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誰侍候誰

  「媽媽，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回去的，晉修已經睡了……嗯，不信，我給你拍幾張相片，你等一下啊……」

  楚歡轉身，放輕腳步朝剛才的病房走去，心裡有些擔心，剛才那手機鈴聲有沒有把那個人吵醒，但願沒有吵醒他吧。

  只要拍幾張相片，媽媽就不會再說什麼，她也不用進去面對墨晉修，可以回家睡大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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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重回病房門口，從門板上方的透明玻璃看進去，剛才還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竟然不見了。

  視線觸及空空的病床，她心咯噔一聲，視覺畫面傳遞到大腦中樞神經，迅速的分析，得到信息。危險！

  她來不及做其他的思考，第一個反應，就是逃！

  只是，她剛轉身，身後便傳來門開的聲音，一道低沉熟悉的聲音幽幽地鑽進耳里。

  「你想去哪裡？」

  她手一抖，手機差點掉落。

  還沒反應過來，胳膊已被一隻大手抓住，分不清是自己驚慌轉身，還是被他扯得轉過身去的，視線撞上他幽深晦暗的黑眸時，她心漏跳了好幾拍，直到那人放開她的手，伸手奪走她的手機，她才反應過來。

  驚愕地睜大眼，恢復跳動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圓瞪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墨晉修。

  他狹長的眸子微眯，淡漠地自她臉色移開，垂眸，看向手機屏幕。

  「我……看你睡了，所以不想打擾你，我媽媽很擔心你的傷，你跟她說幾句吧！」

  楚歡有些擔心，怕他對自己媽媽說要跟她離婚的話。

  楚歡努力扯起一抹笑，只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被他抓個正著已經很尷尬了，要他幫著自己說謊，她擔心他不會配合。可，她又不想讓媽媽擔心。

  墨晉修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幾秒，抬臉，冷眸掃過她，帶著刺骨的寒意，她身子不由得一顫。

  他轉身，留給她一個冷峻倨傲的背影。

  往病房裡走了兩步，他才開口，聲音低沉溫和，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媽……」

  楚歡緊繃的心弦一顫一松，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僵滯地站在門口，聽著他和她媽媽講電話。

  那人一直背對著她，卻故意開了外音，她媽媽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晉修，我剛才已經狠狠罵過楚楚，讓她回醫院照顧你，你要是生氣，就再罵她一頓，她以前被她爸爸慣壞了，有些任性……」

  楚歡撇嘴，她現在成了人人都可以罵的可憐蟲了。

  聽聽墨晉修說的什麼，他倒是說謊不用打草稿的。

  「……媽放心，我不會跟她一個小丫頭一般計較的……嗯，我只是不希望她出什麼事……媽，你早點休息，嗯，我會讓歡歡留在這裡……」

  楚歡忖度著他的話，會讓她留在這裡，是不是代表他真的不會再提離婚的話了，還是剛才只是大發善心地配合一下，不讓她媽媽擔心而已。

  盯著他冷峻的背影看了半天，見他講完電話，她才踏進病房，想著跟他解釋兩句，殊不知，那人變臉比變天都快，她剛走進病房，他倏地轉身，深眸一眯，言詞冷厲。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楚歡身子一僵，精緻的小臉上一陣青白交替，狠狠地抿了抿唇，對上他凌厲的眼神，倔強地抬起下巴。

  「你剛才自己說的讓我留在這裡，我不進來，難道住走廊里不成？」

  墨晉修冷哼，垂眸掃過掌心地手機，傲慢地說。

  「我只說讓你留在醫院，沒說讓你進我病房，你今晚要是真能在走廊里堅持一晚，我倒可以考慮原諒你一次。」

  走廊里住一晚？

  楚歡心裡有怒意在發酵，她努力讓自己冷靜，冷靜！

  耳畔迴蕩起剛才江博在餐廳里說的那些話，她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只是脾氣不好，她再讓他一次。

  墨晉修說完不再看她，回到病床前，把她手機往床頭小桌上一放，和他自己的擺在一起，頎長身軀躺到床上，無視她的存在。

  楚歡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為了媽媽，她忍。

  走到床前，拉開椅子坐下，溫和地說。

  「我是來照顧你的，在走廊里根本沒法照顧你啊，我今晚不睡覺，坐在這裡陪你一晚，你有什麼需要的就叫我。剛才我媽媽不是說了嗎，你要是還生氣，就罵我一頓，我保證，不和你吵，你罵什麼我都乖乖地聽著行了吧？」

  心裡想著，如果可以，兩隻耳朵都塞上棉花，隨便你罵。

  墨晉修氣息微沉，她低眉順眼的模樣似乎讓他的怒氣無處發泄，很鬱悶地蹙眉。

  「別蹙眉，你這樣碰到傷口，會疼。」

  楚歡見他皺眉，立即流露出關心的表情，輕聲勸說。

  可能是受不了她『關心』地話語，墨晉修閉著的眼睛睜開，眼裡一片寒涼，冷聲質問。

  「你還知道我傷口會疼，我是因為誰才出了車禍的？」

  要不是她，他能出車禍嗎？

  楚歡清亮的水眸微閃，一臉的歉意。

  「你是因為我才出車禍的，對不起，我要是早知道你會出車禍，我絕對不給你打電話……不，不是，我絕對不關機……不給你下藥……」

  在他凍死人的冷氣壓下，楚歡一個勁的承認錯誤，如果承認了錯誤就能讓換來春暖花開，不被他凍死，那她多說幾遍對不起，都沒關係的。

  她不想成為他眼裡說謊成性的人，更不想成為他眼裡不守承諾的人。

  墨晉修的怒意在她『真誠』又『可憐兮兮的道歉』里稍緩了一分，但並不代表這樣原諒她。

  「你真覺得你自己錯了？」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誚，她眼裡的真誠有幾分，有待考證。

  楚歡眨眼，點頭如搗蒜。

  「嗯，我真知道自己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給你下藥了。」

  「不下藥，不代表你不會騙我，不會用別的手段。」

  墨晉修語氣冷漠，絲毫不肯就此放過她，他不允許再有下一次，他曾經說過，楚歡就是一隻長著利爪的小野貓，現在，他就要拔掉她的利爪，省得下次再被抓傷。

  若非他說出離婚的話，她現在肯定不會乖乖地坐在這裡『承認』錯誤，剛才他奪過她手機時，她眼裡的驚慌他看得再清楚不過。

  這個世界上，最讓她在乎的人，就是她媽媽，還有顏洛橙。

  而他，這個曾經被她說是她親近的人，說要和他好好過，說會努力喜歡上他的人，在她心裡，其實毫無位置。

  念及此，他心口又一陣鬱悶。

  楚歡眸子裡閃過茫然，大腦飛快轉動，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會，我都說不給你下藥了，當然也不會騙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誓……我楚歡，對天起誓，從今往後，絕不再對我老公說一句謊話……只要他不騙我，我絕對不再騙他。」

  最後，她又補上一句，以示公平。

  若是他哪一天騙了她，她再騙他，那就怪不得她了。

  墨晉修倏地眯眼，狹長的眸子裡閃過犀利，這死丫頭，倒是謹慎，她忘了，現在是她求著自己原諒？

  見他又變臉，楚歡連忙嘿嘿一笑，討好的伸手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一點，誘哄地說。

  「你現在是病人，要早點休息，還有什麼條件，等你傷好了再談也不晚，反正主動權一直在你那裡不是嗎？趕緊睡吧，我坐在這裡守著你，保證不會讓任何對你有非分之想的女人碰你一根手指頭……」

  睡了，就不會再為難她了。

  她清澈的眸子在掃過室內，這病房裡只有一張床，不過，那邊有沙發，等他睡著了，她可以去沙發里睡，反正屋子裡暖和，應該凍不著。

  墨晉修想說什麼，見她笑得一臉的討好，清弘水眸里一片瀲灩明媚，他心底某根心弦似突然被撥了一下，竟該死的心軟了。

  冷睨她一眼，漠然的閉上眼睛，為了表示自己還在生氣，又翻身，把臉側向裡面，留一個冷漠地背影給她。

  楚歡的手沒有離開被子，緩慢地，輕輕地拍著被子，像是哄小孩子入睡，拍了幾下見他沒有出聲，她唇邊不自覺地泛起一抹淺笑，拍被子的動作，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