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賈母聽了冷哼道：「如今出了這事情，哪裡還有什麼功夫讓她們養傷的，別讓府中出了事情才是好的呢，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的呢，還不快叫了她們來呢，惹了禍也是要解決的才是呢。」

  鴛鴦不出聲，過了好半晌才開口道：「即如此，我去找了太太和二奶奶來也就是了呢。」

  賈母點了點頭，然後索性靠在了一旁的塌上閉目養神。

  

  鴛鴦躬了躬身，然後走了出去。

  王夫人和寶釵雖然身上不方便，不過見鴛鴦傳的是賈母的話，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因此忙讓一旁侍候著的丫鬟婆子扶了到賈母的房中。

  賈母見她們艱難的樣子，心中終究也是不忍，因此吩咐一旁的珍珠道：「你且給太太和二奶奶找兩個軟墊子過來墊著，坐了也好減緩些疼痛呢。」

  「是。」珍珠聽了忙下去找了墊子。

  待王夫人和寶釵都落了坐了，賈母才開口道：「你們的身子可好些了？」

  王夫人和寶釵忙道：「勞老太太記掛著，才擦了九香玉露，如今也已經好些了。」

  賈母點了點頭：「你們老實說了去，為何好好一趟進宮見娘娘的，怎麼落了一身的傷來，連娘娘都流產了，這可是大事情呢。」

  王夫人和寶釵都低下了頭，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賈母見了更加的皺眉：「也別耷拉著個頭，只說了事情出來才是呢，好歹三個臭皮匠還能頂上一個諸葛亮呢，凡事也是要弄出個究竟的。」

  王夫人明白這事情想來是瞞不過了的，因此只得開口道：「昨兒我們去看娘娘的時候，才知道皇上在北郊養了個漢家女子呢，要知道娘娘的身子也是精貴的，因此我們自然是想為娘娘出氣的，不想才到了北郊那個院子才知道那院子中的漢家女子竟然是林家黛玉呢。」

  「什麼，竟然是黛玉？」賈母詫異的問道。

  「正是呢。」王夫人忙點頭：「可不是呢，我和寶丫頭見了，自然認為是自家人也當自己聯絡了感情的，不想那林丫頭竟然一點都不念曾經寄居我們府上的那些情分，不但不認我們，還想趕我們，這娘娘和我們自然也是不依的，不想湊巧皇上來了，那林丫頭竟然還跟皇上哭訴，也不知道皇上是受了什麼迷惑了的，竟然二話不說就打了我跟寶丫頭呢，想來娘娘也是因為這才受驚的。」

  賈母可是有經驗的人，她自然也明白王夫人說得並不一定都是真的，不過她也覺得想來王夫人說得話至少也是有七八分的事實，因此點了點頭：「那林丫頭真不念曾長在我們府上的情分？」

  一旁的寶釵忙也附和道：「可不是呢，這點孫媳婦可是可以作證的呢。」

  賈母皺起了眉頭，想了想才開口：「依照你們的意思，那林丫頭可是真正跟了皇上了，是不是已經成了皇上的人了呢？」

  王夫人忙點頭道：「看她一頭婦人頭，想來是早已經破臉了的。」

  賈母點了點頭道：「不想這林丫頭還有這般的福分，以前先皇聖祖爺在的時候被當作寶，如今更和當今皇上有了這事實的，想來她這輩子也是不愁了的呢。」

  「可是，老太太，這樣就威脅到了娘娘的地位了啊。」王夫人一旁提醒道。

  賈母瞥了一眼王夫人道：「你怎麼也混了呢，娘娘有地位，保得自然是我們家，若是我們跟林丫頭相處好了，憑了林丫頭那風流姿色，想來也是得寵的呢，這不就更讓我們家有了保障了呢。」

  一旁的寶釵忙道：「老太太，可那林妹妹似乎無意幫助我們啊。」

  「你懂什麼？」賈母看著寶釵道：「你怎麼也不明白呢，她想來是怨我們當初她失蹤的時候不找她，依照我的想法，想來當初她出事的時候正巧是皇上經過救了她，所以才能和皇上認識，從而造成了這緣分，因此當前我們要做的是如何跟林丫頭解釋，別人我是不清楚的，不過這林丫頭我是知道的，自小沒父母的，自然也是少了親情的呢，因此若是我們如今能拿捏的好的話，想來自然也是可以打動了她的心的呢。」

  見賈母這般的說話，王夫人和寶釵自然是不開口了，只是王夫人畢竟是元妃的母親，自然也是記掛元妃的，因此忙道：「那娘娘那裡怎麼辦呢？」

  賈母看了王夫人一眼道：「娘娘應該也是心裡明白的人呢，自然也是應當知道的，若是能得了林丫頭的幫助，想來能讓我們府中也就更加的穩定了，這對於她在宮中的地位也是個保障呢，有空你入宮的時候也當勸著點呢。」

  「這好嗎？」王夫人有些躊躇的樣子。

  賈母淡淡道：「自然是好的，若是不好，如何我還在這裡這般的說呢。何況總是個爭風吃醋對她沒個好處，瞅瞅，這會子連個孩子都沒保住，可皇上卻沒怪罪，如此想來也是驚喜了呢，因此可別在鬧騰了，悄悄人家皇后，凡事都看著呢，因此皇上對她可是尊重得很呢。

  王夫人見賈母這般的說話，明白此刻的賈母只怕早已經滿心撲在了黛玉身上了，因此自然也是不再說什麼了。

  第二日，賈母讓門下眾人備了禮物，去北郊拜訪黛玉去了。

  黛玉自從元妃、王夫人和寶釵來鬧了後也明白想來自己清靜的日子也是不多了的，好在凡事也是有胤禛他們幫著點的，因此自然也是不怎麼擔心。

  這日還是一如往常一般，用過了早膳，才在魅日的攙扶下在院子中散步，不想才走了幾步，就聽見門口傳來了喧鬧聲。

  黛玉皺起了眉頭，看著魅日道：「你去看看是什麼事情呢，為何一大早如此的鬧騰。」

  魅日點了點頭，交待一旁跟隨的小丫頭好生侍候著就走過去瞅個究竟，也不過是一眼，她也知道是什麼事情了，因此迅速回到黛玉身邊道：「姑娘，是史老太太在鬧騰呢，說什麼要見了姑娘的。」

  黛玉皺起了眉頭：「他們家就沒個消停了嗎？」

  魅日忙道：「姑娘若是不樂意見，我去幫你打發了去。」

  黛玉輕輕一嘆道：「罷了，若是今兒不見，依照我對他們的了解，想來明兒還會來的，明兒不見，後兒又來呢，總沒個結果，也就沒個消停了呢。」

  黛玉這話說得魅日心有戚戚然的直點頭，黛玉見狀笑了起來：「罷了，也不說什麼了，你只讓她進來吧，好壞也是要見的。」

  魅日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也罷了，我且讓春纖和夏末在一旁侍候著，好壞也先護住了您才是呢。」

  黛玉點了點頭，於是魅日親自扶著黛玉進屋，才打發了丫頭出去讓賈母進來。

  這賈母進來一看，但見黛玉一身難得的雲紗綢緞，心中就明白怕這黛玉在胤禛的心中地位是不低的，因為這雲紗綢緞只有皇上皇后才有權利穿的，連身為皇貴妃的元妃也是沒份的，而且看黛玉整件都是這料子，自然明白想來至少一年的雲紗綢緞是給了黛玉用了的。

  既然心中有了底，自然說話也是有了譜的：「林丫頭，這些年你都去哪裡了，可讓外祖母好找呢。」

  黛玉有些懶懶的斜靠在一旁放在塌上的薄被上：「老太太，讓您擔心倒是黛玉的不是了呢。」

  賈母忙道：「既然如今知道了你的下落了，如何也當隨了我回府才是呢，好歹那裡才是你的家。」

  黛玉輕輕一嘆道：「老太太的話，黛玉何嘗是不明白的，只是黛玉已經身為人婦，再不得堂而皇之的去老太太那裡了呢，老太太也是知道的，素來我們老祖宗也讓我們要出嫁從夫的，沒了夫君的命令，黛玉如何也是不得出這院子的呢。」

  賈母見黛玉這般的回答，只當黛玉還念著舊情，忙道：「這還不容易呢，你只跟皇上說了也就是了呢。」

  黛玉詫異的看著賈母：「這事情怎麼跟皇上有扯上關係了呢？」

  賈母忙道：「你嫁的不是當今皇上嗎？」

  黛玉一旁輕笑道：「想來老太太是弄錯了呢，黛玉嫁的是愛新覺羅胤禛，不是當今的皇上。」

  賈母一旁更加的不明白了，迷糊道：「這不是同一個人嗎？」

  黛玉笑了起來：「如何是一個人呢，素來黛玉就不屑成為那紫禁城中的人物，因此哪裡還能嫁皇上的，黛玉要的是一生一代一雙人，所以黛玉嫁的愛新覺羅胤禛，在我這院子裡，沒有皇上和大臣什麼的，只有我的夫君和我而已，老太太可明白了。」

  賈母不明白，可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黛玉，她竟然有一種害怕。

  黛玉並不知道賈母對自己頗了餘悸，她如今只是不想成為賈母利用的人，因此才這般說的。

  一時間屋內倒了沉寂了很多，好半晌，賈母才開口道：「不知道你聽說沒有，昨兒皇貴妃娘娘流產了。」

  黛玉微微一愣，然後笑道：「老太太這話何以跟黛玉說了呢，黛玉素來也是不管那事情呢，也無權管那事情呢。」

  賈母看著黛玉好一會才道：「你難道不認為皇貴妃娘娘之所以流產，有一半是你的原因嗎？」語氣已經沒有了開始時候的平穩了，有的也不過有些咄咄逼人的樣子。

  黛玉但笑一聲，若是一年前的黛玉，想來還不能這般的鎮靜呢，不過如今有了胤禛在心中支撐著，黛玉反而覺得沒什麼可怕的，因此自然對於賈母這般的咄咄逼人也不怕了。

  一旁的春纖先開口道：「老太太，您說什麼呢，素來我們姑娘也在這院子裡，從不理會外面的事情的，因此你今兒這般的說了想來也是沒什麼用的，我們姑娘是不管事的呢。」

  賈母停了這話，直瞪春纖：「我跟你們主子說話呢，你插嘴做什麼？」

  黛玉停了賈母叱責春纖的話，輕輕開口道：「老太太，何苦生氣呢，春纖這幾個丫頭素來也是跟我好的呢，因此說這話想來也是為了我呢，怎麼反而惹您不開心了呢。」說著還一副迷惑的樣子。

  賈母見了忙道：「你凡事也不爭，遲早也讓這些丫頭給打壓了呢。」

  黛玉停了冷冷道：「這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日我出事的時候，只有我的夫君陪著我，也是他想了法子才接了在鐵檻寺為我祈福的紫鵑她們幾個呢，倒不見得府上有人還擔心了我呢。」

  黛玉這不冷不熱的話讓賈母微微一哂，她本見了春纖眾人也疑惑她們為何出現的，不想黛玉現這般的說了，自然在她的心中也是明白想來是胤禛派人接的春纖眾人呢。

  一旁的夏末則冷冷道：「老太太也別思索著如何來算計我們姑娘的了，四爺在這裡的時候早囑咐了，若是有人想算計了只告訴了他也就是了呢。」

  夏末這冷漠的話更是讓賈母心驚，同時也讓她明白，看來也動黛玉還要從長計議了，不過若是賈母這人畢竟也算是老江湖，什麼事情沒經歷過，見人說人話的本事還是有的，因此忙道：「我今兒來可不說算計林丫頭呢，只是我們祖孫也是多年沒見了的，如今也當好好敘敘才是呢。」

  黛玉有些疲倦的打了個呵欠，對於賈母的用心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素來她不喜歡理事，因此只要別來犯自己也就是了，可是看如今這境況，想來一時間還打發不了她呢，可是自個的身子卻也乏了起來，要知道這黛玉如今是有了身子的，因此自然是也容易乏的。

  一旁的春纖見了忙道：「老太太，我們姑娘可是有身子的人，今兒若不是你，是不隨便見人的，連怡親王來了還要小聲著呢，你可別驚了我們姑娘才是呢。」

  春纖這話看似在訴說著一些事情，其實是在警告賈母要適可而止了。

  賈母微微一愣，她不想這黛玉竟然有身子了，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好呢。

  「今兒怎麼不見人在院子裡呢？」才這回只見胤禛帶了李德全大步走了進來。

  賈母一見胤禛，心一驚，忙跪下道：「奴才見過皇上。」

  胤禛看了賈母一眼，眼神顯得有些高深莫測，好一會才道：「不想史太君也在這裡，朕也真是意外了呢。」

  賈母忙道：「昨兒聽家中媳婦提起，說是林丫頭在這裡呢，因此我才瞅瞅的，不想倒是遇上了皇上呢。」

  倒是黛玉朦朧的眯著眼睛，她自然也是聽到了胤禛的聲音了，不過也只懶懶道：「你怎麼來了？」這話好似並不在乎他是皇上，一旁的賈母聽黛玉這般跟胤禛說話又是一愣。

  倒是胤禛似乎已經習慣了待遇的態度的，也不理會一旁詫異的賈母，只走到黛玉身邊，溫柔道：「可是累了？」

  「有些乏了，想睡一會。」說著黛玉靠在了胤禛身上，就閉上了眼睛。

  胤禛小心的抱起黛玉，走進裡屋，親手送她上床，給她拉好被子，又囑咐了紫鵑等人好幾句才走了出來，外屋的賈母見了胤禛這般的溫柔早已經呆了。

  胤禛坐下，一旁的丫頭很快的上了茶，胤禛端著茶，茗了一口，然後看著賈母：「史太君不喝茶嗎？」

  原來賈母因為心中總也是盤算著的，因此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喝茶，見胤禛這般自然的樣子，賈母忙道：「在皇上跟前，那裡有奴才的份呢。」

  胤禛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賈母：「老太君今兒來不會只看玉兒吧？」

  「不是，當然不是。」賈母忙擺手道：「只不過多年未見了，所以也是來敘敘而已。」

  胤禛明白的點了下頭道：「我還當老太君是有什麼目的呢，倒只朕誤會你了呢，不過話說開了也是好的，說在前面些也免得別人誤會了，這玉兒朕是不會讓她回去的。」

  賈母見胤禛這般斬釘截鐵的話，心頭又是一驚，她自然明白，想來這回要讓黛玉回去還真的是不行了，因此也沒什麼心思留下了，只又坐了一會就匆匆告辭而去。

  看著賈母的背影，胤禛對一旁的李德全吩咐道：「你使喚幾個人盯住了這賈史氏，朕總覺得她不會這樣就罷手的，不然她也不是史朝蓉了。」

  李德全點了點頭也出去執行胤禛的吩咐去了，胤禛見了這才重新回裡屋去陪黛玉。

  不說這胤禛如何等黛玉醒來，且說這賈母匆匆離了小院子回到賈府走來走去也沒心思休息。

  才這回，珍珠來報：「老太太，二太太和寶二奶奶來了。」

  賈母點了點頭，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後道：「讓她們進來吧。」

  只見王夫人和寶釵在數個丫鬟婆子的攙扶下顛簸著進來：「見過老太太。」

  賈母點了點頭：「你們身子不便也別施禮了，只坐下了說話也就是了。」

  「謝老太太。」寶釵和王夫人再度施禮後才在一旁準備好的軟座上坐了下來。

  一坐下，王夫人就急急問道：「老太太，您可見到了那林丫頭了？」

  「見到了。」賈母點了點頭。

  「那情況如何呢？」寶釵接著問道。

  賈母嘆了口氣道：「今兒我才發現那丫頭可是不簡單呢。」

  王夫人聽了忙道：「我當初就說了，就那丫頭那天生的風流像，想來必定也是禍水呢。」

  賈母點了點頭道：「也確實有幾分，只是如今也不是說這的時候，要說的如何解決了眼下的情況，既然這林丫頭不能為我所用，無論如何也要想法子解決了，再不得讓他擋了娘娘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