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2 【怒氣】

  「今天出這事，我首先要檢討一下，劇組的工作我沒有掌握好，鬧了打架的事。多虧了老錢處理得當，要不然影響很惡劣。但是呢，透過這一次的事，我也看到了，劇組還有很多地方不合理，作為合拍片，大陸和香港的工作人員，矛盾不小，我們導演組和監製組，沒有及時的處理，這很不應該。」

  邵帥軍掃了一眼眾人：「我的意思是，劇組現在不能停，一停下來是非就多了。工作要繼續安排，損失該彌補的彌補，爭取把受到的影響化為最小。至於，參與打架的人，該怎麼處理，等這段風波過去，我們再算帳。你們的意思呢？」

  「我沒意見。」老錢第一個說。

  「我也支持邵導的意見。」高陽和苗晨山跟著說。

  黃群飛咳了一聲：「邵導，怎麼處理我沒意見，現在一切穩妥為主。不過我就是好奇，老高人還不錯，你們怎麼就吵了起來，還鬧成這樣。這一次的錯在誰，下次還會不會繼續發生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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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是老高太衝動了，不該起鬨說什麼打人了，這事退一步就什麼事都沒了。」李俊奇托著胳膊說。

  「這一棍子打的太偏了吧，老高是什麼人你們應該很清楚，不是喜歡鬧事的人。我還是堅持要問問清楚，事情到底是誰引起的，不能老高不在這裡，我們就把責任往他身上推。」黃群飛大聲說。

  「黃群飛，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邵帥軍冷著眼：「不錯，今天這事，因為我和高寶林的爭執而起。如果不是我要上去揍他，也不會引起打架，我邵帥軍做了事敢認，我有責任。」

  「那就好了，把老高請來，邵導你道個歉。你是導演，老高也不能怎樣，就當沒發生，大家把這事忘掉，該怎麼拍繼續怎麼拍。」

  「呵呵，忘不掉的。」邵帥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我有錯，但是請你把話聽全了。在劇組我是導演，我說的話就是命令，我讓他高寶林鋪個軌道，他不但不鋪，也不向我說明，還要等我去問，他才說沒鋪。這是個什麼態度！我說他一句，敢跟我頂三句，擺正自己的位子了嗎！今天算他走運，我被黃家輝攔住了，要不然，非得劈臉給他幾巴掌，媽拉個巴子，太把自己當人物看待了！」

  「邵帥軍，你這是什麼意思。」黃群飛也站了起來。

  「什麼意思，黃群飛，我今天就把話講明了，《畫皮》劇組，沒有他高林寶的位置了！在導演組、監製組，我年紀最小，我尊重各位前輩，不代表我能容忍有人在我頭上拉屎！記住，《畫皮》劇組，可以有很多聲音，但是，最終，只能有我一個人的聲音！」

  邵帥軍瞪著眼，冷冷的看著黃群飛，額頭的傷口似乎被崩裂了，血滲了出來，順著眼角往下滴。會議室靜悄悄的，沒人說話。血滴在桌子上，啪嗒聲音清晰可聞。

  深呼吸一口氣。

  邵帥軍坐了下來：「該怎麼辦，大家心裡有數，都散了吧。老錢，你等一下我。」

  楊洪濤看了看沒作動的大家，率先站起來往外走，經過邵帥軍身旁，拍了拍邵帥軍的肩膀，笑了笑。大家這才跟著走出去，很快，會議室就剩下了錢永強和邵帥軍。

  「小邵，怎麼發這麼大火？來一根？」錢永強掏出煙，問。

  「謝了，不會抽。」邵帥軍擺擺手，「說句實話，剛才我也是擺個樣子出來，老錢你也看到了。現在劇組不平靜啊，高寶林不是一次跟我頂撞了，上次選角的時候，有幾次我直接拍板，怕是得罪了某些人。現在想想，大陸和香港的工作人員都很敬業，之所以矛盾不小，高寶林和黃群飛，應該在這裡面動了手腳。」

  「是有這個可能，我們港人很少主動惹事的。」

  「現在這矛盾也不好解決了，等打架的放出來了，指不定還得出么蛾子。我再不拿出點手段，以後還再怎麼鎮的住劇組，畫皮才拍了一小半，我們的路還很長。不求他們精誠合作，起碼要老老實實幹好自己的本分工作。」邵帥軍嗅著錢永強吐出來的煙氣，神態有些疲憊，當導演真不是好當的。

  人一多，亂子就不少，這一次竟然連他自己都被打了。

  說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心裏面在偷笑。

  「小邵你也不要想太多，老高開了就開了吧，好好努力，爭取拍出好的電影才是正道。」

  「恩，老錢你要支持我啊。」

  「當然，我拍電影不在行，給人打下手還是很熟練的。走吧，去醫務室換個繃帶，傷口崩裂了。」

  邵帥軍去換了新的繃帶，從道具組拿一頂帽子戴在頭上，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指揮劇組開始收拾小東門的廢墟。這一次打架，損失不小，桌椅板凳都是輕微的，一些收音和監控設備，才是大頭。還有兩台攝像機被摔了，其中還包括一台Panavision攝像機。

  呂樂和兩個修理師，正圍著碎成好幾半的Panavision攝像機打轉。

  「老呂，怎麼樣，能修好嗎？」

  「怕是不行了，鏡頭跟機身都摔爛了，這狗日的讓我知道誰幹的，非得抽了他的皮。」呂樂咬牙切齒的憤怒。

  一台Panavision攝像機，起碼都得三四百萬，《畫皮》劇組的這台攝影機，是專門從香港租賃過來，平時呂樂保管，寶貝的不得了，助手碰一下都要叮囑半天。

  邵帥軍也咬了咬牙，這種損失，實在是不應該的。

  「老呂也別上火，再去香港租一台吧，後面還有很多鏡頭要用到。」

  「好可惜啊。」呂樂還是糾結不已。

  正說著，高陽跑過來：「導演，出事了。」

  「又怎麼回事？」

  「戚乃蓁剛才電話過來，幾個重傷員的家屬不知道怎麼得到消息，跑去醫院鬧起來。現在那邊亂成一團，記者把醫院的大門都圍住了，老錢和楊製作他們已經開車過去了，讓你先別露面，防止被記者拍到受傷的鏡頭。」

  「娘的，這都什麼事啊！」

  邵帥軍一腳踢在木板上，感覺額頭隱隱作痛：「我知道了，你現在立刻帶人，去把四周的門給關上，凡是需要進出的，向監製組報備。有私自接受採訪的人，直接開除劇組，還要追究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