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琴簫合奏，笑傲江湖

  這些天韓通文對這個世界的歷史也有了一些簡單的了解，大夏帝國和大唐帝國本是同根同族，兩大帝國本同屬大漢帝國，只不過大漢末代皇帝昏庸，逼得天下大亂偌大的帝國分崩離析！

  大唐帝國太祖皇帝李淵和大夏帝國皇帝夏殷瓜分大漢，每個人都像重新恢復大漢廣袤疆土，是以各自稱自己為大漢正統，相互之間攻伐不斷互為死敵。

  而這一日註定天下太平，因為今日便是除夕，這是漢人最重要的節日，沒有之一。

  今天青庭樓關張，趙廣財穿著一身紅袍臉肥肉上堆滿笑容，韓通文回去的時候已接近黃昏。

  

  「通文來了，快快快，就等你了！」

  所有人拜過了財神，其實趙廣財知道韓通文可比財神靈驗多了，只不過不能放在桌子上拜而已。

  拜完了財神所有人開始吃年夜飯，其實趙廣財雖然苛刻一些，但為人也還算不錯，店裡的兩個夥計都是他收留的落魄人，在一起四五年也就把青庭樓當成了家。

  趙廣財摸出五個紅包「通文，這是你的！」

  趙廣財開心一點也不做作，因為今年的青庭樓日進斗金，都是眼前這個撿來的小子的功勞。

  「謝謝掌柜的」

  大貴和小二狗子還有趙香香每一個人都有，這一頓年夜飯吃的非常開心。

  「一夜連雙歲，五更分二天」

  要守歲，這一夜自然不能睡覺。

  後半夜無聊的很他開始寫譜子，工尺譜他倒也熟悉，基本所有武界的前輩都是最傳統文化的繼承者，上一世他的老道師傅也是如此，工尺譜自然也會。

  韓通文時而短哼幾聲，時而打打拍子，時而停筆默想，時而徘徊桌前。

  漸漸的陷入了那堪稱絕妙的樂曲之中，趙香香走到了他身後他也渾然不覺，趙香香就趴在桌子上愣愣的看著陷入魔怔的韓通文，臉上帶著淺淺的月牙。

  當曲譜完成時，韓通文依舊興奮無比，曲譜之下附上了上一世他最喜歡的一首歌《滄海一聲笑》。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淘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

  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樂志》言「大樂必易」，而最易的莫過於中國五聲音階宮、商、角、徵、羽，而滄海一生笑便反用改成「羽、徵、角、商、宮」而成。

  當一切都完成時，韓通文滿意一笑從自己的世界走出來，這才發現了趙香香。

  「香香，你怎麼過來了」

  「我都來好久了，通文哥哥，這是曲譜？」趙香香問道

  「嗯」

  「那你能教我這個嗎？剛才聽起來很美妙」

  不知為何，看到胖胖的趙香香韓通文總是會想到莊子上的韓花，心中一軟。

  「好，香香喜歡學什麼哥哥都教你」

  從樂符到曲譜韓通文一直教了很長時間，趙香香也是非常聰慧，複雜的工尺譜竟然學的非常輕鬆。

  趙廣財經過他門前時更加讚美自己的英明，撿來這麼一個寶貝，不止通曉詩詞連天書一般的樂譜都精通，激動的要回去給老祖宗上香那還顧得上叫香香回屋睡覺。

  韓通文雖然休息的時間很短，但第二天早上依舊精神奕奕，懷中揣著曲譜便向酒樓外走去。

  「通文出去啊」趙廣財滿臉堆著笑容和韓通文打著招呼。

  「恩，掌柜有事嗎？」

  「沒事，沒事，記得早些回來吃飯」趙廣財對他的財神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生怕他有一絲不滿。

  柴山雖然沒有西州山脈那麼大但也有十幾里，好在韓通文有內功護體，健步如飛。

  走了很久，韓通文看了看四周，感覺柴山中心應該就在這附近，閉目在萬籟俱寂的山中隱約聽到了輕微的泉水叮咚聲，不消片刻便看到了老者說的不凍清泉原來是一掛瀑布。

  半山腰上有一座觀景亭，但因為大雪覆蓋卻找不到上去的小路，而且也沒有腳印。

  韓通文遍尋不到上山的路之後也就不在尋找，好在柴山並不算高，半山腰距離地面也只有六七米。

  運起內力縱身一躍而起，在躍至半途時單腳在山坡落雪上一點在一起起身，最後如同鴻雁展翅非常瀟灑的落在了亭內。

  「好輕功」

  老者讚賞道，這輕功與他所知的所有輕功都不同，這個世界所有的功夫都講究實效，而韓通文使用的輕功不止更勝一籌，而且使用出來的總有一股瀟灑出塵的味道。

  「若不是我還有兩手怕是見不到你吧」

  「能使出那麼高深的劍術難道還登不了這觀景亭？」老人哈哈大笑「剛才使用的是何輕功」

  「我來是奏曲的」

  「好，好，快讓老夫看看你的曲譜！」

  老者偏身讓韓通文進入，涼亭中間的桌子擺著一通體黑色，隱隱泛著幽綠，有如綠色藤蔓纏繞於古木之上的琴。

  琴乃是地位最高的樂器，位列四藝之首，常有「士無故不撤琴瑟」和「左琴右書」的說法。

  琴的旁邊是一枚剔透晶瑩的綠蕭，蕭身刻著淡淡的花紋，堪稱巧奪天工，一看便知道絕非凡品，韓通文的眼神被這古意盎然的琴和蕭所吸引

  「綠綺和青葉？」

  「不錯正是綠綺和青葉」老者非常得意「收藏了這綠綺青葉是老夫這一生為數不多的驕傲，哈哈哈哈！」

  「想不到你還是個雅人」韓通文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什麼叫人不可貌相，話裡有話啊」

  老者剛欲發怒韓通文便拋過了曲譜「你自己先去看看吧」

  韓通文確實沒說錯，這不修邊幅的老鬼確實是一個雅人，石桌上不止放著著世所罕見的寶物綠綺和青葉，而且還溫著一壺小酒。

  空山雪後，品酒賞雪再加上奏世之仙樂，韓通文感覺渾身舒泰。

  自斟自酌了兩杯酒，酒味純淡芳香撲鼻，韓通文舉杯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老者聞言哈哈大笑「好一首勸酒詩，好詩，就沖這首詩老夫喝」老者單手一招，酒杯被凌空攝入老者手中

  「北斗酌美酒，勸龍各一觴。富貴非所願，為人駐顏光。」說完之後舉杯一飲而盡。

  「看到你真是像極了老夫年輕時候啊」老人感慨一聲，

  「是嗎？？我可不覺得這是您老在誇我」韓通文笑道。

  這老人也算是倜儻人物，雖然感覺放浪形骸卻也算的上風流，無論是詩才還是武功均是深不可測。

  老者看著曲譜，也如韓通文一般沉醉於這驚世之曲之中，時不時撥弄琴弦調音。

  這曲子蘊含著太多的東西，他比韓通文閱歷更深，所以感觸也比他更深。

  單論曲譜，各種音調轉換便讓人難以下手，更讓老者滿懷感觸的是這曲子所蘊含的真意，波瀾起伏，仿佛如他這一生一般，一生跌宕幾番沉浮，最終逍遙天下笑傲蒼生，實在是精彩無比，看罷尾頁的詞老者居然不由得心情激動！

  想他這一生，不求俗世虛名只求快意恩仇，曾經豪情無限，一劍在手敢與天公試比高。

  可惜江山不變錦繡，紅塵依舊嬌美，而當年滿腔壯志孤身闖天下的默默少年卻敵不過時間的洗禮，三千華發變青絲，只剩下了一個無比寂寥的老人！

  這正是他一生的寫照，這一曲道盡江湖情仇，這一曲道盡英雄寂寥！

  「這曲子名叫什麼」

  「笑傲江湖」

  「笑傲江湖..笑傲江湖！」老者默念了好幾遍

  「曾記把酒問天高，紅塵游，肥馬配輕裘。

  望月瓊樓玉殿，賦詩勾欄瓦舍。

  慣看紅塵多少事，幾番歷清秋。

  冷月千山過，歲月繞白頭。

  多少紅塵事，悠悠，今賦瑤琴獨自愁....」

  「能與老夫合奏一曲否？」老者似也想發泄心中難以名狀的情感

  「有何不可」

  老者抱起綠綺，飄然而至山泉瀑布旁，拂去石上積雪盤坐下來，將琴放於膝前。

  雪谷空山，瀑布涼亭，除了這些外就只剩下蒼茫的天空！

  簫聲起，柔和綿長，琴音起，和平中正，而後夾雜著清幽的洞簫聲，似在一問一答。

  只聽琴聲高亢簫聲卻慢慢低沉下去，但簫聲低而不斷，有如遊絲隨風飄蕩卻綿綿不絕，更增盪氣迴腸之意。

  瀑布便在旁邊，但流水轟鳴泉石激盪掩不住琴簫之音，二人內力著實不淺。

  琴聲於最高昂處頓隱，而簫聲悠揚，琴音附和，高低婉轉，而後簫聲琴音同時相較互相攀附。

  老者的心隨著琴簫之音再也抑制不住，內力頓發。

  一曲罷，老者抱琴起身，仰天長吼，這一吼似乎蘊含了太多東西。

  山間的雪紛紛揚起，韓通文被這聲音震得七葷八素。

  一老一少完全沉浸在樂曲之中，只是如此仙樂秒聞只有飛鳥與山間野獸有興聽得。

  簫聲罷，琴音歇，韓通文已經渾身發虛，老者的實力太恐怖，他已經抑制了內力，但只是身不由自主散發的那些邊讓韓通文用盡了全力去配合。

  「此曲之後，天下再無絲竹能入耳者」

  韓通文卻在喘息，額頭帶著細密的汗珠。

  「累死我了！」

  「老夫在克制你在拼盡全力，配合上始終略有瑕疵，無法演奏出最精妙的狀態，老夫很期待將來等你功力大成之時在與你彈奏一曲！」老者滿眼期盼。

  「相信不會太遠的」韓通文對自己非常有信心。

  「此間事了之後老夫便決定隱退了，想想這一生，老夫都不知道究竟在為誰而活。

  年輕氣盛時想要做一番為國為民的大事業，而今臨老才發現自己錯過了這無限風光！可惜，可惜啊」老者有些惋惜

  「千萬別說這句話」韓通文拒絕道

  「為什麼」

  「因為不少人都說過幹完這一票就金盤洗手的話，結果全死在了洗手的時候」

  老者樂的哈哈大笑

  「這麼開心，把綠綺送我？」韓通文實在眼饞

  「放屁！」老者瞬間發怒「這是老夫的命根子，還有把青葉拿來」

  老者一把摟過了韓通文抱在懷中的洞簫「這是老夫的東西，休想偷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