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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玄和江鸞的番外(42)

2024-07-18 04:30:25 作者: 夜深人靜*

  江璐走進房間時,墨清玄坐在布藝沙發上,俊朗身軀靠著沙發,修長的雙腿交疊,神色寡淡,整個人籠罩在絲絲無情的冷漠裡。

  偌大的臥室里,空氣,稀薄得讓人難以呼吸。

  江璐每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分。

  她走到沙發前,含著眼淚看著他。

  「小璐,坐下!」

  墨清玄劍眉輕蹙,聲音清冽寡淡。

  少了往日的溫和,無形中散發著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江璐身子僵了僵,倔強地站在那裡,生硬地說:

  「清玄哥,我就站著,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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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隱隱猜到他要說什麼,那是她最不願意聽的話。

  她提心弔膽了一個月,這一天,終於來了嗎?

  墨清玄眸光微深了一分,見她不願坐下。

  他也不再勉強,輕抿了下唇角,低沉的嗓音平靜地響在室內:

  「小璐,我和你姐還沒出生,就定了娃娃親的。」

  「清玄哥,你之前都是騙我的嗎?」

  墨清玄的話剛出口,江璐的眼淚就奪眶而出。

  她打斷他的話,哽咽地問,心裡難過得像是要死掉似的。

  墨清玄神色變了變,看見她的眼淚,他也會心疼的。

  但這種心疼,是哥哥對妹妹的心疼,不是男人對女人的心疼。

  「不是。」

  墨清玄深邃的眸子迎上她質問的眼神,坦然的說:

  「你姐回來之前,我是真的想替她照顧你和白姨一輩子。

  她回來後,得知我們的關係,就開始拒我於千里之外。

  這些日子,我也一直說服自己,履行對你的承諾,和你訂婚。

  但是,我現在發現,我做不到。」

  「小璐,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妹妹,就像對苒苒一樣,即便我們訂婚結婚,我對你,也只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那樣只會毀了你的幸福。」

  「可是,我愛你,很愛很愛!」

  江璐激動的喊,她愛他,那麼的愛,為什麼他就不能試著也愛她。

  墨清玄頭疼的皺眉,頎長身軀從沙發里站起來,頓時比她高出一個頭。

  無動於她的表白,凝視著她的眸子裡無波無瀾,淡淡地說:

  「小璐,你從小到大就知道,我將來是你姐夫。我很抱歉,這四年讓你產生這種錯覺,你現在還小,不懂愛情,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你對我,不是愛情,是依賴。這些年,我代替了你的親人,你也就把我當成親人來依賴著。」

  江璐臉白如雪,她身子因為悲傷而顫抖,淚水模糊了視線。

  看不清墨清玄精緻的五官,只能看到一個冷漠的輪廓,他的話,像是刀子划過她心臟。

  一顆心,剎那血流如注!

  他可以不愛她,但他不能否定她的愛情。

  她悲傷的搖頭,泣不成聲地話語裡透著倔強:

  「清玄哥,你是為了和我姐在一起,才否定我的感情對不對,我是沒談過戀愛,可我知道,什麼是愛,我就是愛你。比起我,你才是不懂什麼叫愛。你和我姐從小吵到大,你對她只是男人的征服欲,哪有我們相處的這樣和睦。」

  小璐這樣的反應在墨清玄意料之中。

  他英俊的眉峰輕凝,神色依然是清冷寡淡。除了江鸞,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不會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平靜地說:

  「小璐,你怪我不該否定你的感情,可你也一樣否定了我對你姐的感情,這樣算來,我們扯平了。以前,我不該讓你對我那麼依賴,你是獨立的個體,應該有你自己的生活。一會兒,我讓人把你的物品送過來,你姐回來了,你媽媽也馬上會回來,有她們陪著你……」

  江璐身子晃了晃,她用盡全力壓下心裡翻滾的悲傷,慘然一笑:

  「清玄哥,不用你讓人送,我自己去把我的東西拿回來就是了!」

  她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徒勞,他決定的事,從來沒有人能改變。

  表面上,他這四年對她好到極致,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姐。

  因為她是江鸞的妹妹。

  以前她不願承認這個事實,欺騙自己,說清玄哥是喜歡她,才對她好。

  他現在急切地要趕她離開清鸞苑,他是想把那裡,給她姐住。

  她江璐住了四年,卻抵不過離開了四年。

  才回來一個月的江鸞。

  諷刺的是,她姐還一直都不願意住進清鸞苑。

  他對她姐有多好,對她,就有多無情。

  不想再自取其辱,她說完那句話,轉身就跑。

  的確是用的跑,她甚至不顧忌她受傷的腿,忍著痛,跑出了房間。

  ===

  江鸞纖瘦的身影站在一樓樓梯處,微仰的臉隱隱泛著一層蒼白之色,唇角輕抿,擔憂地望著二樓。

  程子騫正打算下樓時,聽見身後房間門開。

  他轉頭看見江璐哭著跑出來,頓時心頭一緊,關心地喊:「小璐!」

  江璐沒有看他,一手捂著嘴,從他身邊跑過,程子騫伸手去拉她,擔心地問:

  「小璐,你要去哪裡?」

  「不要你管!」

  江璐哭著回了一句,用力掙出程子騫抓著她的手臂。

  跑到樓梯處,又被程子騫抓住了手,他俊朗的臉上寫滿了關切,眸光緊緊地看著她,輕聲安撫:

  「小璐,我知道你難過,但你的腿受了傷,你別跑好嗎,想去哪裡你告訴我,我陪你一起去。」

  江璐抽搐著,朦朧的視線里,看見跑城的上樓來的江鸞,她心裡的悲傷和委屈更加洶湧澎湃,雖然明知道這一切不怪她姐,墨清玄本來就是她姐的,但她卻無法控制心裡那個自私的自己,氣憤的推開程子騫:

  「我不要你陪!」

  「小璐!」

  程子騫怕弄疼她,抓得根本不是很緊,她那麼一推一掙扎,他抓著她的手鬆開,她卻因慣性,身子朝樓下跌去……

  隔著幾個台階,江鸞顫聲驚呼,奔上前摟住滾下來的江璐。

  二樓,程子騫俊臉慘白地看著江璐滾下樓梯,怔了半秒,他才慌亂的跑下去。

  還好,江鸞抓住了江璐,她只滾下了幾個台階,江鸞用手腕護住了她的頭,雖然也摔得渾身痛,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房間裡,墨清玄聽見外面江鸞和程子騫的驚呼聲趕來樓梯處,看見的,是程子騫彎腰把江璐從台階上抱起來。

  他心裡一緊,擔心地喊了聲:

  「鸞兒……」

  江鸞手臂擦破了一層皮,有血,正流出來,但她渾然不覺,看著程子騫把嚇壞了的江璐抱下樓,她抬頭,眸光冷冷地看向站在二樓樓梯口的男人。

  觸及到她冰冷的眼神,墨清玄呼吸猝然一窒。

  他幾個大步到她面前,不顧她冷如冰霜的眼神,斂眉深蹙地看著她受傷的手臂,伸手想去觸碰,卻被她冷冷地躲開:

  「別碰我,墨清玄,小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說完,轉身跑下樓。

  墨清玄清俊的身影孤單的站在台階上,眉宇沉寂地看著她跑下樓,走到沙發前,蹲在被放在沙發里的江璐身旁,溫柔地握著江璐的手。

  「小璐,告訴姐姐,你都哪裡疼,剛才都摔到哪裡了?」

  江鸞顧不得自己受傷的手臂,清弘水眸仔細地把江璐從上到下一番打量,她的心,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里恢復過來。

  如果小璐有個三長兩短,她會恨自己一輩子。

  江璐雪白如紙的臉上沾著灰塵,淚水,卻掩飾不住她的悲傷和絕望,她空洞的大眼睛看見江鸞流血的手臂時,終於流露出擔心,焦急地說:

  「子騫,把藥箱拿來,姐姐受傷了。」

  「小璐,不要管我,你告訴我,你哪裡痛,走,姐姐帶你去醫院。」

  她剛要站起身,卻被江璐拉住,她哭著搖頭,說:

  「姐,我除了心痛,其他地方,都感覺不到痛。我先替你包紮一下手臂,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受了傷。我不是故意滾下樓梯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江鸞心一陣窒息的疼,她抬手給江璐擦淚,連聲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踩空了,小璐,我沒有怪你。」

  「可是,我怪自己。」

  她一安慰,江璐哭得更加凶了,她撲進江鸞懷裡,顫抖地哭訴:

  「……我明知道清玄哥喜歡的人是姐姐,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喜歡清玄哥,我明知道姐姐回來了,我該把清玄哥還給你,可是,我自私地不想離開清玄哥。剛才,我甚至討厭你,嫉妒你……」

  江鸞身子僵滯地蹲在沙發前,僵滯地摟著江璐。

  她不怪小璐討厭她,也不怪小璐嫉妒她,她離開的四年裡,陪在墨清玄身邊的人,是小璐。

  如果她不回來,他們是可以相處下去的,誰也不知道,墨清玄會不會真有一天喜歡上小璐。而她,看見墨清玄對小璐好的時候,她心裡也有過嫉妒。

  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輕地說:

  「小璐,不管剛才阿玄對你說過什麼,都不作數。你不用難過,姐說過,我回來,是為了你和媽媽,不是為了男人,你喜歡的男人,我不會跟你搶。」

  忽略心裡刀割般的疼痛,江鸞的聲音溫柔輕緩.

  她答應過爸爸,要照顧好媽媽和妹妹,媽媽瘋了,她不能再讓妹妹有個三長兩短,即便痛,她也要徹底的斬斷她和墨清玄的感情。

  她轉頭看向樓梯間。

  樓梯上,墨清玄高大的身軀僵滯,五官英俊的臉上,色澤蒼白。

  四目相對,他心沉入無底深淵。

  她不說話,他也讀得懂她眼裡傳遞的訊息。

  她是要他答應,答應和江璐訂婚,要他答應他們之前的約定。在他們的關係終於有了一點緩和的時候,她竟然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把他推了出去。

  江璐離開她的懷抱,雙眸圓睜,不敢置信地看著江鸞。

  她眼裡噙著淚,唇角卻抿著絕決,眸光清冷地看著樓梯上的墨清玄。

  他們無聲地交流,不需要言語,那份默契卻結成了一張大網,把她隔絕在外。

  她的心忽然一陣抽痛,想起剛才墨清玄在房間裡說的話,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脫口說:

  「姐,我不要你把清玄哥讓給我!」

  可是,她的話音落,墨清玄的聲音緊隨而至,那聲音沉寂而蒼涼,好像徒步走了千萬里,卻怎麼都走不出沙漠的荒蕪,最後終於沒了力氣,決定了此殘生,遂了她的意:

  「江鸞,我答應你,訂婚典禮照常舉行。」

  他話出口,偌大的客廳瞬間瀰漫上一層悲涼。

  程子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看了看走下樓梯的墨清玄,又轉頭看向江璐,緊張而急切地喊:

  「小璐!」

  江璐怔愣地望著一步步走下樓的墨清玄,她沒有耳聾,他說的是『江鸞,我答應你』。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姐姐,無視她的存在,這才是真正的墨清玄。

  他下了樓,沒有朝沙發這邊走來,直接出了客廳,片刻後,外面響起車子發動的聲音,他離開了江家。

  她再看向江鸞,她臉上有著怎麼都遮掩不住的痛楚,她輕聲問:

  「姐,你一直都很愛清玄哥對不對?」

  江鸞搖頭,疲憊地說:

  「沒有,你別胡思亂想。藥箱在樓上,我先上樓清理一下手臂,讓子騫先陪你一會兒,要是有哪裡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

  站起身的時候,江鸞身子晃了晃,她告訴自己,是因為蹲得太久,頭暈才會這樣。

  邁著堅定的步子,一步一步地上了樓,回到房裡,關上門那一刻,終於沒有一絲力氣地滑坐在地板上。

  隱忍的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臉頰:

  對不起,阿玄,我還是自私地把你推給了小璐!

  ===

  炫夜的吧檯前。

  簡炫和喬以夜看著墨清玄一瓶又一瓶的酒往嘴裡倒。

  要是他自己別就算了,最要命的是,他大少爺竟然還逼著他們兩個陪他喝。

  雖然他們也能喝,但到底比不過海量的他啊。

  在自己醉死之前,簡炫沖喬以夜使了個眼神,起身,快步離開,去幫救兵。

  喬以夜看著墨清玄遞來的又一瓶酒,他眉頭皺成了川字,求饒地說:

  「玄哥,我真的不行了,再喝會醉的,你別再喝了,咱們改玩其他的行不行?」

  他已經喝了一地的酒瓶了。從他進來炫夜,就開始喝,他們問什麼也不說,只是讓他們陪酒。

  「不喝就滾!」

  墨清玄冷眸掃過他,仰頭,把酒往嘴裡倒,喝醉了,才好。

  樓梯間,簡炫撥通了李靳的電話,焦急地說:

  「玄哥不知道發什麼病,快把我這裡的酒喝完了,你趕緊過來勸一下。」

  電話那頭,李靳時正在談判桌上,聽見簡炫的話,他英挺的眉一蹙,對坐在對面的客戶說了聲『抱歉』,起身,走出會議室,才問:

  「大清早的,他怎麼會在你那裡喝酒?」

  「我也不知道,二十分鐘前,玄哥打電話,讓我給他開門,我打開門,他進來一句話都沒說,好像和我的酒有仇似的。你趕緊過來吧,我和以夜都拉不住他。」

  實際上是,他們誰都不敢拉他。置身在他周身散發的冰寒氣息里,他們只有一種感覺,就是冷。

  怕一開口,會被他凍結成了冰。

  「那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你給鸞兒打電話,只有她能勸住。」

  李靳眸光微深,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

  「哎喲,我的靳哥,都這種時候了,你就別開玩笑了行不行,玄哥會變得成這種冰寒刺骨的北極,當然是和鸞兒姐有關係,但這種情況下,我給她打電話也沒有用啊,你總不能看著我和以夜陣亡吧。」

  「我走不開,有重要客戶在。」

  「我告訴你以薰的下落還不行嗎?」

  簡炫一咬牙,和李靳做交換。

  他這話一出口,前一秒還說自己有重要客戶走不開的男人,頓了片刻,十分勉強地答應下來:

  「我儘量趕過去。」

  「奸商!」

  簡炫掛掉電話罵了一句,不管了,先把玄哥這尊神請走了,他再應付李靳那個奸商。

  他伸長脖子,看向吧檯前又喝完一瓶酒的墨清玄。雙手合十的拜了拜,祈禱他別把酒給他喝完了。

  吧檯前,喬以夜朝他看來,見他已經打完電話,他苦著臉讓他趕緊過去,簡炫沖他指指手機,又低頭撥號碼,才不要過去當陪練呢。

  除了江鸞外,如果還有人能製得了墨清玄,那非楚姨不可,他要趕緊把楚姨請來,要是李靳弄不走墨清玄,就讓楚姨把他弄走。

  李靳來得快,他來的時候,喬以夜已經喝趴下了。

  簡炫也喝得有幾分醉意,兩眼紅成了兔子,看見他,像是看見了救星,墨清玄不知道有沒有醉,但他眼裡,依然冷漠無情。

  「阿玄,你這是要把以夜和阿炫醉死嗎?」

  李靳因濃得刺鼻的酒味而皺緊了眉,他伸手奪過墨清玄手裡的酒瓶,搖了幾下趴在吧檯上的喬以夜,見他沒有反應,他又喊簡炫把他扶走。

  「我自己都走不了了,玄哥,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我和以夜不夠你喝的,所以把靳哥叫了來,他酒量好,我們繼續喝。」

  簡炫不知是不是醉得神智不清了,竟然說起『醉話』來,但那醉話,卻顯示著他們這些兄弟的仗義,就算醉死,也要陪他喝下去。

  墨清玄也喝得差不多了,斜了眼趴在吧檯上起不來的喬以夜,又看看眼睛紅得像兔子的簡炫,他突然沒了喝下去的興致。

  對李靳說了聲:「扶以夜上樓去睡。」手撐著吧檯,站起來就走。

  李靳臉上浮過幾分擔心,放下手裡的酒瓶說:

  「阿玄,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

  墨清玄頭也不回,大步朝門口走去,雖然把簡炫和喬以夜灌趴下了,但他自己倒還清醒得很,連腳步都沒有一點虛浮。

  「不行,你喝了這麼多,不能開車。」

  李靳快步追上去,他喝這麼多再開車,出了事,他們可負不起責。

  「誰說我不能開車,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還要回醫院,下午有台手術。」

  墨清玄真的很清醒,都說一醉解千仇,但是他就算有點醉意,也沒有全醉,心裡的苦和痛,並沒有融解在酒液里,反而透過酒精竄進了每一寸神經末梢……

  「你這樣子還想做手術,是想再鬧一起人命出來嗎?」

  門口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墨清玄微微一怔,看見他老媽楚歡從門口進來,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坐在椅子裡的簡炫。

  楚歡幾步來到他面前,保養極好的臉上浮著不悅,嫌棄地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冷冷地問:

  「和鸞兒又吵架了?不是說不用我管你們,你自己知道分寸的嗎,現在讓阿炫和以夜跟著你買醉是怎麼回事?」

  墨清玄皺眉,聽見他老媽提起『鸞兒』兩個字,他臉色頓時就變了,冷哼一聲,很有骨氣地說:

  「媽,以後都別在我面前提江鸞,我和她不再有任何關係。」

  他說過,不會一次次的讓她賤踏他的尊嚴,他要說到做到,從此後,把江鸞從他生命里抹去。

  楚歡對他的話不以為然,伸手去扶他,嘴上說著:

  「好,以後我不提就是了,阿靳和阿炫都是證人,你可別酒醒後又忘記自己說過什麼了。」

  墨清玄狠狠地抿了抿唇,咬牙切齒地說:

  「我不會忘的!」

  他要是再作踐自己,他就不是墨清玄。

  「嗯,你老媽我相信你還不行嗎,走,先回家,真不知道你和鸞兒上輩子有多深的仇,都折騰二十多年了,還沒折騰夠。」

  看著兒子痛苦的模樣,楚歡心裡也是心疼的。雖然墨清玄自小就早熟,又少年得志,年紀輕輕就成為醫界神話,除去感情上的事,其餘的,都不用她操心。但做為一個母親,在她眼裡,不管他多麼優秀,都依然是她的孩子。

  況且,墨清玄也還不到二十七歲,這樣的年齡,男人三十以前,都只能算是男孩,他父親像他這種年齡,也只是一個狂傲自負的大少爺。

  他應該是隨了他父親,智商高,情商低。

  ==

  江璐接到楚歡電話的時候,她剛做完檢查,原本,她是覺得自己沒什麼,但她姐不放心,非要程子騫陪著她來醫院。

  她心裡內疚,沒有爭辯,就乖乖地跟著程子騫來了醫院。

  楚歡說墨清玄喝醉了,讓她回墨宅一趟。

  程子騫把江璐送到墨宅,楚歡親自等在大門口,程子騫沒有進去,把江璐送到,就開車回走了。

  「小璐,你的腿,能走嗎?」

  楚歡眸光溫和地看著江璐的腿,她除了腿上,其他地方沒有受傷,從樓梯上滾下去,不過幾個台階,江鸞又用自己的胳膊護住她的頭,受傷的,只有江鸞。

  江璐點頭,輕聲說:

  「能走,楚姨,清玄哥酒量那麼好,怎麼會喝醉了,他喝了多少酒?」

  楚歡扶著她坐上電瓶車,溫和地解釋:

  「他把阿炫酒吧的酒快喝完了,阿炫和以夜兩個人都被他灌醉了,小璐,阿玄剛才一直嚷嚷著要和你姐斷絕關係,你知道他們兩個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江璐眼睛還紅腫著,眉眼間的矛盾悲傷,楚歡是看在眼裡的,她不問,也能從江璐的心裡活動知道發生的事。

  「都怪我。」

  江璐自責的說,她想解釋,但楚歡並非為了聽她的解釋,她輕嘆口氣,打斷她後面的話,輕聲說:

  「小璐,我喊你回來,不是責怪你,是想了解事情的原由。你姐和阿玄從小吵到大,不管多嚴重,多絕決,他們過幾天依然會和好。其實,比起這四年阿玄沒有脾氣,我倒是更願意他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被你姐氣得跳腳,這才是真實的阿玄……」

  她相信江璐是聽得懂的,昨天早上,她答應了試著離開墨清玄,今天,卻因為墨清玄的話而承受不住,這無可厚非。

  不過,既然攤了牌,就不能讓他們的關係在原地徘徊,她必須讓小璐知道,阿玄就算和她在一起,心裡想的念的,也只有她姐。

  相反的,她再執意下去,只會讓大家都痛苦。

  江璐心裡是清楚的,但知道和做,是兩碼事。

  愛上一個人容易,要放下一個人,很難。進了清鸞苑,看見墨清玄歪在客廳的面藝沙發里睡著的樣子,江璐詫異的轉頭看向楚歡:

  「楚姨,清玄哥怎麼睡在這裡?」

  楚歡聳聳肩,無奈的語氣:

  「他不願上樓,我也沒辦法,剛才他一回來就吵著要把門口那塊牌扁拆了,說你姐是一顆毒瘤,他也要把她從心裡割掉。」

  江璐臉色白了一分,清玄哥是真的傷透了心,不然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她眼前浮現出他站在她們家樓梯間,和她姐對視時的表情,以及他說『江鸞,我答應你』時的狠絕,她心頭又一陣窒息的痛。

  「小璐,剛才阿玄回來的時候,打電話給了婚慶公司,說你們的訂婚典禮初八照常舉行。還有最後幾天,楚姨不希望你們最後都糾纏在痛苦裡。昨天你說,願意試著離開你清玄哥,現在,你還願意去嘗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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