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京劇二進宮

  韓通文的聲音有如道道驚雷在長安城炸響，身為青崖書院的山長地位無比崇高，身為大武宗，擁有者斬殺九級異能者的武力，可是如今卻甘願束手就擒。這大唐的天塌了，由我韓通文頂了，惶惶言論猶如深夜中的曙光。太玄書院的山長文宗令狐德芬，昭文書院的山長文宗田義和，靈感書院的山長文宗李延壽，韓通文的事情已經傳到了他們的耳中，他們已經年邁，而且思想守成，雖然明白大唐的江山已經到了天塌地陷的程度，可是在他們看來朝代變遷盛極必衰乃是天地至理，對數大唐的延續與否他們其實更在乎的是書院的地位和傳承。

  「韓通文啊韓通文，如果你能讓武后收手老夫不介意為你正名」

  「當初扶持武后打壓關隴貴族沒有錯，只不過我們也沒有預料到這武后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韓通文被囚禁的消息鬧得滿城風雨，在武后大開殺戒的時候來到長安很多人都覺得韓通文是在往槍口上撞。但是武后並沒有對那些靜坐的學子下殺手，只是讓侍衛將他們統統趕出了皇城。韓通文靜坐在天牢之中望著夜空思緒萬千，一壇酒從屋頂落下，韓通文將酒罈子接在手中，看著牢門的鐵欄杆狂飲了一番。

  「這裡倒也清淨，最起碼不用替別人一直擔心，我受夠了」韓通文嘆息一聲。

  他的牽掛太多，他的學生，他的弟子，他的朋友。韓通文越發羨慕那種泛舟海上的，隨波逐流的感覺。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秦子桑就坐在大牢的屋頂上。

  「沒辦法，李先生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愧對他老人家的期望，總是需要給那些老先生一個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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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讓別人危難，所以一直都在為難自己？你真當你自己是聖人了」

  「一個滿手血腥的人會是聖人？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只有幾個，我也只是不想他們失望而已」

  秦子桑從屋頂落下「堂堂夜修羅被幾個獄卒抓了起來，真是丟人，需要我救你離開嗎？」

  「把手從你的劍上移開，如果我要出去小小的囚籠能夠關住我嗎？」韓通文說道「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武力來改變的，這一次我到長安不是以武者的身份來的，而是以青崖書院的山長，天下文人的領袖來代表他們發言的」

  「我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李先生身為大唐第一王要做青崖書院的山長了文宗了」韓通文嘆息一聲。

  「李先生如果為官恐怕朝堂上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瑣事了吧」秦子桑說道。

  「文宗他們的眼中在乎的只有書院學術和民族文華的傳承，還有天下，至於誰座在那張龍椅上他們並不在乎。他們睿智，卻謹小慎微愛惜羽毛，只要他們書院的地位不受影響他們就不會在乎。王朝的興替一直都在進行，而大漢文華精神卻從未斷絕，李先生想要借著書院來為李氏永遠的興盛留下希望」

  「那你準備怎麼做」

  「等，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無論哪一個朝代治理天下都離不開文人，武后在處理完所有反對的聲音後需要一個台階下，而我身為四大書院山長之一，就是最好的台階。其他的山長文宗年邁，一輩子清名不會給她做這個台階的，現在想想看也只有我了，甚至我在懷疑這一次我入長安也是三位老文宗想要看到的結果」韓通文看的非常透徹。

  「你們文人的事情自己解決，我相信這小小的牢籠是關不住你夜修羅的，有什麼事情讓小金隨時找我吧」

  秦子桑走後又有三個人來看過韓通文，來俊臣，齊臨童，還有另外一個神秘的人。

  對於來俊臣他有些頭疼，雖然對青崖書院的官員學子留了生機，但是對其他人辦起案來依然兇狠手拉不比周興好到哪裡。對於來俊臣，韓通文只有一個忠告，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走狗良弓都尚且躲不過這樣的下場，來俊臣周興索元禮這樣的惡狗，最後的下場一定比他們還要慘。來俊臣離開的時候滿臉煞白，韓通文的話他聽了進去，但是自從他決定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就沒有退路了。

  不過來俊臣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身為一個平民能夠站在這樣的高位，看到以前高高在上的人在他的籠子裡哀嚎內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而且到了最後韓通文還是答應了他，讓他的兒子改頭換面進入青崖書院，他這一輩子已經值得了。他的父親是個賭徒，他的繼父是個醉鬼，想想能夠有一個出自四大書院的兒子，來俊臣臉上帶著笑容腳步越來越輕快，臉上的笑容也更甚。用自己的黃泉路換來兒子一條光明的坦途，這筆買賣做的值當。

  第二個來的人聊得就有些開心了，正在瘦的人終於成功的瘦了下來，常年唱那些大馬金刀的戲曲讓他自己也帶上了那種乾脆果斷的氣質，玉樹臨風是長安貴婦們痴心所向的人。齊臨童不關心什麼朝堂上的事情，他只在乎他的戲曲。兩人相談甚歡，現在的齊臨童已經算是紅遍了大江南北，經常被武后召入宮內聽戲，豪門貴族邀請不斷，可惜齊臨童很少應答，只是在盛唐劇院演出。雖然齊臨童身不在朝堂，可是就連三大酷吏都不敢輕易得罪他。

  「幫我唱一出新戲吧」韓通文說道。

  「當然可以」齊臨童笑道。

  韓通文想了想，既然他志不在朝堂，也無意參與這場風波就將二進宮之中徐楊二人與李艷妃之間的對話改編一下，向武后表明自己的志向。說做就做，找來了筆墨齊臨童研磨。原版的二進宮肯定是不能照搬過來的，但是也不能完全改成現在朝堂的局勢。李艷妃不用改，但是被李艷妃判為大明朝有事無事都不用的徐楊二奸黨兩個角色需要改變一下，國太自立為王這樣的話也不能唱出來，否則齊臨童自己會有些危險。

  絞盡腦汁終於完美的重新改版了二進宮，唱腔雖然不變，但是背景和唱詞改了很多。徐皇叔改為了徐元帥，代表殘唐留下來的一眾驍勇武將。兵部侍郎楊波改為代表文人最高身份的帝師。戲中的李艷妃懷抱著幼主，適逢國家危亡，因為年輕時的李艷妃將滿朝文武全部得罪，所以在敵國開戰之後文武大臣都全部推脫。

  韓通文挽袖下筆如飛，一旁的齊臨童看的痴了。徐元帥以年邁為由不上戰場，精彩的唱詞讓齊臨童拍案叫絕，他的唱腔原本就是這種老將。

  「臣難學趙廉頗列國老將，臣難學漢馬援大戰昆陽，臣難學尉遲恭八寨來搶，臣難學老吳貞保駕百涼。臣年邁難把疆場上，臣年邁難挽馬絲韁，臣年邁聽不見金鼓聲響，臣年邁眼昏花觀不見陣頭槍，老臣年邁難把國掌。要抱過還請另謀名將」

  齊臨童被這一段花臉的唱詞所吸引，但是韓通文卻被帝師的深深感染

  「臣願學嚴子陵垂釣磯上，臣願學鍾子期砍樵山崗，臣願學諸葛亮弓耕隴上，臣願學呂蒙正苦讀寒窗。春來桃李齊開放，夏至荷花滿池塘，到秋來菊桂花開金錢樣，冬至寒梅帶雪霜，談一曲高山流水琴音亮，下一局殘棋消解愁腸，書幾幅發書精神爽，妙筆丹青懸掛草堂。臣昨晚修下了辭王章，今日前來辭別皇娘，望國太開恩將臣放，落一個清閒自在散淡逍遙，無憂無慮無事無非，做什麼朝堂的帝師，臣要告職還鄉！」

  春夏秋冬琴棋書畫，韓通文感覺到一種夢幻般的感覺鋪面而來，散淡逍遙無憂無慮無事無非，這不就是他所追求的嗎？可惜身被凡俗事拖累，心卻嚮往著一座遍地桃花驚濤拍岸的小島上。帶青崖書院走上正軌，朝堂的事情也解決之後，他就一定會離開這裡尋找他想要的生活。

  戲文中的李艷妃聰明絕頂，皇帝幼小她獨掌朝綱，可是面對國破家亡卻也束手無策，武將不戰，文臣不遵，最後無可奈何跪在了宮殿之前。寫這一跪之前韓通文想了很久，因為她的戲文李艷妃就是武后的化身，以武后的高傲絕對不會，這一跪定然會引起極大的風波。韓通文在牢獄中先是唱了一遍，只可惜他的嗓子實在不適合唱戲，但是齊臨童唱戲多年這曲調瞬間吸引了他就讓他著迷。

  「好，好戲啊韓先生」齊臨童拍案叫絕，但是又想到了一個麻煩。

  「戲雖然好，我可以扮演這徐元帥，但是誰來扮演這李艷妃和楊帝師」

  「我也想好了，我會送書信一封到書院，我有一個妹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李艷妃非她莫屬，這楊帝師我也有了人選」韓通文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我為你介紹一個朋友吧」

  「你還不出來嗎？」

  「再一次見面你還真狼狽啊，都被關到牢獄裡了。你的感知也這麼敏銳，我也算是精於隱匿這都被你發現了」

  「怎麼樣少說廢話了，要不要試試」韓通文笑道。

  「當然，非常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