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唉，難道這就是各人的命嗎？想到這裡綺貞不由得嘆了口氣。

  「姑娘小心頭！」黃鸝扶著她上轎，輕聲提醒著。

  一路無話回了曹府，先去見曹夫人。

  「你們不過去了半日多，我就悶得不得了。」曹夫人見了綺貞笑著拉過她的手，親熱的說著，「你母親身子可好？家裡一切都好吧？我們這個歲數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越是天熱越怕對流風吹，到了晚上更是門窗緊閉，不然就渾身酸痛。」

  綺貞忙回道：「家裡一切都好，母親的身子也很健康，勞太太費心了。」

  她本不是健談之人，多是曹夫人問一句答一句。曹夫人見她眼睛有些紅，知道必定是哭過了，難不成是把洞房之夜的事情說出來了？

  曹夫人假意讓綺貞回去歇著，留下兒子和跟去的婆子問話。

  「大奶奶在娘家都說了些什麼？」曹夫人特意派了個本府的婆子跟著，這點心眼子她還是有的。

  

  那婆子把綺貞在徐府的言談舉止細細道來，曹夫人聽罷這才放下心來，遣走屋子裡的眾人單把進寶留下。

  「今個你丈人留飯，我瞧著你又喝了不少酒。晚上就去姨娘那裡歇著，別折騰你媳婦了！」曹夫人厲聲說著，「她這樣的模樣、家世、性子，再想要找個給你做媳婦怕是不能了。你別灌了兩口黃湯就作踐得她不成人樣，讓府里的奴才看著笑話！」

  進寶聞言一臉的不情願，「娶了媳婦還不能碰，這是什麼道理！」

  「你要好好待她，我能管著你們夫妻床上的事情嗎？」曹夫人氣了，「府里的姨娘、丫頭隨你折騰，她就不行！你不要臉面，咱們曹家的臉面還要顧及。她要是被逼急了出了三長兩短，可不能像先前的三個好糊弄。她老子要是報官，你就要吃官司，你父親雖然位居高官，可是徐家在京都多年關係網龐大不是好欺負的！到時候擺不平徐府三老爺，還要連累你父親名譽掃地！」

  曹進寶先前的三位夫人死的時候身上都是新傷加舊傷，曹家對外只說是得了重病就草草下葬。她們的娘家人鬧上門來，不過給些銀子，許個官做便了事了。正因為這般才更加助長了進寶的氣焰！

  眼下母親說得這番話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倒也讓他有了些許的顧忌，只好滿心不情願的去了姨娘那邊。

  府里的姨娘只有一位，其他的都不堪進寶的凌辱。死了兩個，還有一個伺機逃走，不過曹夫人怎麼會讓她出去到處亂說？即便活著也是說不出話來了。

  卻說這位姨娘，本是曹進寶第一任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頭。她主子死後就攀上了進寶，被他百般凌辱竟然還從中得到了某些快感。可惜她享受的樣子反而讓進寶沒了欲望，所以也就不再去了。

  如今她瞧見進寶到自個房間，頓時高興的不得了，趕忙吩咐小丫頭備下酒菜。

  「大爺這麼久不來，春兒還以為您忘了奴婢呢。」她嬌笑著靠過去，到了一杯酒送到進寶嘴邊。

  進寶見狀一陣心煩，搶過她手裡的酒杯自個喝進去，然後隨手把酒杯撇在地上朝著春兒就撲了過去。

  他左掐右擰，春兒似乎享受的眯著眼睛，身子在他下面扭動著。他的興致頓時去了一大半，張嘴一通亂咬，耳邊傳來了吟呻聲。

  「真是個地地道道的賤貨！」他憤恨的罵著，一翻身下地頭也不回的走了。

  春兒在後面賤賤的喊著「爺」，進寶走得更快起來，轉過假山前面就是棲霞閣。他想到綺貞的臉，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

  剛走到窗根底下，就聽到綺貞柔柔的聲音，似乎在和小孩子說話。順著窗戶縫朝裡面看，綺貞帶著兩個小孩子坐在榻上，小案几上擺著她從娘家帶回來的各色點心。

  「母親，晴兒好喜歡吃這個鳳梨酥。」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說著。

  綺貞伸手溫柔的擦擦她嘴角的碎渣，笑著說道：「晴兒慢點吃，省得噎到。」說罷親手倒了一杯水。

  一旁的小男孩看樣子比女孩小一些，還被奶娘抱在懷裡，雖然咿咿呀呀說不清楚什麼，看樣子是也想要吃點心。

  「等麟兒長大了才能吃點心。」綺貞見狀輕輕掐掐他的小臉蛋，吩咐奶娘帶他進去餵奶。

  晴兒、麟兒是曹進寶的孩子，綺貞養傷的時候曹夫人每天都帶過來。兩個孩子和她特別投緣，特別是晴兒，張嘴閉嘴稱呼「母親」，是個鬼精靈！

  這晴兒長得沒有一處像她父親，雖然才三歲多一點，卻也看出是個美人胚子。綺貞天生的好性子，對小孩子更是有耐心，她倒是真心喜歡這兩個孩子，此刻臉上露出母性特有的慈愛。

  進寶在外面看得心癢，他的興奮點很奇怪，要不然怎麼說他性變態呢？想要邁步走進去，卻又想起母親的話，轉身要出去，心中的欲望又按耐不住。

  正在猶豫掙扎，丫頭䴉兒端著水盆出來，「大爺，你怎麼站在外面？快點進……」

  「噓！」進寶示意她別出聲，招呼她上前耳語了幾句，然後悄悄走了。

  入夜，燕兒讓鶯歌和黃鸝回房休息，她睡在外間陪房。

  「還是我睡在外間，燕兒姐姐也累了一天了。」鶯歌生怕綺貞不好意思使喚她，反倒會不自在。

  燕兒聽了笑著說道：「咱們都是棲霞閣的奴婢，往後都是侍候大爺和大奶奶的，不要分先來後到。」

  綺貞也怕旁人說自己只看重陪嫁丫頭，排擠棲霞閣的眾奴婢。她吩咐鶯歌、黃鸝下去休息，讓燕兒睡在外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