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不說迎春有這般的無奈，且說這寶釵自打孫府回到賈府後，心中本也是悶的，她看得出迎春其實是可以去見黛玉的，可似乎就是不想帶了自己去，可是如今這府中的情況，若是沒人支援著，怕早晚也是要破落了去的。而因為不知道那黛玉嫁的是什麼人，所以即便見胤禛和黛玉似乎有瓜葛，可素來小心的她自然也不會貿然去見了黛玉，所以如今當務之急是先和迎春搞好了關係，也許能從迎春身上借的些許銀子緩緩府中的支出也是好的。

  坐在房中，寶釵的心倒也是重重心事無人知，想起自己眾多的無奈也是有些許的悲哀，不覺愣愣坐在房中也不說話了。

  這時候只見鶯兒走了進來，見寶釵坐著就倒了杯茶上前給她道：「奶奶回來了？」

  寶釵點了點頭，接過鶯兒遞過來的茶水，呷了一口：「二爺去了哪裡了，怎麼我回來這半天了竟也不見他這人呢？」

  鶯兒看了一眼寶釵道：「二爺好像去找襲人去了，說是自己穿戴的一些常物只襲人知道，因此去襲人房中問問。」

  寶釵聽了這話，皺起了眉頭，這寶玉終日也沒個樣子的，原本自己見那襲人也算是賢惠的，為了讓寶玉收心，對於他和襲人的關係，自己也是睜眼閉眼的，只是自己的滿腹心酸又有幾人明了。

  

  想起才見迎春的時候，雖然迎春嫁的不過是待職舉人，可是看她蓋的是狼皮被子，躺的是紅木軟榻，周圍的一切哪一件又不是稀罕物的，可再看看自己，如今連喝茶用的茶盅也不過是普通的陶瓷品，只怕別的尋常人家的當家奶奶過得都比自己舒心了呢，心裡想來也是嫉妒的。

  再想黛玉，雖然不是很清楚她嫁的到底是什麼人，可是就見胤禛能去看了她而不出來，想來這富貴也是不用愁的，再反觀自己，雖然如今名正言順做了這榮府的二奶奶，可是這榮府竟也不過是外強中乾的人家，什麼賈不假，白玉為床金做馬。如今應該算是賈本假，夢中富貴虛幻家。

  寶釵心中雖然這樣的抱怨著，可也不能說了出來，如今她能做的是早早督促了寶玉多念上些書，然後考個功名什麼的，也當是給自己爭了光了。「

  想到這裡，她站了起來，然後走出的房門，去找寶玉，這寶玉沒自己看著，凡事也不經心的，偏自己若是說了他幾句，他又是滿臉的不樂意，邊走邊盤算著如何勸了那寶玉才好呢。

  襲人的房間就在不遠處的西廂房，寶釵輕移蓮步而去，不想才到門口就聽見裡面的話。

  「二爺，你也當起來了，若是二奶奶回來了，知道你又在我這裡，也不怕奶奶生你的氣呢。」襲人的聲音似乎是滿足和慵懶，有經驗的寶釵只聽這話也知道他們才做了什麼事情，因此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不覺有些為難了。

  「我才不怕呢。」寶玉攬著襲人到自己懷中：「素來她心中只有府中的權啊錢的，也只管那些骯髒的黃白物呢，早就不是以前那仙人般的寶姐姐了。」

  襲人整個頭靠在寶玉半敞開的胸口，臉上是激情過後的紅潤：「可是好壞她可是寶二奶奶呢，二爺平時也當多擔待了才是呢。」

  寶玉聽了嘆氣道：「就是這二奶奶的位置才讓我那仙人的寶姐姐不見的，也真正可惜了的呢。」然後看著襲人：「襲人，你以後也會變嗎？」

  襲人忙搖頭道：「二爺放心，襲人素來也是二爺的人呢。自打跟了二爺，再也沒想過別的了。更別說要離開二爺這樣的話了，所以二爺只管放心，襲人一生都是二爺的，再也不會改的。」

  寶玉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襲人好呢。」說完手又開始不規矩起來。

  襲人瞬間被他挑逗的嬌喘連連，滿臉紅潤道：「二爺，你也不累嗎，快些起來，回了房去吧，想來二奶奶也當是回來了的。」

  寶玉不滿的看著襲人：「你也催我了呢，難不成你開始不待見我了？」

  襲人嬌嗔的看了寶玉一眼：「你幾時見我不待見你了，可我終究也不過是你身邊的丫頭，若是此刻有人闖了進來，被人知道了去，你還讓我如何做人呢。」

  寶玉聽了無奈的嘆息：「如今算是找個樂事也不容易了，原本也只當在你這裡也能清淨些呢，不想還是有煩惱的。」

  襲人扶他起來，然後給他穿戴好，才整理自己的衣衫，完了邊收拾床鋪邊道：「二爺也莫這般說了，這二奶奶也是為你好呢。」

  「為我好，偏天天催我念什麼四書五經的，還沒有西廂記來的好看。」說完又過去從背後抱住襲人：「如今我才算是明了了張生和鶯鶯西廂情緣之雅的，你這裡也是西廂，只在你這裡我才能快樂呢。」

  襲人紅臉道：「我是不知道你說的什麼西廂，什麼張生鶯鶯的，可也只你定然是在取笑我呢。」

  寶玉忙道：「我哪裡捨得取笑了你的，素來我疼你還來不及呢？」說著手又去扯襲人才整理好的衣服。

  襲人忙抓著他的手：「你要死了，還這般動手動腳的。」

  寶玉一臉委屈樣：「我素來對你就這般的，才你也沒嫌棄了我呢，這會子又說我了。」

  襲人見寶玉這般模樣，紅了臉道：「我哪裡是嫌棄了你了，只是你看這天色，想來寶二奶奶也快到了，若是被她知道了，萬一認為我是迷惑你的，到時候不就要怨我了，惹個不好我不是要被逐了出去了，到時候只怕你又不理會我了呢。」襲人不想這話很快就應驗的，自己的下場還真是被趕了出去呢，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寶玉忙舉手盟誓道：「我絕對不會不理會你的，我的好襲人，這世間也只你能了解我呢，我如今也是離不得你的，寶姐姐雖然好，可就是沒和你在一起這般的自在呢。」

  襲人認真的看著寶玉：「這會你倒說我好，只怕一會到了正房中，只會說了她好呢。」最好連稱呼也免了，可見其實她的心中也是妒忌的。

  好在寶玉也是知道襲人的意思的，因此道：「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呢。」然後輕聲道：「也不瞞了你的，寶姐姐雖然什麼都好，可就是沒你熱情，尤其是我和她在一起，總是少了那熱情。」

  襲人的眼睛一亮：「如此說來，當還是我好呢。」

  寶玉點了點頭：「是啊，就是你好呢，你如何捨得還拒絕我呢，不如再依從我一次吧。」寶玉滿眼是色的味道。

  襲人半推半就道：「可是若是奶奶回來了呢？」

  寶玉已經手忙腳亂的在扯襲人的衣服，邊扯邊道：「她管府中的事情還來不及呢，哪裡管得了我，大不了晚上我給她一些滋味也就是了，可惜她還是沒你來得甜美呢。」

  見寶玉這般的猴急，襲人紅著臉任由他對自己上下動手，很快床上的帷帳再次放下，一陣陣的衣物從裡面丟了出來，隨後就是不斷的喘息和呻吟。

  寶釵聽了這話，臉上的神情是變化不斷，她不想自己在寶玉心中如此的不堪，竟還比不得襲人一個丫頭。

  虧她本有心讓襲人做寶玉的姨娘，可看如今這情況怕是不成了，這襲人還沒成為姨娘已經有了跟自己比勢頭的架勢了，如何還能姑息了她呢。

  可憐的襲人，只貪圖一時間的享樂，以至於給自己招來了禍事。

  寶釵也沒進去打擾寶玉和襲人，只回房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朝王夫人的房間而去。

  王夫人如今也是滿足的，因為當家掌權的是自己的兒媳婦，自然也是信任的，因此有事沒事，如今自己也是經常念佛誦經過日子。

  寶釵進來的時候，王夫人才收了經卷，見寶釵進來笑道：「才早上不是才來過嗎，怎麼又來了？」

  寶釵笑道：「給太太請安，自然是我應該做的呢。」

  王夫人滿意一笑道：「也虧得你想的如此周到了，以後來我這裡的時間多留了出來給寶玉，小夫妻和睦過了小日子，也早早給我添上個孫子才是正經的呢。」

  寶釵紅了臉，好一會才開口道：「太太，這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如今是有別的事情想跟太太商量了呢。」

  王夫人拉了寶釵的手坐到一旁的炕床上道：「什麼事情？」

  寶釵想了想道：「想來太太也是知道如今府中的情況的，家中如今也是出的多，入的少，可有些時候該有的擺場我們也是不能少的，比如娘娘的生辰，或者給宮中各位主子進一些內侍公公的禮，如此一來，府中的情況也就更是不景氣了，因此我才想了個方法來見太太，想請太太定奪了。」

  王夫人點了點頭：「你只說聽聽也就是了。」

  寶釵道：「如今府中有些人也是過剩了，因此我想各房也能節省些人員了，除了必要的，我瞅著有些丫鬟婆子也是能放出府去了。」

  王夫人想了想道：「這倒也是個好主意呢，只是那放出去的丫鬟，你也當小心安排了她們的出路才是呢，省得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若是因此影響了娘娘在宮中的地位和名聲就不好了。」

  寶釵點頭道：「太太放心，這是自然的。我也知道太太素來也是慈悲心腸的，因此自然也是不會讓她們委屈了的呢。我想著，我縮短些錢財的，每個被發放出去的丫鬟婆子多給上一個月的月錢也就是了。」

  王夫人見寶釵這樣的安排，滿意的點了點頭：「嗯，如此安排也是好的。」

  寶釵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有些為難的樣子。

  王夫人見了道：「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嗎？」

  寶釵道：「別的房中也是好說的，只是寶玉房中也當除了兩個才是呢。」

  王夫人想了想道：「幾日前，我見寶玉房中一個叫晴雯的丫頭，看樣子滿身的風流味，不見她丫鬟的樣子，倒好似她才是主子姑娘呢，這樣的丫鬟是萬不得留下的。」

  寶釵點了點頭：「太太說的極是呢，那另外一人是誰才好呢？」

  王夫人想了想道：「你對那房中另外幾個丫頭可有什麼想法沒有。」

  寶釵忙道：「那麝月是好的，人也本分的很，素來也是不多嘴的，至於那襲人，也算還好吧。」

  王夫人聽出寶釵的話語中似乎有些的猶豫，然後道：「怎麼，那襲人可是有什麼不如意的嗎？」

  寶釵為難道：「倒不是沒什麼不如意的，雖然我們沒給她開臉，可她好壞也是寶玉的人了，只是前幾日她得了風寒，偏還和寶玉在一起，雖然是寶玉主動了些，可她也當勸了主子才是呢，偏還留寶玉在她身邊。我也不好說她，畢竟她也算是清白跟了寶玉的，只是若是寶玉有個好歹，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呢。」

  王夫人聽了皺起了眉頭：「我素來只當這襲人是個乖巧的，不想竟也如此糊塗了，這寶玉是爺，她是丫鬟，哪裡還能做這樣的事情，即使她是寶玉的人了又如何，我們榮府的爺豈是她隨意能左右的，我看這第二個打發的就是襲人好了。」

  「可是這事情寶玉知道了必定是不肯的。」寶釵忙一旁道

  王夫人聽了沉吟了一會才道：「你也別想什麼，這事情還是我來出面，明兒我去見了老太太，跟她稟明了這件事情，好壞也當處置了這些主僕不分不識好歹的丫頭們。」

  寶釵又道：「若寶玉鬧了如何處理呢？」

  王夫人又一想道：「明兒我會使喚個名目讓寶玉離府去郊外去，等他回來的時候，想來這些事情也就解決了，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他的性格嗎？等鬧上一日，見沒個結果自然也就罷了的。」

  寶釵聽了忙道：「如此一切就聽從太太的吩咐就是了。」

  王夫人點了點頭，賈府的風雲漸漸也拉開的序幕。

  第二日，王夫人果然使喚了一個名目，讓寶玉離了府去，然後親自帶了周瑞家的和林之孝家的來到了怡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