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幕後
2024-05-02 19:16:19
作者: 呵綠
溫荔轉頭看她,又移開眼。
華玦看著她,張口:「你……」
她回絕:「我只是自救。」
他突地笑了:「那你下次可要想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免得傳出去別人說我娶了一個悍婦。」
溫荔咬牙。
他又道:「太子妃巧舌如簧,精明的很。來人,送太子妃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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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來的以山,快步上前,扶住她,小聲問道:「太子妃沒事吧。」
溫荔搖頭。
跟著以山過來的還有華玦吩咐的婆子,她邊走邊道:「太子妃,外頭看熱鬧的丫頭婆子都說太子妃有勇有謀,沒人說您是悍婦,大家都看得出來您說那些話是權宜之計。」
以山低著頭,一語不發跟在溫荔身後,婆子嘰嘰喳喳說了一路,直到南馨苑,溫荔回頭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婆子謝恩,離開。
溫荔看了一眼低著頭的以山:「你也回去。」
以山低頭,俯身行禮,始終不看她分毫:「以山本就在南馨苑伺候,有幸認識寧嫿,所以才能來太子妃身邊伺候,太子妃脖頸上有傷,奴婢有獨制的創傷藥,不留疤的。」
溫荔沒堅持。
溫荔回到房中,對著銅鏡擦拭著自己脖頸上的傷口,白皙的脖頸上傷口十分明顯,血沿著傷口滑落至鎖骨,黑衣人如果掌握不好分寸,後果不堪設想。
溫家人如果看到這傷口,怕是誤以為她要抹脖子自殺,可她不會,她要好好活著。
以山將創傷藥膏雙手呈上,半俯身道:「奴婢替太子妃塗。」
溫荔皮膚白皙細嫩,以山手指略帶一層薄繭,硌在她的傷口處略微有些疼。
「你以前就在南馨苑伺候?」
「恩。」
「做粗活?」
「是的。」
「什麼時候進府的?」
「回太子妃的話,奴婢是同太子妃一起入府的。」
「三月?」
「恩。」
溫荔沒再問。
傷口被擦拭乾淨,藥膏覆在傷口,一股火辣辣的疼,鑽入她的心底,她咬牙,一聲沒吭。
以山低著頭始終是沒看溫荔一眼。
溫荔想了一會道:「擦完藥,你回去吧,寧嫿身邊不能沒有人。」
「是。」
以山不慌不忙,緩慢擦完藥,行禮,躬身,低頭,退出房門。
門口守著四個丫頭,溫荔沒記住名字,她走到門口,問:「太子現在在菊月苑?」
其中兩個丫頭是剛看完熱鬧回來的,比溫荔回來的晚:「回太子妃的話,兵部尚書李大人來了,太子送君姑娘回房以後,去了書房,現在應該和李大人商議要事。」
兵部尚書,李江鶴。
溫荔對這個人有印象,是太子的人。
丫頭見她沒再說話,輕聲問:「太子妃是要去找太子嗎?」
溫荔點了一下頭:「你們不用跟著我,路我清楚。」
今天隨著眾人去安寧殿看熱鬧,又隨著婆子以山回來,她早已將來去的路線清晰的記在腦中。
太子的書房在安寧殿,過去應該不難找到。
溫荔剛邁出步子,晚風一吹,她剛塗了藥,受風,傷口有一些疼,她回去翻箱倒櫃,最後在脖頸上戴上一條海棠花刺繡的淡青色絲巾。
出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自景子臻死後,天黑她再沒出來走動過,怕在黑夜裡想起的往事更多。
她從南馨苑出來,抬頭看了一眼天,藏藍色,繁星閃爍,月色明亮,如夜行大海的船隻,神秘遼闊。
她記得他說過,她孤獨時,他會是她頭頂的那輪圓月,永遠為她照明。
溫荔疲憊的勾了勾唇。
一路,從南馨苑到安寧殿路雖遠,但路上的燈盞十分明亮,像是引路人,順著燈盞就可以走到安寧殿。
溫荔嫁進太子府基本沒出過南馨苑,今日在安寧殿被黑衣人挾持,太子府的眾多丫頭婆子都見了她,走在路上,躬身行禮的人多了起來。
安寧殿,鮮少有人走動,其他房間的燈暗著,唯有書房內燈火通明,溫荔走過去,房門緊閉,門口沒人看守。
她站在窗下,沒叩門。
「太子的意思是?」兵部尚書李江鶴說道。
華玦的聲音突地低沉了下去:「是五弟。」
「太子懷疑是五皇子找人刺殺您的?」
李江鶴語氣中全然不可置信的樣子,眼珠轉了又轉,大手扶著下巴的一抹鬍鬚,他來回在房間走動。
「天吶,這不可能不可能,五皇子不會傻到直接找人來府中刺殺,若是失手被人發現是他做的,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華玦低沉的笑道:「他當然沒有這麼傻,他只是派人來我府中偷取他手下人走私的罪證,恰巧被我的人撞見,纏住不讓他們走罷了,本來還想留下一個活口逼供的,只是不想,他們竟然膽子大到挾持家中的女眷來要挾我,這次是五弟不仁在先,李大人接下來的事情你可要好好想想了。」
華玦手中握著一隻茶杯,他觀察著茶杯上的花紋,並沒顯得有多憤怒。
李江鶴的表情變了又變,忙訕笑道:「那是自然,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臣吧。」
李江鶴話罷,房門突然打開。
溫荔心一緊,現在躲是沒地方躲,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李大人。」她含笑上前,裝作恰巧路過此地,臉上沒有半分偷聽的心虛之狀。
李江鶴看到她,眼神微微眯起,上下打量一番,半晌才反應過來,忙訕笑賠禮道:「臣愚鈍,不知是太子妃,臣拜見太子妃。」
「李大人請起。」她含笑。
大方,端莊。
李江鶴站起來,又躬身道:「如此,臣便不再叨擾太子和太子妃了,臣告退。」
「李大人慢走。」她站在台階上目送李江鶴走出院子,隨後轉身準備離開,絲毫沒有理會身後的華玦。
「站住。」華玦冷聲道。
溫荔站住。
華玦帶血的玄色衣袍已經換下,一身月牙色素袍,顯得乾淨整潔,倒看不出肩膀上有傷。
他上下打量著她,最終將目光定在了她的脖頸上的青色絲巾,他笑道:「絲巾顏色倒是挺別致,怎麼不換一個白的?」
他在激她,他知道這一月她穿白衣,是為了祭奠景子臻。
她最不願意提起,他偏偏又拿出來玩笑。
溫荔瞪他一眼,冷笑一聲,緩緩道:「我倒希望太子府上下哪日也換成白色,這樣豈不是更賞心悅目。」
華玦不怒,臉上的笑意更濃,他走近溫荔,站在她身邊,比她高出一個頭,他俯下身,將唇貼近她的耳邊,垂下眸子,輕聲道:「我死了,你不得守寡?」
他灼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窩,帶著一絲癢意。
溫荔後退一步。
「不會,你死了……我就改嫁。」她回擊,眼眸平靜,臉一側,與他的雙眼對上,那雙眸子像是染了墨一般,黑而深邃。
華玦眸子一暗,起身,不咸不淡:「估計你沒這個機會。」
說完,他準備轉身走了。
溫荔問:「為什麼娶我做你太子妃?」
他頓住步子。
「喜歡君越,為什麼不娶她做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