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雲清歸家

  古雲清一愣，隨後苦笑一番，「三嬸別打趣我了，我去參軍根本就沒打幾次仗，現在國泰民安，朝廷就把我們給遣散了，平日裡管吃管住的，所以也沒給什麼銀錢。」

  張氏聽了古雲清這話，笑臉立馬垮了下來，「我就說寧當莊稼漢，不當場上兵，哼。」說完端著自己的針線籮就朝裡屋走去。

  古生財看見自己的婆娘這幅德行，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雲清你別放心上，你三嬸她。。」

  「雲清曉得，三叔你不用解釋，三嬸生氣也是正常，我走了四年，按理說應該帶點東西再來上門的。」古雲清打斷了古生財的話，語氣裡面沒有絲毫的情緒外露。

  古生財聽了這話，才放下心，「雲清你今晚就安心住在這裡吧，等明兒大早，我跟你一塊回去，你也別怪小魚，她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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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小魚生娃了？」古生財前面的話古雲清是都沒聽進去，唯獨聽見孩子兩個字，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激動的問道。

  「是啊，是個大胖小子，叫元寶。你不往家裡來信，我們也不知道怎麼給你寄，所以這消息就耽誤了。」古生財摸了摸鬍鬚，把手中的旱菸猛吸了一口，呼出一口濁氣。

  古雲清此刻臉上的笑容是收都收不住，恨不得馬上飛回家去，可是小魚不認識自己了，哎，還是明早再說吧。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也就草草寒暄幾句，各自睡去了。

  古生財回到裡屋，張氏正坐在炕上繡著花，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撇撇嘴小聲說道，「我就不信他沒錢，哼，就是不想孝敬給你這個三叔呢。」

  古生財轉身關了門，走到張氏身邊脫了鞋盤腿坐在炕上，才說，「那有什麼辦法呢，小魚母子我們從來沒有幫襯過，怎麼好意思問雲清要錢啊。」

  「我說你就是個木魚腦袋。」張氏放下手裡的針線，憤憤的戳了戳古生財，「你是做長輩的，小輩兒孝敬你本來就是應該的，誰說我們沒幫襯，那田小魚生娃那天老娘還送了兩雞蛋呢，被狗吃了？」

  「你還好意思說，那雞蛋不是你抱雞仔子壞了的麼。」古生財瞪了張氏一眼，「要是雲清媳婦先告狀，你說說，我這老臉往那裡擱！」

  「呸，她敢，反正那雞蛋我送去的時候圓圓滾滾的，殼也沒爛蛋也沒臭，我才不管呢。」張氏說罷，把針線籮放在炕沿上，自己慢騰騰脫了外衣，接著道，「你明天和他一起回去，我就不信，他真的敢不給你丁點兒錢。」

  「恩恩，行行行。」古生財看見張氏坐在那兒，哪裡顧得上她說什麼，一下把張氏撈在懷裡，張氏也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看著也別有一番美感。

  張氏害羞的忸怩了一下，「你個死鬼，沒點輕重的。」說罷，兩人糾纏在一起。

  天還沒亮，村裡的公雞就開始打鳴，田小魚的睡眠本來就淺，被這麼一吵，就更睡不著了，揉著迷濛的睡眼，田小魚心想著，改天有條件了一定要做個耳塞！

  扭頭看見元寶可愛的睡顏，嘴角還掛著亮晶晶的口水，田小魚有些起床氣的不悅瞬間消失不見，輕輕的吻了一下元寶的額頭，用手把他嘴角的口水抹乾淨，田小魚這才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起身。

  等都收拾好了，打開房門看見外面一片灰濛濛，田小魚順手關了門就跑到廚房裡去，用木勺舀了水洗臉漱口，放了一夜的水還是有些冰涼，沒有毛巾擦臉，田小魚就輕輕拍著帶水珠的面頰，希望這水可以被皮膚吸收，反正昨晚就是這麼洗漱的。

  好在廚房裡面有一盞煤油燈，就在灶台的最裡面，田小魚用火摺子把油燈點亮，這才準備燒柴煮飯，三個小鍋都摻上水，洗乾淨以後一個鍋用還剩下半碗的玉米珍珍添水煮成糊糊，剩下的竹筍切片和辣椒在另一個鍋里一起炒，還有一口小鐵鍋燒著涼水。

  雖然昨晚在廚房，找到一小罐大醬，可是看著黑乎乎的，聞著味道也不好，田小魚也就沒敢吃。

  等鍋里的玉米糊糊煮的粘稠，天邊的太陽也露出一點兒邊，日出是最快的，不一會兒就該日上三竿了，田小魚撤了灶膛裡面的柴火，用余火星子保溫著鍋里，洗洗手準備進屋去叫醒元寶。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元寶站在自己面前，「娘，你煮的什麼好吃的呀？」

  「你就曉得吃，小胳膊小腿的還挺厲害啊，都會自己穿衣裳了。」看見元寶已經起來，田小魚折回去從小鍋裡面舀了一勺溫水給元寶洗漱。

  「娘，我一直都是自己穿衣裳的。」元寶用水漱了漱口，又抹了抹臉。

  田小魚看著元寶臉上掛著的晶瑩，把木勺放在灶台上，跑到屋裡去把昨晚給元寶洗好的小方巾拿了出來，給他擦乾淨臉才說，「曉得你能幹，去堂屋裡坐好，該吃早飯了。」

  元寶點點頭，轉身一蹦一跳的就朝正屋去了，田小魚從鍋里舀了兩碗玉米糊糊端進正屋，又進了廚房端著一盤素炒竹筍進去，娘兩剛吃了沒幾口，又聽見院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這大白天的，田小魚也不怕了，囑咐元寶乖乖吃飯，自己站起來出去開門，有些忐忑的打開院門，還沒來得及打量，就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樂呵呵的站在自己面前，「小魚啊，你咋才開門呢，把雲清都等著急了。」

  古雲清？面前這個男人是古雲清嗎？怎麼這麼老？難怪，難怪要花錢買媳婦兒呢，這麼老誰家姑娘願意嫁啊！可是昨晚聽聲音也沒這麼老啊。

  看著田小魚目瞪口呆的模樣，古生財心道這莫不是病傻了？

  「小魚啊，你擋在門口乾啥啊，咋不請三叔進去坐坐呢。」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是古生財還是腆著一張臉笑眯眯的看著田小魚。

  三叔？不是古雲清嗎？怎麼又變成三叔了呢？

  田小魚有些木木的側側身子，訕訕笑了一下，「怎麼會，三叔難得來家裡，我太高興了。」田小魚回想了一下，才知道這古生財原來是古雲清的三堂叔，榆樹村的村長，不過和自家根本沒有什麼聯繫，因為自從古雲清走了以後，他從來沒有上過門。

  古生財聽見田小魚這麼說，才放下心，扭頭朝著身後說道，「雲清，看到你媳婦兒，你為啥不說話呢？啞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