氣勢。

  「即便是我不喜歡，在外人面前你始終是太子妃，自己的身份最好別忘。」華玦看著她的雙眸，忽然臉上的表情全部消失，這是他最後一句忠告。

  話畢，華玦轉身準備離開，他走到梳妝檯旁，白燭燃燒過半，他捏緊拳，幾次他都想將這根蠟燭捏碎。

  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幾次，最終，他忍住了。

  菊月苑。

  君越一直沒睡，房裡燈盞如晝。

  禾歲推門剛剛進來，君越迎上去。

  「怎麼樣，殿下可是在太子妃那裡休息了？」

  禾歲搖頭。

  君越懸著的心落下，隨後臉上浮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太子妃是留不住殿下的，即便是殿下過去，也一定會被氣出來的。」

  「是啊，太子妃怎麼會有咱們小姐的有魅力，她頂多是個悍婦，咱們小姐才是太子心尖上的人，豈能是別人能比得。」禾歲誇讚道。

  君越臉上帶著笑，回身坐在銅鏡前，拿出胭脂補妝，問：「禾歲你看我今日的新髮髻，是不是要比昨日好看一點。」

  禾歲：「有小姐這幅傾國傾城的容貌，梳什麼髮髻，穿什麼衣裳，都是咱們大涼的第一美人！哪有好不好看這麼一說呢。」

  她彎著唇：「就數你嘴甜。」

  她照完銅鏡，忽然想起都這麼晚了，華玦來一定會餓：「準備些夜宵，等會殿下來要用。」

  禾歲臉上的笑容僵住，踟躇一陣，說：「小姐，太子今晚是不會來了。」

  君越的笑容瞬間消失，貝齒咬唇，胸口沉浮著氣息：「你怎麼確定？」

  「太子回安寧殿歇息了，奴婢親眼瞧見的。」

  「也許是去換件衣服，一會就來了呢？下去準備夜宵吧。」君越不耐煩的揮手。

  禾歲不走，繼續道：「奴婢是跟在太子後面的，奴婢瞧見太子回了安寧殿，好一會以後安寧殿的燈就滅了，一定是歇息了，不會來了小姐，咱們別等了。」

  君越面色一僵，胸口起伏著氣息，氣急敗壞的用手拍一把木桌：「一定是太子妃惹殿下生氣了，不然殿下怎麼會不來！」

  從她入府以來，太子還從來沒有去過太子妃的南馨苑，更別提一整天都不來她這。

  「一定是那個太子妃搞得鬼，小姐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怎麼是好。」禾歲規勸兩句。

  君越眼裡含著怒氣，咬牙切齒：「她一定得到教訓！」

  第二日一早，華玦來菊月苑用膳，君越還未起，昨晚為了等華玦，等到半夜，眼睛都熬紅了。

  華玦進來，看一眼君越還在睡，禾歲守在君越的床邊，禾歲剛要說話，華玦單指放在唇間，示意讓禾歲安靜。

  禾歲點點頭。

  華玦轉身出了門。

  禾歲見太子要走，忙轉身，將君越搖醒：「小姐醒醒，太子來了！」

  君越聽到太子兩字，立馬困意全無，她坐起身，看一眼屋子沒人，問：「哪呢？人呢？」

  「太子看小姐還睡著，就出去了，大概是走了。」

  她一定得留住華玦！

  君越下床，手忙腳亂的穿鞋，喊：「衣服，衣服給我。」

  禾歲立馬從竹架子上抱下衣服，君越只披了一件薄衫，頭髮散著，鞋子也沒穿好，她跑出去，愣住。

  「小姐，會冷，衣服！」禾歲追出來，也愣住了。

  華玦根本沒走，而是站在房屋門口等君越醒來。

  「你醒了？」他轉過身，看到君越，問。

  君越張張嘴，顯然沒準備好說辭。

  「小姐……」禾歲輕輕喚一聲，然後尷尬的蹲下身，替君越穿好跑掉的鞋子。

  君越從認識華玦以來，一直是一副端莊，溫柔，舉止優雅的君家大小姐的樣子和他相處，今日，她披頭散髮，衣衫不整，鞋子跑掉，睡眼惺忪，簡直形象全毀啊！

  君越漲紅了臉，不知該解釋自己為何睡到這麼晚還沒起床，還是解釋自己為何是這幅樣子就出門。

  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因為華玦，可是君越卻難以啟齒。

  華玦看出她的窘迫，沒拆穿，說：「禾歲，帶你家小姐去梳妝更衣。」

  「是。」禾歲站起身，暗中拽了拽君越的衣袖。

  君越的臉紅到了耳根上，她連看都不好意思看他。

  華玦道：「安心去梳洗，我在前殿等你一起用膳。」

  「知道了殿下，我很快就來。」君越低著頭，紅著臉，聲如細蚊，話說完立即轉身回房。

  君越沒有讓華玦等太久。

  飯菜很快上桌，四菜一湯，全是華玦最喜歡吃的。

  君越款款而來，又恢復往日的端莊，她的髮髻梳的整齊有依，衣裳也穿的一絲不苟，臉上帶一絲歉意的笑容，柔聲道：「讓殿下久等了。」

  「不久，你動作很快。」

  君越沒有入座，而是伸手拿起華玦的碗盛了一杯羹，放在華玦面前，這才入座。

  兩人無話，安靜用膳。

  君越從昨晚心裡就憋著一口氣，她按耐不住，低頭喝著羹湯，終問出口：「殿下……昨日怎麼沒來越兒這？」

  華玦吃一口菜，漫不經心答：「從七皇子府回來，不得空。」

  君越低著頭繼續喝湯，怕被他看穿心思。

  禾歲站在華玦身旁布菜，他抬眼看一眼禾歲，這是很少有的動作，君越注意到了。

  他喝一口湯，語氣淡然，像是突然想起的事情：「昨晚倒是見到你身邊這丫頭了。」

  君越抬起眸，心中一慌，難道是跟蹤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