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玄和江鸞的番外(35)
2024-07-18 04:30:12
作者: 夜深人靜*
墨涵兩次試探,得出的結果是,鸞兒和墨清玄肯定又吵架了。
他們之間吵架,就如家常便飯,一點不奇怪。從小到大都在發生,每次吵完後,少則一兩天,多則三五天不搭理對方。
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就好了。
他其實好羨慕他們的相處方式,墨清玄只有對江鸞才會控制不住脾氣,而江鸞,也只有對墨清玄,才會表現出她最真的一面。
他們總是爭鋒相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可是他們哪怕吵架,旁人也插不進他們的世界。
……
見她這會兒心情不好,不想提起墨清玄,墨涵也不再惹她難過,看著前方路況,轉移話題,關心地問:
「我聽說那個殺手在MIE,黑鷹叔叔有沒有問出是誰讓他來殺你的?」
說到那個叫吉姆的殺人,江鸞眉心輕輕蹙了起來,搖頭說:
「沒有,他只知道對方年齡大概在六十以上,其他的,一無所知,要查出幕後的黑手,比大海撈針都難,不過,我有種預感,這次陷害阿玄的人,和上次要殺我的人,是一路的。」
「那你這段時間小心些,阿玄有派人保護你,你別再像上次一樣甩掉他們了。」
想到上次墨清玄的怒氣,他現在還心有餘悸,也不知道墨清玄是怎麼得知他告訴了江鸞,有關白鴿的消息,總之,他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是他。
他也不否認,敢做敢當地承認了,是他告訴江鸞的,墨清玄當時怎麼說的,他說要是江鸞出了什麼事,別怪他不念親情。
那個狂傲自負的男人,他什麼時候念過親情了!
江鸞沒有回答,把頭轉向車窗外,她不是小璐,不需要人時刻的保護著,她有自己的事要做,等墨清玄和小璐訂了婚,她就離開A市……
車子駛到半路的時候,墨涵就發現了跟在後面的邁巴.赫,他轉眸看向身旁的江鸞,她側著身子,眸光看著窗外,淡雅恬靜,不知是在欣賞窗外的景致,還是透過景致,思緒飛到了太空。
墨清玄沒有超車,一直跟在他們車後。
見江鸞和墨涵沒有說話,一個專心開車,一個安靜地欣賞景致,他心底的鬱悶之氣,似乎又稍稍緩和了些許。
……
二十分鐘後,墨涵的車在江鸞和石銘洋約定的咖啡廳路口停下,後面,墨清玄遠遠地瞟到等在路旁的石銘洋,眸光又瞬間染上冰寒。
江鸞對墨涵說了聲「謝謝」,打開車門下去。
石銘洋挺拔的身影站在路牌下,像一道奪目的風景線,吸引著過往異性的目光,看見江鸞下車,他揚眉一笑,愉悅地道:
「阿鸞,我剛想著你應該快到了,沒想到你真的就到了,看來我的直覺很準。」
說話的時候,他視線瞟到後面緩緩停下的邁巴.赫,眸底飛快掠過一抹暗芒,對江鸞說:
「走吧,陳大發和陳二鵬還沒到,我們先進去。」
「鸞兒!」
江鸞剛抬步,身後,傳來某人清朗的嗓音,她一怔,轉頭看去,只見墨清玄頎長的身影走來,眉宇清俊,眸光溫潤,哪有一點早上的寒涼之氣。
「你怎麼來了?」
她詫異的問,眉心輕蹙了下,陳大發和陳二鵬對他恨之入骨,就算陳其海託夢給了他們,但到底怎樣,還不清楚,他若是和他們遇上,指不定惹出什麼事來呢。
墨清玄眸底一抹微光乍現,江鸞一個輕蹙眉心的簡單動作,卻讓他心裡沒來由的一暖,連帶俊美的五官,也柔和了一分,邁著優雅地步子走過去,看著她的眸光一錯不錯,把旁邊的石銘洋當成透明: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你一起去見陳大發和陳二鵬。」
他說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江鸞心裡恨恨地罵了一句,說得好像他們商量過似的,可實際上,他們早上還身處戰火中好不好?
墨清玄假裝沒看見她眼裡的冷意,溫和一笑,才看向石銘洋,客氣地說:
「石警官,我聽鸞兒說,你已經和陳其海見過面,查清楚了他的死和我沒有關係,等事情處理好之後,我們一定好好謝謝你。」
他剛才和江鸞說話的時候,石銘洋一直觀察著他們的『互動』,這會兒聽見他的話,他也不惱,和他一樣,笑得虛偽:
「墨醫生不用客氣。原本我是陳大發和陳二鵬的律師,不該參與破案的,但鸞兒說,你和小璐即將訂婚,不想你們的訂婚受到影響。她疼愛妹妹,我自然要幫她。」
言下之意,他完全是為了江鸞。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石銘洋對墨清玄的了解,比墨清玄對他的了解,更深,更詳細。
他知道墨清玄的軟肋,知道怎樣能打擊到他!
可他對於墨清玄而言,卻像是蒙了一層神秘面紗的。連黑鷹都查不到石銘洋的真正身份,簡單得讓人無法相信。
墨清玄對他的敵意和防備,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他這話出口,墨清玄果然變了臉色,一旁的江鸞也表情微僵了下,墨清玄臉上的冷意轉瞬即逝,很快地恢復了一臉的清貴俊冷:
「石警官還真是愛屋及屋,鸞兒和李蕊晴是好姐妹,看在李蕊晴的面子上,你是應該幫她的,既然不用我謝,那,我替鸞兒謝謝你!」
石銘洋眸光乍現一抹冷意,江鸞沒有看他們任何一人,她故意轉開了頭,因此,不曾看見他們兩人的『刀光劍影』,
直到他們在短短几分鐘內,廝殺了幾十個回合也不分勝負時,她失了耐性,打斷他的話,對墨清玄說:
「你這兩天沒在醫院,肯定很多病人等著你,你先回醫院吧,我一會兒再去醫院找你。」
後面那句,不過是敷衍他的。
墨清玄眸子眯了眯,正要說什麼,江鸞瞥見從車裡下來的陳大發和陳二鵬,那兩人顯然是下車前就看見了墨清玄,一下車,就凶神惡煞的朝他衝來:
「墨清玄,你這個縮頭烏龜,你終於敢出現了!」
「大哥,跟他廢話什麼,先打了他再說。」
後面的陳二鵬兇狠的吼了一句,衝過來,就要動手。
江鸞心頭一驚,想也不想,伸手就把墨清玄往他車的方向推,語氣微急地說:
「阿玄,你先上車,別和他們發生衝突。」
事情還沒有解決,這個時候和死者家屬發生衝突,那負面影響,只會更大。
不過是幾米之距,墨清玄又無意躲避,陳大發和陳二鵬眨眼就撲了上來,墨清玄眸色一凜,手腕翻轉,把推他的江鸞拉至身後,沉聲喝斥:
「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與他沉怒的聲音緊隨而至的,是鋪天蓋地冰寒凌厲,他周身籠罩著一股與身俱來的王者之氣,加之十幾年手術台前歷練出來的臨危不亂和凜然氣魄,讓陳大發和陳二鵬生生停了下來。
幾步外,石銘洋眼底划過一抹冷芒,眸光,染了晦暗。
「你們之前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你們敬佩的石律師,既然來赴約,那就證明你們已經知道,你們父親的死因,若是真想解決問題,就進去好好商量,若是不想解決,那我們走法律程序便是。」
「石警官,你可有把事情原由都告訴他們?」
墨清玄見他們被震懾住,才冷冷地瞟向石銘洋,他想一邊看戲,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他是料室石銘洋不敢失信於鸞兒,既然答應了她,就一定會解決陳其海的事。
陳大發和陳二鵬相視一眼,拿不定主意地齊齊看向旁邊的石銘洋,墨清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看著石銘洋的目光深銳沉暗。
石銘洋想看戲的心思被戳穿,他眉峰輕皺了下,正色道:
「陳大發,陳二鵬,墨醫生說得對,衝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這裡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我們先進去再說。」
有墨清玄這種男神級別的人在的地方,石銘洋也是英俊高大,氣質卓越的男人,再加上一個江鸞,俊男美女的組合,又是這些天八卦的主角,不過片刻,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陳大發和陳二鵬聽石銘洋開了口,自然不敢再對墨清玄怎樣,又想到昨晚他們父親托的夢,臉上的怒意頓時如潮水般退了去,替而代之的,是沉痛和悲傷。
「石律師,我們聽你的!」
陳大發看了眼墨清玄,和陳二鵬對視一眼,大步朝咖啡廳走去。
「墨醫生,阿鸞,走吧!」
石銘洋眸光深邃的掃過墨清玄,在他與江鸞手腕相握的地方停頓了半秒,才收回視線,轉身,朝咖啡廳走去。
墨清玄神色清冷,看著石銘洋和陳大發,陳二鵬相繼離開,他轉頭看了眼江鸞,放開她的手,抬步跟上去。
「……」
江鸞唇瓣動了動,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她太了解墨清玄的脾氣,他既然跟來了,就不會不進去的。
想著剛才他震懾住了陳大發和陳二鵬,一會兒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麼無法控制的事,抿抿唇,也跟著他一起進咖啡廳。
石銘洋訂了二樓的包間,方便談話。
入座後,石銘洋開門見山的問:
「兩位陳先生,你們的父親昨晚可有給你們託夢,告訴你們,他的死,不是墨醫生手術失誤造成的?」
陳大發和陳二鵬對看一眼,他冷硬地回答:
「託夢了,只說墨醫生不是故意割破他腦動脈,但墨醫生身為神醫聖手,卻讓我父親死在手術台上,是有責任的。」
陳二鵬聽他說完,也附和地說:
「不錯,醫院有很大的責任,我父親進手術室前,那醫生助理告訴我們說,墨醫生主刀,風險很低的,結果我父親卻沒能下得了手術台……」
墨清玄神色沉靜的聽著他們交談,沒有插話,一旁,江鸞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按陳大發和陳二鵬的意思,是想撈一筆錢,只要錢能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石銘洋點頭,看了眼墨清玄,才又問:
「這麼說來,你們是相信墨醫生沒有害死陳其海先生,對嗎?」
「相信了!」
陳大發一陣沉默後,很肯定的說。
通過一個夢,相信他父親的死和墨清玄無關,這話聽起來很荒唐,墨清玄眸子眯了眯,他覺得石銘洋一早就和陳大發,陳二鵬商量好的。
今天來這裡,不過是演一場戲給江鸞看。
但有一點很詭異,昨天他老媽楚歡見過陳大發和陳二鵬,並沒有看出他們什麼異樣的心理活動。
他斂眸,心下思索,如果這次陰謀,和上次買殺手殺鸞兒的人,是一個人,真是他們兩家的仇人。
那麼,對方一定也了解他們墨家,知道他媽媽楚歡擁有超能力,萬事自然會小心。
如此一來,就能解釋陳大發和陳二鵬為何沒有異樣的心理活動了,他們可能真的不知情,不過是被人利用。
而石銘洋,定然昨晚已經和他們說好了,讓他們不要再追究,只要敲詐靜安醫院一筆撫恤金就是了。
「墨醫生,雖然陳其海的死,不是你手術失誤所致,但到底他是死在你的手術台上,手術刀下的。這件事,我建議你們雙方私了,你看怎樣?」
石銘洋見墨清玄不看陳大發和陳二鵬,視線只停落在他身上,他心裡暗驚了下,不緊不慢地問。
墨清玄淡淡勾唇,視線自石銘洋身上移開,看向陳大發和陳二鵬,不知是受剛才的影響,那兩人對他生了怯意,還是他本身氣場太過強大,對上他的眼神,陳大發和陳二鵬本能的覺得膽怯。
「我想問問,你們的父親給你們託夢,具體說了什麼?」
啊?
陳大發和陳二鵬被他的話問得齊齊一怔。
陳大發轉頭看向石銘洋,墨清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犀利,繼續道:
「你們對石律師說,昨晚你們的父親託了夢,知道他不是被我害死的,可就在幾分鐘前,你們還怒氣沖沖地要動手。我被你們當成殺父仇人恨了幾天,總有權利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為什麼手術中突發癲癇,視頻播放出來,卻什麼都沒有?」
墨清玄的語氣很淡,可依然遮掩不住他骨子裡那股尊貴霸氣,陳二鵬和陳大發被他問得答不上話來。
剛才他們從車上下來,還是把墨清玄當成仇人的,可現在,卻說他們父親的死,和他無關,這前後,是矛盾的。
「墨醫生,陳其海的死因,我已經跟鸞兒說過了,也向墨院長解釋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這件事,而不是追究細節!」
石銘洋開口,覺得墨清玄故意在找茬。
「那媒體問起呢,你要怎麼交代?」
墨清玄眸子裡閃過一抹犀利,看著石銘洋,這件事鬧得滿城皆知,突然的平息下去,總得有個解釋。
無憑無據,豈不是讓人議論他們墨家仗勢欺人,以為陳二鵬和陳大發是畏懼墨家權勢,才不敢起訴。
那他的名聲,不一樣被毀?
「墨醫生放心,這件事警方會向公眾做一個交代的,絕對不會讓墨醫生背著謀殺病人的名聲,以後,墨醫生依然是救死扶傷的神醫聖手。」
石銘洋溫言安撫,他既然敢把這事平息下去,自然是想出了辦法的。
「鸞兒,你覺得呢?」
墨清玄不理會他,轉眸看向身旁的江鸞,她從進來,一直沒有說過話。
江鸞眨了眨眼,眸光淡淡地掃過陳大發和陳二鵬,又看了一眼同樣看著她的石銘洋,正要說話,包間裡,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是石銘洋的手機。
他掏出手機,看到來電時,眸光微變了變,站起身,對眾人道: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墨清玄頭都沒轉,依然看著江鸞,雖然還是清清冷冷的神色,可他看江鸞時,似乎有著與眾不同的專注。
那深邃銳利的眸子裡暈染著絲絲暖意,不是情深款款,卻有著別樣的溫柔似水。
出了包間,石銘洋走到二樓走廊盡頭,才接起電話,溫和地開口:
「喂,爺爺!」
「銘洋,你突然改變主意放過墨清玄,為什麼不事先跟我說一聲?」
耳畔鑽進的聲音帶著盛怒,石銘洋眉峰下意識地皺起,手機拿離耳朵,不至於耳朵被吼聾。
「爺爺,事情突然有些變化,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的……」
石銘洋低聲解釋,可是,他解釋的話沒說完,就被他爺爺厲聲打斷: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可可告訴我,你昨天見了江鸞,你是因為她才放過墨清玄的。看來你是想為了一個女人放過我們石家的仇人,是嗎?」
石老頭子話語裡的狠戾讓石銘洋心驚,他連忙否定:
「沒有,爺爺,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仇人,放棄這次機會,是因為墨家已經起了嫌疑,他們懷疑到了我身上。我為了取得他們的信任,才這樣做的,不是因為江鸞!」
「哼,你最好不是。墨清玄前兩天找來了W市,還找到了姜氏的娘家,抓住了姜九那個蠢貨,要不是我即時的把他瞬移,他就被帶回A市了。」
石銘洋暗自鬆了一口氣,他爺爺是暫時的相信了他的話,不過也震驚於墨清玄的能力,他居然能找到姜氏的娘家去。
「爺爺,那姜九呢?」
「除掉了,我自然不會留著他,讓墨清玄查到線索!」
不只是姜九,就連姜氏,他也一併除掉了。
石銘洋眉峰輕蹙,正要說什麼,石老頭的聲音又傳了來,警告的語氣:
「我不管你多喜歡江鸞,你要是敢為了她壞我的計劃,那我一定會親自除掉她,還有,你將來要娶的人只能是可可,江鸞頂多是一個玩物,你自己最好把心給我收了!」
隔著電話,石銘洋依然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爺爺的狠絕,高大的身子驀地一僵,薄唇緊抿,淡淡地說:
「我知道!」
「知道就好,去做你的事吧,既然墨家生了懷疑,那就暫時的擱淺計劃,我們的目的是報仇,不是和他們同歸於盡。」
石老頭沉聲道,這也是為何他能隱忍這麼多年的原因,他是要用仇人來祭他的兒子,絕不是連自己也賠上。
「好!」
石銘洋對他這樣的安排最是喜歡不過,如今墨家已經查到了些線索,他們短時間內,實在不宜有任何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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