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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吳青河的墓志銘

2024-07-17 21:00:37 作者: 古寒江

  「接下來,比試書法....」

  「韓通文...」

  當韓通文再次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差點嚇得暈過去,韓通文恨他為什麼沒有暈過去....

  「老吳....先生..」韓通文急忙更正自己的口誤「不帶你這麼玩人的吧」

  

  吳青河看看腳下的草,似乎有棵草長得偏了,用腳幫它挪正,畢竟保護環境人人有責,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好像叫韓通文名字的人不是他一樣

  「哦?小傢伙書法一道也很擅長?」季伶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吃驚了

  「季大先生,我真的不行啊」韓通文一臉苦色,這以後還怎麼在青崖書院悠閒的渾啊

  「年輕人自當有年輕人的精氣神兒,你這像什麼樣子,吳先生既然點你了就證明你有兩下子,廢話怎麼這麼多」

  得了,年紀大的沒一個脾氣好的,韓通文嘆息一聲。

  筆墨紙硯已經備好,就在涼亭內的桌子上,韓通文研磨,既然非逼我寫那就別怪我用絕招了!韓通文打定主意給這些老鬼們一個教訓...

  研磨,提筆,挽袖沾墨,筆力透過紙面,韓通文精氣神都集中在了紙面上,筆劃緩慢,嚴謹而且樸厚靈動,豐腴不失於板刻,上承漢隸,下開唐楷,兼有隸楷兩體之神韻

  「好一手魏碑!」季伶誇獎道

  一筆一划均如刀刻,刻痕卻又不是非常深重,吳青河原本還看的非常滿意,但不消片刻臉就黑了,無他,因為這混帳寫的是他的名字!

  魏碑主要有四類,造像記、碑碣、障崖、墓志銘。造像記是給雕塑上寫的,碑碣和臧障崖是寫那些無聊的經文的,想想剛才自己逼韓通文來比試,用屁股都能想到這混帳是在給他寫墓志銘.....單說吳青河三個字寫的筆法古拙勁正,風格質樸方嚴,實在難得,絕對像是出自大家手筆。但這還沒完,剛寫了一個季字,腦袋上挨了一巴掌

  「混帳東西,敢寫下去不打死你」一向是好老頭的吳青河生怕他寫出了季伶,惹得他不高興,文宗不高興後果很嚴重的...

  「先生您誤會了...」韓通文的效果已經達到,季若璞,三個字躍然於紙上,可憐的季若璞,平白無故的有人給他寫了一張墓志銘!

  「老季啊,別怪我,要怪就乖你和這老傢伙一個姓吧,不敢給他寫只能給你寫了」韓通文在心理和季若璞道歉而且徵得了他的原諒!

  「好,好一個有意思的小子,老夫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劍這麼有趣的小子」季伶哈哈大笑「怎麼不寫老夫的名字」

  「怎麼敢冒犯您」韓通文賠笑道

  「吳先生逼你比試,你給他寫張墓志銘,也算是兩清了,哈哈」季伶笑道

  「這臭小子經常跟我們在一起,都是被慣出來的,讓山長見笑了」劉可定道

  「吳先生,抱歉了」韓通文道

  「你這臭小子,算了吧」吳青河非常大度,換做是被人的名字被寫在墓志銘上早就火冒三丈了

  「尊重不是放在嘴上,而是發乎於心,顯乎於行,這臭小子倒也是真的尊重你,雖然表現的不滿但是卻毫無意見的聽從,這就是尊重」季伶道

  不滿也表達了,自然也該真的露一手了「晚輩重寫一副如何!」

  「不躲了?」季伶笑道,在他看來這一場也沒必要比了,昭文書院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人誰不願老,老去有誰憐?

  身瘦帶頻減,發稀冠自偏。

  廢書緣惜眼,多炙為隨年。

  經事還諳事,閱人如閱川。

  細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韓通文筆走龍蛇,非常瀟灑飄逸

  「贈,吾師,夢陽公」夢陽便是吳青河的字,經事還諳事,閱人如閱川,說的就是吳青河李安這些睿智博學的老人們。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那這麼看來老夫也不算老嘛」田義和笑道「你這小子要是參加詩的比賽說不定還能贏!」

  「人倒是不老,就是頭髮掉的有些多」劉可定這番嘲諷頗有和尚罵禿子的嫌疑

  「好!好!好詩,好字!」這已經不知道是季伶第幾次說好了「小子,你真的不願意來昭文書院嗎?昭文書院或許比青崖書院更適合你」

  季伶說的不錯,因為青崖書院以武道出名,而昭文書院文名冠絕天下!

  「多謝季大先生,通文只願呆在青崖書院」韓通文行了一禮拒絕了

  「老吳啊,好好培養這個小子,將來文宗或許會有他一席之地」季伶起了愛才之心,哪怕不是昭文書院的學子季伶也不願意看到他將來泯然於眾人

  「一副墓志銘換來一副將來的文宗的墨寶,你這比買賣賺的值當啊」

  吳青河也直樂,直接將書卷卷了起來抱在懷中,還非常謙虛「好不好就那樣了,學生們的好意怎麼可以不接受」

  季伶的評價不可謂不高,照今日的表現來看,韓通文成為文宗只是遲早的事,有李安在季伶相信倒也不怕成為第二個仲永。

  「這一場五分,昭文書院就不比了,直接放棄。接下來的經學不會也是這小子吧」季伶打笑道

  「一個人的精力怎麼可以兼顧這麼多」吳青河對韓通文的經學有些不滿意,但對他也沒有要求太多,畢竟他不放棄他的武學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季若璞!」天級甲班精英季若璞出列,向諸位先生行禮。

  「季若璞?你是季家的孩子?」季伶問道

  「山長大人您想多了,姓季者遍觀大唐大夏何其多,晚輩不是武道世家季家的人」季若璞回答的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眼前的是文宗而讓他有所改變

  「恩」季伶點了點頭

  「你的經學就由老夫來考較一下吧」

  「請山長大人出題」

  「何謂禮!」季伶看著季若璞問道

  「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

  季若璞的回答讓季伶眼前一亮「好,是個有想法的年輕人」

  「第二題,何謂禮!」

  「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

  「第三題,孟懿子問孝!」

  「曰無為」

  「何謂」

  「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

  所有人都詫異,這不應該是季伶一代文宗出的題,不是難,而是太過於簡單了,在場即便是武者都能達出來。

  「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則以喜,一則以懼。最後一題,你父母年歲」季伶似乎別有用意

  「自三歲始便再無父母,天生地養,深感李安先生收留培育之恩,青崖書院容微薄之身,父母之齡?六十又九!」季若璞嘴角帶著嘲弄,回答的算是大逆不道,李安膝下無子,雖然待他如親子但始終沒有血緣關係,只是以師生互相稱呼。

  「天地君親師!」季伶喝道

  「無聊的屁話!」季若璞的回答大逆不道

  「放肆!」吳青河喝道「還不跪下!」

  季若璞跪下了,卻是跪在了吳青河身下,季伶看都不看一眼。吳青河嘆息一聲,這也是個苦孩子,從小在書院長大,韓通文搞不明白得罪了執大唐文壇牛耳的文宗,用屁股都能想到將來會被被大唐士林所排斥,為什麼季若璞會不知道!

  「山長,還請原諒我這個無禮的弟子!」一輩子從不低頭的吳青河朝著季伶九十度一個大禮,這位看上去溫和卻又倔強的鴻儒第一次彎下了他的腰。

  「先生,不可如此!季若璞不值得您這麼做」季若璞急忙阻止道

  「閉嘴!」吳青河厲聲喝道,生怕季若璞的表現再次觸怒季伶。

  季若璞急忙磕頭,腦袋砰砰的砸在地上,想要以此明志阻止吳青河

  「吳先生,多此一舉了」季伶親手扶起吳青河「我怎麼會和個孩子計較」

  「若璞,我想勸你一句,血濃於水啊」

  韓通文似乎明白了什麼,一位文宗不會做什麼沒有意義的事

  「您應該去和那兩個人說」季若璞始終表現的非常不敬

  「那你可願意跟在我身邊?」

  「還不快同意!」吳青河急道

  「若璞已經有了最好的先生,擔不起山長大人如此優待,這一局若璞認輸」季若璞也是個性子非常倔強的人,和吳青河的性格如出一轍

  季伶嘆息一聲,原本在經學方面青崖書院完全不遜色於昭文書院,而且季若璞更是從小呆在吳青河李安身邊,耳濡目染更是精於此道。

  可以說季若璞想要勝出並不太難,但現在卻認輸,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平局!」季伶沒有說幾分

  這一次的文試簡直詭異,除了一個妖孽一般的韓通文,雙六分一門五分必定震驚大唐文界,現在又鬧出了眼前這一幕。

  憑藉韓通文的妖孽表現,青崖書院在近三十年來第一次與昭文書院在文試方面達成了平手,而武院,劉可定從來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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