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迎春嘆了口氣，才走出去，就只見周瑞家的過來了：「二姑娘你在這裡啊，寧府的大太太找您的。」

  迎春點了點頭，逕自朝寧國府走去。

  到了寧府，只見邢夫人看見迎春來了道：「你來也是好的，後日就是你璉二哥的大喜了，如今這府中你算是長姑娘的，這會要當扶一扶你的新嫂子的下轎姑娘才是呢。」

  

  原來清朝娶親是有規定的，新婦過門，下了轎子要娘家的姑娘和夫家的姑娘或者姐妹扶了才是的，只是一般漢家人還是喜歡依照漢族風俗來的，這賈府因為出身也是包衣，因此如今有了些勢力了，因此也是依葫蘆畫瓢，硬是要跟著學。

  迎春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原來是王熙鳳要進門了啊，聽聞那王熙鳳在家可是女兒身男兒心，素來是好強的呢，這會據說還是王夫人說合的，不知道未當家的王熙鳳又是如何一個人物。

  再想想這扶轎，自己雖然如今才六歲，可畢竟這府中的姑娘就屬她最大了，這探春還小她兩歲，更不用說惜春了，難怪邢夫人要自己做扶轎姑娘。

  邢夫人見迎春不聲不響的點了點頭，厭惡的揮手讓她下去，她素來就不喜歡這個悶聲不響的庶出丫頭，這次若不是為了體面也不會叫她來湊這個數。

  迎春也不多作解釋，施禮離開。

  第二日所有人都忙著為賈璉娶親忙碌，迎春知道王熙鳳再有一日就要過門了，可是她卻並不忙碌，作為扶轎姑娘的衣服已經送來，也試穿了，因此基本都沒她的事情……

  王熙鳳，看紅樓原著知道她是個厲害人物，但現實如何呢，迎春在思索，因為她已經發現，其實很多事情都和原著中寫的有出入，所以她在冷眼看這世界，體會這裡的一切。

  迎春覺著悶得很，也不管屋內如何逕自走了出來，丫鬟婆子只當她去湊熱鬧去的，卻不知道她隨便找來個清靜的地方躲了開去。

  「老遠看見你坐這裡。」賈珠出現了。

  迎春象徵性的讓了半個位給賈珠，賈珠也不謙讓坐了下來。

  迎春看著賈珠：「你打算怎麼做？」迎春問的莫名其妙，可是賈珠卻是明白迎春的意思。

  賈珠嘆了口氣道：「我不怪她，她嫁我本是沖喜，如今有人威脅了她的家人，她自是不得不這般做了，我想等過兩個月離開。原本我還是擔心她的，如今我倒能安心離開了。」

  迎春看了一眼：「你自己決定好了？」

  賈珠點了點頭：「皇上早有意讓我去江南發展一些朝廷暗中的江湖勢力，以便於監督各位阿哥的去向，可是因為考慮到家室，所以我一直沒能答應下來，如今這般了，想來離開對她對我都好，因此決定過了兩個月也當走了。何況如今我也算是暴露了，也應該是隱退的時候了。只待把一切交接給你就可以了。」

  迎春點了點頭：「也罷，你離去也好，畢竟你留這裡也是徒留尷尬，這賈府如今這般境況想來富不過三代的，能離開還是早些離開吧。」

  賈珠看著迎春笑道：「果然還是你看得通透些，可惜他們竟不知道你呢。將來只怕還要靠你才能保住這個家。」

  迎春搖了搖頭：「大哥哥，我不會這樣做的，莫怪我冷心，沒這個必要，與其讓他們坑害別人，不如早早結束了才好。」

  賈珠聽了迎春的話看了她好一會，才嘆氣道：「罷了，終究是這個家沒有福分。」

  迎春微微一笑不多話，這笑容讓賈珠看呆了，迎春很少笑，所以才被人稱為木納，但不是不會笑，此刻迎春的笑，如寒冰中的一縷陽光，瞬間奪走了人的心魄。

  迎春看到了賈珠的異樣，好奇的看著他：「大哥哥，怎麼了？」

  賈珠嘆了口氣，摸了摸迎春的頭，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而是逕自道：「一會我帶你出去見個人。」

  迎春一愣，然後手指了指天空：「是他嗎？」

  賈珠點了點頭：「是的。總是要和你見面的，遲見不如早見。」

  迎春沒有異議的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賈珠是如何跟賈母說的，很大方的帶了迎春出來門。賈珠和迎春都坐進一馬車上出去。

  馬車中兩人都沒有說話，迎春是不想說，賈珠是不知道說什麼。

  過了好半晌，賈珠才開口道：「二妹妹，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

  迎春看了他一眼：「能說我早就說了。」總不能告訴他是與生俱來的吧，還是說是前生帶來的呢，這些雖是事實卻沒幾人能相信的。

  賈珠不明白她的意思，以為是那個高手不讓她說的，倒也不再追究，畢竟這民間還是有很多的能人異士的。

  車子在一土窯瓦的屋子前停了下來。

  賈珠先下車，然後扶迎春下車。

  這是一個四合院的庭院，裡面也是及其普通的樣子，院子裡只種了一些菖蒲，也不見別的植物，但整個四合院的大小倒是有一般小型富貴人家的樣子。

  賈珠帶了迎春走了進去，轉過走廊，繞過庭院，來到了一個房間前，門外已然有一老者在，看他陰柔的樣子想來是那內廷中人。

  「來了？」聲音雖然尖銳些卻還能接受：「老爺子正等著呢。」

  賈珠見了這人忙施禮：「見過李諳達。」又對迎春道：「這是老爺子身邊的李諳達，你且見過。」

  迎春明白眼前這個就是經歷康熙雍正兩朝的大太監李德全，於是上前道：「迎春見過李諳達。」

  李德全看清迎春有些詫異，他想不到賈珠會帶一個小女孩過來，不過他畢竟也是有見識的人，因此道：「姑娘少禮了，你們都進去吧，我在外面給你們看著就是了。」

  賈珠忙拱手道：「如此有勞李諳達了。」然後對迎春道：「我們進去吧。」

  迎春還是一副的淡然，點了點頭，對李德全施了一禮，然後才示意賈珠帶路。

  賈珠首先走了進去，迎春也跟著走了進去，屋內沒多少擺設，統共也就是幾架子的書和一張書桌，幾張椅子，桌子和椅子也是及其普通的山木做的，並不顯任何名貴，書桌前正坐著一精神抖擻的老者。

  雖然看似不年輕了，卻阻擋不住他與生俱來的威嚴和貴氣。迎春猜想他大概就是康熙。

  果然賈珠上前行禮：「賈珠見過皇上。」

  眼前果是那被後人稱為千古一帝的康熙大帝。

  迎春淡淡上前施禮道：「給老爺子請安。」

  康熙停下了筆，打量了迎春好一會，眼前這個女孩，一身常規的富家未及笄的姑娘的打扮，一臉的冷淡，看似不是冷漠，其實卻又與人疏遠的很。

  他問賈珠：「她就是你說的接替你的人？」

  賈珠點了點頭：「是的，這是我的堂妹賈迎春。」

  康熙再次回頭看迎春：「你為何稱呼朕為老爺子？」

  迎春淡淡的回答：「您既然在這裡，就是不想人知道您的身份，即如此自然稱呼您為老爺子比較好。」

  康熙點了點頭：「夠聰明的孩子，身手如何？」

  賈珠一旁道：「勝過我呢，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丫頭的深淺。」

  康熙有些詫異了：「才幾歲的孩子，能有多深功力，朕讓人來試試。」

  迎春無可無不可的道：「試試可以，只是我是為殺人而練武的，您確定要人來試？」

  康熙一愣，一時間倒不知道如何回答。迎春身上流露出的睥睨傲視的氣勢讓他震撼，她想不到一個女孩子的身上會有這樣的氣勢，想來賈珠推薦她絕對是有理由的。

  迎春突然眼睛一亮，敏感的感覺到了屋頂傳來的殺氣，於是淡淡開口：「你也莫使喚人來試試了，我如今就直接殺人給你看。」才說完只見她身上泛起一絲的紅暈，玫瑰香氣再次飄起，然後身影一閃，只聽見一聲慘叫，只見一個蒙面人被她扔下了園子。

  那原本迎接他們的李德全一聽動靜忙帶人趕了過來，康熙走出院子自然也是看見了那個蒙面屍首，他怒道：「那幾個混帳東西連朕也想設計不成。」

  迎春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出上次賈珠看過的小瓶，在上面滴了幾滴藥汁，那屍首很快就花為了一灘污水，滲入到了地下。

  看著臉色一變都不變的迎春，康熙的眼神高深莫名，李德全等人的眼中有著詫異和佩服。

  康熙沉吟了一會，又看了迎春和賈珠一眼：「你們兩個跟朕進來。」

  賈珠和迎春隨著康熙重新走進了房間，康熙看了他們兄妹一眼，然後問賈珠：「若你退了，你打算做什麼？」

  賈珠笑了笑道：「皇上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料理家中的事情，兩個月後我將會離開榮府，從此榮府將不再有賈珠這個人。而我的去向，皇上不是早已經安排好了嗎？」

  康熙自是明白賈珠的意思，欣慰的點了點頭：「朕果然沒有看錯你。」然後看向迎春：「丫頭，你知道你大哥哥的實際身份嗎？」

  迎春淡淡的看了看康熙：「老爺子想說自然會告訴我的，我何必計較他是什麼身份？」

  「好。」康熙洪亮的道：「賈珠從十一歲開始就成了朕的私人密探，只隸屬與朕一人，除了朕和他及有限幾人外，根本就沒人知道他就是朕的最佳密探六號儒影，之所以為六，是因為他是朕身邊第六個接替的密探，前五個因各種原因已然離開。如今朕打算另外派他去做別的事情，做那事情，他明的身份必須全都消去，因此他的密探身份也要有人接替，一直以來都不曾有這樣的人，如今他給朕推薦的是你。」

  迎春淡淡一笑：「我才六歲。」

  康熙笑道：「朕不會看錯人的，你雖然才六歲，可那能力絕對不一般。朕還沒到那老眼昏花的時候。」

  迎春沉思了一會才開口：「您知道我給大哥哥提的要求嗎？」

  康熙笑道：「雖然你是密探，但你所做的事情朕是不干涉的，只要是關於朝廷之迷事你當隨時告訴朕就是了。」說著拿出一塊金牌給迎春：「這是你身份的象徵，有了它你隨時可以進宮見朕。」

  迎春接過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只要不干涉我平時的行動，我是沒什麼意見的。而且有沒有這牌子都一樣，我若要見您，自不會讓別人看見的，不然我根本就不必做這個密探。」

  賈珠在一旁看迎春接了金牌道：「這金牌的背面須用你的功力刻上你的代號，你自稱什麼？」

  迎春看了賈珠一眼，然後打量金牌，這金牌正面是個朕字，也就是代表了皇帝的身份，背面的正上角是個柒字，下面是空白的，迎春想了想然後毫不思索的用手指在上面刻了一朵玫瑰花，然後道：「我就是玫瑰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