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2024-07-18 01:40:02
作者: 銀色月光
「媽媽說得極是,剛剛藍翎姐姐也是吩咐泡了蜂蜜水服侍大爺喝了。」小丫頭伶俐的回著。
「那就好。」曉伊笑盈盈的說,「綠萼那丫頭手腳還算利索,讓她跟著你去書房侍候,權當是替我盡心,不然我在屋子裡坐立難安。」
小丫頭怎麼敢拒絕?一個中等個子尖臉大眼的丫鬟跟著她出去,奶娘徐媽媽扭身把門關上。
「姑娘,您怎麼讓綠萼去了?她可是夫人指定陪嫁過來的人!」徐媽媽壓低聲音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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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伊聞言一擺手,「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盡心盡力待在大爺身邊,才不會讓其他人有機會。媽媽是過來人,最知道酒後亂……來這樣的戲碼。看來大爺喝得很醉,不然就不會去小書房醒酒。一兩個時辰過不來也說不準,誰知道誰心裡存了什麼心思?我不是個願意計較容不下人的人,只是今夜是洞房花燭夜,若是出了醜事我的臉面還要不要?」
「姑娘不必這樣消極,情況還不是那麼壞。吃了一段時間的藥,連林御醫也說見好。姑娘只需放輕鬆即可,你就是思慮太重才落下的病根!」徐媽媽的話音未落,就聽見小書房方向有騷亂的聲音,等到立著耳朵仔細聽又變得安靜下來。
出了什麼事情?曉伊站起身,忍住衝動沒扯下頭上的紅蓋頭。徐媽媽也是一愣,內院深宅一向安寧和諧,怎麼會出現如此動靜?
這功夫綠萼打外面跑進來,臉色蒼白難看,饒是屋子裡沒有外人卻還是俯在曉伊耳邊回稟。
但見曉伊雙拳緊握,長長的指甲深入皮肉,「哧!」一聲,蓋頭被甩在一旁。一張畫得精緻的臉露出來,此刻卻陰雲密布略顯猙獰,把其他丫頭、婆子都攆了出去。
「姑娘,這可使不得!」徐媽媽慌忙說著,「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連我都防備著,讓我心裡不舒服!」
綠萼瞧了自家姑娘一眼,支支唔唔的回道:「奴婢去了小書房,一進門就看見……」
「住口!那樣骯髒的事情說第二遍,想看著我去死嗎?」曉伊低吼著,眼中轉著委屈的淚水。
徐媽媽是個人精,豈能猜不到其中的隱情?她知道自家姑娘最要臉面思慮還重,即便是在自己這個打小侍候的奶娘跟前也是放不下面子。如今新姑爺在新婚之夜作出荒唐事,這比當著眾人的臉打她的嘴巴還厲害,讓她怎麼不惱羞成怒!可恨新姑爺竟這般放蕩,再怎麼說也是翰墨詩書之族,竟比平常仕宦之家還不足。難怪夫人對這門親事不甚滿意,說是不如延綿上百年的禮讚世家。說到底林老爺出身寒門,夫人不過是個丫頭,這樣看來是委屈姑娘了!
不過如今嫁都嫁過來了,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徐媽媽少不得輕聲安慰曉伊,親自端了茶讓她順氣。
「但凡母親還活著……」曉伊眼角濕潤想起了病世的母親,繼母雖好不過是表面上的。若真得憐惜自己,豈能答應父親定下這門親事還說閒話讓自己添堵?
每每聽見那些閒話她就胸口發悶,不過想著外面盛傳自個兒夫君是個君子又有才華才舒服些。眼下看來,傳言不盡屬實。沒想到自己堂堂的千金小姐,竟然被人這樣侮辱!
「咳咳……」她只覺得胸口悶的不得了,不停地咳嗽起來。
綠萼忙又倒了一杯茶,上前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姑娘好歹要保重身體,事情的原委還沒搞清楚,要聽聽新姑爺怎麼說再做決定。」徐媽媽輕聲說著,轉頭又問綠萼,「當時都誰在場,你撞見之後新姑爺有什麼反應?」
曉伊聞言一下子冷靜下來,眼下不是生氣的時候,既然事情已經不可逆轉的發生就要爭取更大的利益才行。
「屋子裡只有姑爺和……藍翎,小丫頭推開門驚呼出來,還是奴婢上前把門關上。不一會兒藍翎就滿臉通紅含著熱淚出來,一語未發的跑開。小丫頭去找其他大丫頭,奴婢就折回來了。」
她聽了略微沉思了一下,「這樣看來此事不會有太多的人知曉,記住管好自己的嘴巴!媽媽,若是此事發生在弟弟身上母親會如何決斷?」
「其實抬舉大爺屋裡人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難免有狐媚主子欺負奶奶的嫌疑。任何一位當家主母都容不下這樣的奴婢在府中,一定要處理掉才不至於丟臉。所以姑娘不用動氣,也犯不著因為這個跟姑爺鬧意見,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表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徐媽媽輕聲提醒著。
她聽罷點點頭,緊咬嘴唇復坐下,沉默了半晌命綠萼把蓋頭給她蒙上。不一會兒,屋子裡又恢復了之前的祥和平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許久,外面響起了輕輕地腳步聲。門一開,林澤徐打外面進來,他眉頭緊鎖臉上沒有半點喜色。
徐媽媽和綠萼上前見禮,忍不住往他身後瞥去,並不見藍翎跟來只有一個喜婆。
在喜婆的唱喏下,澤徐揭了新娘頭上的紅蓋頭喝了交杯酒。綠萼上前服侍自家姑娘去了頭上沉重的鳳冠,去後面的小淨室洗漱脫去外面的長裙。
再次出來時,澤徐也脫了長袍只著白色的褥衣長褲坐在床邊。
「時候不早,歇了吧。」這是他進屋子裡來說得第一句話,低沉的聲音里充滿了幾分疲憊。
徐媽媽和綠萼聽了行禮告退出去,臨走時吹滅桌子上的蠟燭,單留下床頭的一盞。澤徐上了床,背朝著裡面躺好。
過了好一會兒,耳邊傳來窸窣的聲響,應該是曉伊上了床。他感覺到背後的床鋪微陷下去,一股淡淡的幽香慢慢飄散開來。他忍不住在心裡嘆口氣,一股愧疚湧上心頭。剛剛在小書房,迷迷糊糊中似乎瞧見落漓在跟前,不知怎麼的就犯了糊塗被人撞破才怔過神來。雖說不過是拉扯,可卻讓澤徐無地自容,平日裡自詡緊守禮儀的自己怎麼如此不堪?他覺得對不起藍翎,更對不起新婚的夫人,還擔心母親知道此事後的反應。倘若母親執意處置藍翎,他攔不住救不了,好好的一個丫頭就這樣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