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康熙聽了迎春的讚美道：「丫頭很喜歡這糕點？」

  迎春點了點頭：「素來我是不吃糕點了，不過這唇香玫瑰味道真的不錯呢。」

  康熙點了點頭：「喜歡就好，那就多吃幾塊。」

  風無痕放下手中的酒杯：「你似乎很喜歡玫瑰。」

  迎春想了想：「這怎麼說呢，大概是因為玫瑰雖然美麗，卻懂得保護自己吧。」

  「這話又如何出的？」胤禛好奇了。

  迎春淡淡回道：「難不成你們不知道玫瑰多刺這個道理嗎？」

  

  「玫瑰多刺？」一旁的黛玉喃喃低語，好一會才道：「果是呢，雖然玫瑰總是那般的鮮艷，可它光鮮的外表下竟是那麼多的刺呢，想摘還不是容易的事情呢。」

  迎春點了點頭：「是啊，所以玫瑰不容易採摘，也不容易隨便被踐踏，因為它也會為自己的自尊而讓人不能忽視它的剛烈。」

  康熙聽了直點頭：「這話是極好的，這玫瑰的確是好花啊，有些人還不如它呢。」

  迎春看了康熙一眼然後低頭道：「人與人相處也一樣的，即使光鮮依舊，可是往往每個光鮮下都有不為人知的刺偽裝著自己。」

  康熙微微一愣，然後嘆了口氣：「丫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原本我把他們哥倆就來就是要把這事情告訴他們的，免得他們心中存著不快樂和解不開的結。」

  胤禛和風無痕看著康熙，他們敏感的感覺到了康熙這次叫他們出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他們的。

  康熙看著他們兄弟倆好一會才道：「我原本想過一會才說的，不過現在聽了迎丫頭的話決定告訴你們，也許你們覺得這個故事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要記住，這個故事是真實的。」

  胤禛和風無痕見康熙如此沉重的表情，不覺心情也嚴肅了起來，兄弟倆認真的看著康熙。

  康熙輕嘆一口氣，然後才道：「你們的額娘是烏雅氏。」

  風無痕點頭道：「這個我們知道啊。」

  康熙瞪了他一眼：「讓我把話說完。」

  風無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康熙嘆道：「你們親身額娘是烏雅氏，但不是烏雅氏惠兒，而是烏雅氏靈兒。」

  胤禛和風無痕默默的看著康熙，兩個人似乎都呆了。

  康熙抬起頭看著他們哥倆，然後才道：「你們額娘可是個奇女子，不但學識豐富而且靈氣逼人，是我一生中最愛的女人。」隨著他抑揚頓挫的聲音，康熙把他和靈兒之間的故事慢慢的說了出來。

  迎春早知道康熙的故事，可是再次聽了他的述說，心中還是泛起了陣陣的漣漪，是什麼樣的女人讓這千古一帝記掛至今，迎春真的有些好奇。

  黛玉素來是個敏感的人，因此聽了康熙的故事，淚水禁不住落了下來，她從不知道作為皇帝竟然也會有遺憾的時候。

  烏雅靈兒是如何一個人，在座了除了康熙怕是沒人見過，可是聽了康熙的話，他們仿佛看見了靈兒嬌俏的容顏，聽見了她清脆如珠玉的笑聲。

  好一會，這裡充滿的是淡淡的思念和沉沉的回憶。

  胤禛開口了：「阿瑪，所以你自從老六失蹤就故意挑我的刺，為的是讓我避開那些無謂的爭鬥，是嗎？」

  康熙輕嘆一口氣，點了點頭：「我不得不那樣做啊，你和老六是靈兒留給我的唯一，當時老六被推下護城河，生死不明，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所以……」

  「阿瑪……」胤禛聽到這裡『撲通』一聲跪在康熙面前：「阿瑪，兒子不孝，總是埋怨你偏心，對不起。」

  風無痕看著康熙，收斂了邪邪的笑容，也跪在康熙面前：「阿瑪，胤祚或許在別人眼中死了，可無痕永遠是您的兒子。」

  康熙原本威嚴的龍目中此刻竟然淚光閃亮，臉上卻是無限的欣喜和安慰，雙手扶起眼前這一對兒子，只點著頭道：「好，好，有你們這話，我值得了。」感人的場面讓在場的人鼻子發酸，一旁的李德全偷偷轉身，用手背擦了擦喜悅的淚水。

  迎春和黛玉也拿著隨身的手絹輕輕擦試著淚水，這父子間曾經有過的隔閡，此刻已經消失殆盡了。

  過了好一會，康熙才放開這兩個兒子道：「好了，一會我帶你們去你們親生額娘的居住所瞧瞧，曾經我讓人封了那裡，不過後來實在是想念的緊，因此我也常去那裡，只是不再進你母親的臥室，我怕忍不住告訴你們真相，不過今兒總算可以帶你們去了，也讓你們見見你們親生額娘的容顏。」

  胤禛和風無痕點了點頭，原本他們就詫異為何德妃如此不喜歡自己，如今算是明白了，想來是因為自己非她的親生骨肉，難怪她會幫著胤禵而處處為難胤禛。

  當下，五人用過了點心後，其實此刻的心情也沒了用點心的心情了，因此草草讓李德全收拾了一下，五人就來到了當日迎春和賈珠曾來見康熙的瓦房中。

  裡面的菖蒲和蒲公英依舊在茂盛的生長，康熙對胤禛和風無痕道：「你們額娘素來喜歡順其自然，因此這菖蒲和蒲公英長得也很是沒個尺度的，大大小小都有，不過每到秋天的時候，別人是賞楓，你們額娘卻喜歡在院子中看蒲公英被風吹得樣子。」

  胤禛和風無痕打量這地方，雖然不是很大，可是可以看出曾經住的人的想法，順其自然隨遇而安，想來自己的額娘是個很喜歡自由的人。

  康熙帶了胤禛和風無痕朝另一間房間而去，迎春拉了拉黛玉，這畢竟是他們愛新覺羅家的秘密，因此還是少去見的好。黛玉明白迎春的想法，因此點了點頭，兩人悄然留在了院子中沒有入內。

  康熙似乎看見了她們的舉動，笑了笑道：「你們兩個也進來見見，想來靈兒也是喜歡見到你們的。」

  除了李德全，其餘四人都不明白康熙的意思，不過迎春和黛玉也沒說什麼，而是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這是一所布滿書籍的房間，若不是康熙說過這事烏雅靈兒的房間，感覺就是一個書房，而且竟沒有什麼灰塵，想來這康熙雖然不來，卻也總是有人在清理的。

  迎春和黛玉走到書架前，令人詫異的是，這裡的書籍都是好些不曾在市面上出現的古書籍。

  黛玉隨手拿了一本下來，輕輕翻開，卻發現裡面好多的批註和注語。都是難得的梅花纂楷。

  迎春也發現了這些，輕聲道：「想來這位靈兒夫人也是個愛書之人。」

  不遠處的康熙聽見了笑了起來：「可不是，靈兒是個極其愛書的人，我還記得，她最喜歡在書頁上寫上自己的感想呢。」

  黛玉微微一笑道：「靈兒夫人一定喜歡梅花纂楷。」

  康熙點了點頭：「是啊，你是如何知曉的。」

  黛玉舉了舉手中的書籍上：「這裡有好多批註，都是用梅花小纂寫的。」

  康熙走過來，接過黛玉手上的書，嘆了口氣：「靈兒最喜歡的就是梅花小纂了。」

  胤禛和風無痕也過來，他們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生母的字跡，從這清秀的梅花纂上不難看出烏雅靈兒是如何一個充滿靈氣和充滿才華的奇女子。

  康熙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走到一邊的牆上，捲起掛著山水畫的畫軸，只見畫軸後面竟然是一個暗櫥，康熙打開暗櫥，裡面是一卷畫軸和一個梳妝盒，康熙一樣一樣拿了出來，胤禛和風無痕上前幫忙拿著。

  康熙示意他們把東西放在一旁的小圓桌上，然後先打開了畫軸。

  畫中是個旗裝女子，一頭常見的牡丹髮髻高高聳起，後面梳了個燕尾髻，牡丹髻的右後側只插了一朵大宛菊，正面插了一支白玉鳳簪，鳳嘴上是一屢淡藍的流蘇，一雙鳳眼流出著無限的風情，仿似在述說著什麼，充滿靈氣的絕美臉蛋上鑲嵌這一張粉紅小嘴，嘴角含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一身淡藍的旗袍繡著一些竹葉，左手執一把團扇放在胸口，右手拿著和衣服同色的手絹，隨意的下垂，擺在了左手下方。

  整個人就這樣靠在意牆邊，看著一旁的蒲公英和藏普，一陣微風吹過，蒲公英似乎散發著白色的絨花，飄向遠方，給人一種朦朧卻又驚艷的感覺。

  好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好一個充滿靈氣的女子。

  「這就是你們的額娘。」康熙滿意的看著眾人驚艷的眼神。

  胤禛的臉龐比較和康熙相似，可風無痕卻和畫中女子如出一折，不過不管是如何，這兄弟倆都是絕對的美男子。

  胤禛一旁道：「我說這老六自己長得如此美艷，想來是像極了額娘了。」

  迎春和黛玉一樣，難得素來深沉的胤禛會說這樣的話，因此不覺轉身偷笑，風無痕看著胤禛，似笑非笑：「四哥好像有意見？」

  胤禛忙搖手否認：「沒有沒有。只是覺得找到了你美麗的源泉。」

  康熙一旁見了笑道：「你們兄弟平時不會也是如此相處的吧？」

  風無痕一挑眉：「是啊，阿瑪，這樣不好嗎？」

  康熙笑道：「如何能不好，我當這老四平時一副冷漠樣子，如今方知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