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招安

  蕭逸雲說得沒錯，這一波攻擊沒持續多久就結束。輝江水流太急，在江水中游泳需要極大的體力，察覺體力不支之後，大部分游鯤營將士已經重新順著繩子回到戰船上。

  他輕輕鬆開她，順著她額邊的碎發，「沒事了。」

  鳳無雙回頭，正好看到那些將士們趴在甲板上各自理著傷口，常年行軍打仗，一些小傷他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部分傷得重的，已經由游鯤營的軍醫在治理。江面上，血紅的水已經被沖淡，只余淡淡的血腥味，在戰船上飄過來……

  她蹙眉，「去清點一下我們這邊的受傷人數。」

  剛才她沒有看，但是她已經聽到有士兵掉下水的聲音。手持長槍刺向水面，稍不留神，就被拉下水了……

  「是！」立即有士兵應。

  蕭逸雲牽著她走向一旁，「你先坐一會。」

  鳳無雙拍拍身邊的位置，「你也坐。」

  游鯤營的人既然決定動手，就不會輕易罷休，也許沒多久，他們就會發動第二輪攻擊。在他們發動第二輪攻擊之前，他們都需要保持體力，保持清醒。蕭逸雲毫不客氣，一手攬著她，坐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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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時有蕭禁軍向他們兩人投來目光，他便大大方方與他們對視，鳳無雙是他的王妃，他跟他的王妃坐在一起，有什麼不對？

  他坦誠、那些士兵便不好再看，笑嘻嘻收回目光。

  頃刻，就有人來報：「王爺，已經打聽清楚了。」

  「說。」蕭逸雲沉聲道。

  「王妃說得沒錯，領兵前來的人是田峰將軍身邊的校尉，叫劉友天。此人是田峰一手培養出來的，行事風格跟田峰類似。據說，他這一次是接了死令，勢必要把慕城拿下，所以才一直在慕城水域徘徊，不肯退去。」前去打聽的人是蕭逸雲的人，先前雖然鳳無雙已模模糊糊打聽一些，但她不接觸朝政，所得信息很模糊。

  「勢必要把慕城拿下？憑這七萬人？」蕭逸雲覺得可笑，田峰在水中橫行無忌，真把他的兵當成無敵？

  「田峰給劉友天的期限是一月，所帶的乾糧不多，如今游鯤營已在水中徘徊二十多天，興許他們已經沒有餘糧，所以才會孤注一擲，決定登岸。」打探的人道。

  「朝廷所派發下去的糧草是一月一發，每個軍營所存的餘糧不會超過兩個月。按我看，不止這個劉友天的戰船上餘糧不足，甚至……田峰那邊的整個游鯤營，韓雄那邊的黑麒營，餘糧都已所剩無幾。」他聲音很輕，是對著身旁的鳳無雙說的。

  聞言，鳳無雙心中突然生起很不好的念頭！韓雄那人太恐怖了，如今蕭博衍、梁妃等人一個比一個落魄，說不定韓雄會做出很不好的事來……黑麒營沒有餘糧，誰知道他不會對周圍的百姓下手？

  要數城百姓承擔幾十萬人的口糧，無疑是把百姓們逼上絕路。到時候，會有多少家庭遭殃，會有多少家庭妻離子散？

  她蹙眉，「逸雲，這件事必須速戰速決。」

  「我知道。」她想到的，蕭逸雲都想到了。只是游鯤營這頭太麻煩……他們只有幾艘大船，對上游鯤營近百船，毫無勝算。除非他們下船，除非他們自己離開……

  鳳無雙咬牙，紅了眼：「放箭吧。」

  「箭？」

  「火箭。」當初郭義怎麼對付他們的，他們就用來對付游鯤營，雖然很殘忍。但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鳳無雙道：「等那兩萬援兵到了，我們就準備硝石和火油。到時候，我們只專攻前方的船隻，只一心把他們逼退，這樣可以嗎？」

  七萬多人，不說是蕭逸雲，就連鳳無雙也不忍心趕盡殺絕……

  所以他們專攻前方的船隻，讓他們後方的船隻可以撤退，前方的人可以到後面的船隻去，他們只毀船，不傷人。

  等船沒了，糧食沒了，劉友天就需要回遊鯤營去。

  「萬一他們去而復返呢？」蕭逸雲覺得這不是好辦法。

  「劉友天不傻，我們可以用這個方法把他們擊退，就可以再一次用這個方法把他擊退第二次。倘若他去而復返，我們就不再留情！」如果劉友天真的那麼不識趣，去而復返，那他和這幾萬人，就葬身河底吧！

  萬箭齊發，他們在江中間，毫無抵擋。

  蕭逸雲長嘆一聲，順著她的背，「聽你的。」

  不管哪處，都不能拖。

  如果用這樣的方式逼退劉友天，不失為一個比較溫和的方式。

  「嗯。」鳳無雙輕輕靠在他肩頭，溫聲道：「逸雲，其實我這樣做也有其餘的考慮。那百艘戰船上已經沒有餘糧，是拼死一搏還是啟程返航，劉友天只有兩個選擇。我們放他一次，賣他一個人情，倘若劉友天是聰明人，應該懂我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想招降游鯤營？」他挑眉，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當然了，游鯤營是南慕國唯一一個水師，倘若對他們趕盡殺絕，對南慕國有害無利！如果我們沒有水師，北冥、西楚兩國在南慕國的水域挑釁，你是戰還是不戰？」

  「不戰，只是忍著，你能忍到什麼時候？忍到他們傷了南慕國百姓，占據了南慕國的水域？」

  「戰的話，派哪一個軍營去？金鷹營、黑麒營、騰龍營、赤鳳營，沒有一個軍營有水上作戰的經驗，我們如何能打敗作戰豐富的敵國水師？」她說話的時候，雙眸澄亮，仿佛發著光，引得他只能深深注視她的眼，看進她的內心。

  鳳無雙道：「南慕國五營，每營人數大約有五十萬。這兩百多萬的軍隊，是南慕國最堅強的後盾！因為有他們，其餘三國才不敢犯南慕國邊境，因為有他們，其餘三國才會對南慕國客氣禮貌。」

  「逸雲，如果因為內戰，這兩百多萬人瞬間銳減到一百萬人……你說，他們能不能守住南慕國這百年山河？」

  不是不能在民間招募將士，而是南慕國歷來有傳統，所有將士需經過新兵訓練之後才能上戰場。一些必要的措施和訓練方式，能避免在戰場上發生大規模的死亡。

  三個平民拿起長槍，未必抵擋得過一個經過訓練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