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番外：選擇（7）

  「易川，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要……騙……騙你……我……我……」藍洛白努力的想要把話說完，可體內的空氣仿佛被抽空了，他想要抓緊了易川，但是他沒有辦法……

  他沒有力氣，他無力去呼吸，他的意識正一點一點消失……

  「易，易川……」

  「小白，我在這，你沒事，你不要有事，我在這，我在這，小白……」蘇易川伸手握住他的手。

  

  陷入昏迷時，藍洛白最後的意識是易川握住了他的手，他想要回握，然而那一瞬間他的世界就徹底進入了黑暗……

  等季子言得知蘇易川離開了公司，他不需要多想也肯定易川是回去找洛白了。

  他立刻就打電話給易川，卻一直沒人接。

  儘管他知道易川不會把洛白怎麼樣，但他還是不放心，一邊打一邊開車往易川家去。

  在打了第五個時，那邊終於接了。

  「你在哪？」

  「……」

  「易川？你在哪？」

  「……我在醫院。」

  聽到那個詞，季子言心裡一沉。

  「怎麼回事？」

  「小白，小白在急診室……我……我都做了些什麼……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小白怎麼辦……」

  「你先冷靜一點，告訴我位置，我馬上過去……」

  ……

  等季子言趕到醫院，手術還沒結束。

  手術室外只有一個身影，一個坐在門口，抱住頭讓人幾乎看不到臉的人。

  季子言知道，那是易川，不狼狽卻可憐，但其實易川一點都不值得別人可憐。

  「發生什麼事了？」他走過去，站在易川面前。

  聽到聲音，蘇易川卻一點反應也沒。

  他就低著頭，雙手抱頭，把自己的臉隱藏了起來。

  看樣子是問不出什麼，只能等結果，所以季子言也沒再說話。

  對於未知的結果，等待就顯得無比的漫長，但兩人都沒動。

  一個坐在地上，一個站著，兩人都靠在手術室門外的牆壁上，等著結果。

  蘇易川現在什麼都不想。

  對，他完全不想。

  一絲一毫都不讓自己想。

  因為想像是恐怖的，會把他逼瘋，所以他不能想，不敢想。

  他只能等，只等著小白出來。

  他的小白不會有事，他的小白是他的，他永遠，永遠都會陪著小白。

  只要在一起，什麼都不可怕。

  死，也不可怕。

  對，一點都不可怕。

  所以，沒什麼好想的，不需要想，只要等就好了。

  可當手術門打開，聽著腳步聲從手術室出來，他卻恐懼了，他怕了，他怕聽到不好的結果。

  他想到小白在他面前閉上眼睛，任他說什麼都沒反應，他想到一路送小白來醫院，小白那一臉的毫無血色……

  他怕……

  他不能接受……

  他接受不了小白離開……

  他害怕等待，也害怕結果……

  看著仍是坐在那一動不動的易川，季子言代替的問了醫生手術情況。

  醫生說病人暫時脫離危險，因為短期內服用太多安眠眠，導致身體有些功能減退，身體十分虛弱，再加上精神打擊才會陷入昏迷，幸好送來及時，醫生還特別交待，說病人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並且不要再讓病人受到刺激，否則很可能再陷入昏迷甚至是休克……

  醫生說了不少，也交待了不少，季子言都認真聽了。

  而蘇易川卻沒聽到後面，他只聽到了第一句——脫離危險。

  小白沒事……

  小白不會離開他……

  小白還會在他身邊……

  他看著小白被推出手術室，他跟上，他要陪著小白。

  季子言看著，沒有阻止。

  和醫生聊完，他才去了病房。

  一進病房，就見易川坐在病床邊，握著洛白的手，那一臉的疼惜和不舍。

  短短几個小時，早上那個神采奕奕的易川已經變得一臉憔悴了。

  他或許不能了解易川剛剛經歷的痛，但能想像得到。

  易川的瘋狂，易川的害怕，易川的恐怖，易川的不安……

  他不忍看這樣的易川，但造成這一切後果的卻是易川自己。

  「出來。」他對易川說。

  可蘇易川此刻眼裡只有小白，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所以他毫無反應的，就只是握緊了小白的手。

  他看小白安靜的睡著，他沒有吵醒，他不介意等，等小白睡夠了，等小白醒來，等小白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他。

  他要小白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他，而不是一間病房，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更不是別人，只能是他。

  季子言清楚記得醫生的交待，洛白只是暫時脫離危險，現在身體仍是虛弱，精神狀況也不好，而造成這一切的是易川。

  他必須把易川帶走，至少不能在洛白剛醒，還那麼虛弱的情況下面對依舊霸道依舊想獨占的易川……

  精神一再受刺激，真的會死人的。

  「出來，我們談談。」所以他堅持，堅持要把易川帶出去。

  可蘇易川根本不理他，他沒辦法，上前扯住易川的胳膊就往外拉。

  「季子言！」蘇易川突然發了瘋的吼出來，沒人可以把他從小白身邊帶走，沒人可以分開他和小白。「你最好別惹我，為了小白，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警告，並且從那從冷酷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絕對做得到。

  季子言卻毫無情緒波動的丟給他一句，「包括殺了他？」

  一句話，刺激了蘇易川的神經，他眼裡的冷酷瞬間動搖了，變得無助，變得恐慌，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笑，冷笑，「這不需要你來管。」

  在他的世界裡，他與小白的事，是沒人可以管的，這是肯定的，不帶任何的疑問。

  「蘇易川。」季子言連名帶姓的叫，他指著病床上的藍洛白，語氣也冷了，「你看看你的小白，他剛剛做完手術，到現在還沒醒來，他差點死了，這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他可以醒來，第二次可以，第三次呢？生命沒有那麼堅強，一但被拿走了就沒了，你是不是情願等著抱著一個沒呼吸的他，也一定要把他強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