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辭別

  「這是兩大帝國還有武殿紅樓之爭，為何偏偏要涉及這麼多無辜的百姓！

  我的父母既然死在雪妖手裡，有朝一日我會將與之有關聯的人斬盡殺絕，但我也知道一個道理冤有頭債有主，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是無辜的...」

  韓通文有些憤怒，兩世積攢下來的不忿和怨氣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上一世他活的麻木，可是這一世當親眼見到九十三口與他朝夕相處的人埋骨雪地的時候，那種痛徹心扉才讓他知道敬畏生命。

  梅老怪備受感觸似乎在思考，他算不上是好人，殺人無數，雖然大部分都是敵國的人，不少甚至是無辜的人，或許他真的丟失了些什麼。

  年輕時候想著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青天，但後來陰差陽錯捲入戰爭，戰爭中成為了大唐帝國的死忠，甚至成了帝國的劊子手。

  

  自從自己登上武道神壇之後似乎就已經迷失了自己的本心，就再也沒有理會過那些普通人的想法，借著為了國家的幌子，漠視生命！

  「三思啊！！！」韓通文語氣沉重也帶著一絲懇求

  梅老怪嘆息一聲「想想老夫這一生，發現或許並不像我自己想像的那樣精彩，其實老夫何嘗不知道這些平民是無辜的，但武殿和皇帝要老夫做的便是用人命來給紅樓和大夏帝國一個教訓，告訴他欺我大唐百倍還之」

  梅老怪左右踱步思量好久「罷了，殺人終究不是一件開心事，殺不得無辜的人，國威卻依舊需要宣揚，另想他法吧！」

  「你為敵國人求情難道只是因為他們無辜嗎？」

  梅老怪目光炯炯的盯著他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到韓通文最真實的想法。

  「也是因為他們對我有恩」無論是趙廣財還是香香，不知不覺也成了他所親近的人「而且你知道我心目中最理想的生活是什麼嗎？」

  「無論才華還是武技年輕人中你屬於絕頂，你的理想必然宏大！」梅老怪說道

  「我的理想只是和我的父母生活在一起，娶了鄰居的胖女兒，然後為父母養老送終，在教育一個不要太聰明的兒子。

  混吃等死，把我爹娘埋葬然後等到我兒子把我也埋進土裡，渾渾噩噩普普通通，但是這麼簡單的理想卻被一場大雪淹沒。」

  「如此豈不可惜了你這一身本事」

  梅老怪並沒有把韓通文當做一個小孩子，悲傷與成長總是伴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韓通文給他最深的印象便是成熟與冷靜。

  「人各有志，沒什麼可惜不可惜的」

  梅老怪取出青葉遞給韓通文「這洞簫跟了我大半生，而今遇到了你就把它送給你吧，綠倚如果老夫在臨死之前都找不到繼承人，就也一併託付在你那裡了」

  「就這麼說定了」

  「你去大唐吧，去長安找到武殿，取出這青葉就說老夫讓你拜在斷劍書門下，老夫知道你不需要師傅，但想要報仇就需要更龐大的力量」

  「謝謝了，我在這裡在呆幾天就會離開！」

  雖然在這裡呆的也挺好，但他知道，這裡始終不是他追求的地方，此生他的目標便是讓大夏雪妖陪葬。

  「明日我也要離開了，以後我想我們會有機會見面的，笑傲江湖曲老夫就不給你了」梅老怪道「對了下面這首詩詞也是你寫的？」

  「這是一首歌，以後有機會了我在教給你吧」

  「你小子的歌我還真是期待啊」

  「這個給你！」韓通文取出了他昨日寫下的一本古武心法秘籍

  「無相劫指譜！」梅老怪看著浸潤筆墨的五個字「這是樂譜嗎」

  「等我走了你在看」韓通文說完提著青葉瀟灑離開

  梅老怪搖搖頭「故作神秘！」

  翻開第一頁是無相劫指的簡介，

  「起手式，無我無相，無虛假亦無真實。

  第二式，一指曇花，曇花一現，似紛華、似無情其可悲乎。

  第三式，一指黃粱，人本痴迷，幾時方能撥雲見天，吹醒黃粱夢。

  第四式，一指登天，看破執迷，方能無羈絆。

  第五式，一指傾城，傾城傾國不過過眼煙雲。」

  梅老怪翻了幾頁，這哪是什麼曲譜，分明是無比高深的心法。

  在這個時代功法都是不外傳的絕密，事關一個家族的生死存亡，哪怕是武殿如果不拜入師門也絕不會傳授任何高深武技，私相授受更是武界禁忌。

  「趙掌柜，我是來辭行的。」大清早韓通文便敲開了趙廣財的門。

  「辭行？你要去哪裡。」趙廣財大驚失色。

  「我要去大唐。」

  「是我有什麼地方招待不周嗎？你說，我一定改。」趙廣財哪裡捨得讓這麼一個才子離開。

  「沒有，我父母雙亡，如果不是趙掌柜收留恐怕通文早就是一堆白骨了，但我尚有要事需要去大唐才成，趙掌柜的恩情請容我日後在報。」

  趙廣財嘆息一聲他也挺捨不得韓通文的，如果留下來把香香嫁給他也是不錯的。

  「其實我知道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條蛟龍，我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天，你等著。」

  趙廣財轉身進屋，取出一個包裹「這裡有五十兩銀子，你就當做是盤纏吧。」

  「我這怎麼能收。」韓通文連忙拒絕，五十兩銀子絕對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我趙廣財雖然貪財，卻不是薄情寡義之人，如果沒有你這青庭酒樓早就倒閉了，而且你還教授小女讀書寫字，還教會她樂曲，這等大恩又怎麼是這區區五十兩銀子能比的，收下吧。」

  趙廣財雖然非常苛刻，經常隨便喝罵下人，但他哪怕是在酒樓最冷清的時候也從來沒讓他們餓過肚子，其實他骨子裡還是一個樸實的善良人，只不過有些貪財。

  「那我就收下了。」韓通文也不在推辭。

  「你這就走嗎？」趙廣財非常不舍

  「嗯！」

  「不和阿福他們打個招呼了嗎？」

  「算了吧，畢竟離別不是什麼能讓人開心起來的事。」

  一年相處韓通文早已經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如今離開心裡還是頗有留戀。

  「你把這個交給香香，就說我以後會來看她的。」

  「明玉功，這是什麼東西？」趙廣財問道。

  「香香以後會知道的，掌柜的切莫讓第三個人看到否則會有大麻煩，香香記下來以後就燒掉吧。」韓通文想了很久才找到這最適合女子修煉的明玉功。

  明者，日月也，玉者，天地之精也，奪天地之造化，取日月之精華，才可稱之為【明玉】，而且可使人帶上一股冰清玉潔的氣質，青春常駐。

  韓通文可以想到將來的香香一定回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不過這與自己何干，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趙廣財朝著韓通文遠去的嘆息了幾聲，淺水難養蛟龍。

  落落青衫，腰間斜挎著一根翠玉青蕭，雖然看起來不是富家子卻別有一種乾淨出塵的瀟灑。

  韓通文花了五兩銀子買了一匹馬，從大夏到大唐長安，即便馬不停蹄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單憑他的腳程簡直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