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噁心

  一頓飯，三個人的心情各不相同，連一向嘰嘰喳喳的文莎莎也難得的安靜下來。吃完飯，文莎莎逃也似的收拾碗筷主動要求去洗碗。

  「累了嗎？」陳家豪替竇汀兒撩了撩臉前的碎發，「要不要去躺會兒？」

  「沒事。」陳家豪的溫柔讓竇汀兒有些不太習慣，下意識的想要遠離他，「你也累了，早點回去吧。」

  「今天不走了，留下照顧你。」陳家豪的眼睛裡情濃的能滴出水來。

  「不用！」竇汀兒差點跳起來，「莎莎會照顧我的。」

  「這麼大反應？」陳家豪有些意外，隨即想到了什麼又意味深長的笑了，「傻瓜，我說等你好了讓你試試，又沒說今天就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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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竇汀兒一頭霧水，「試什麼？」

  「真忘了？」陳家豪彎腰，盯著竇汀兒的眼睛笑道：「看來你對我很有信心，完全不擔心我有缺陷啊。」

  竇汀兒忽然明白過來，一張小臉霎時間羞的通紅，「你，有病！」

  陳家豪突然把竇汀兒摟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沒病。不信，今晚我們就試試？」

  「陳家豪！」竇汀兒突然動了怒，「你以為你是誰？對人起碼的尊重你都不會嗎？別把風月場裡那套搬到這裡來。看著女人們為你傾倒很有成就感是吧？可是本姑娘不吃那一套！」

  「你瘋了？！」陳家豪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什麼叫風月場裡那套？我在你眼裡就是那樣的人嗎？」

  「你在我眼裡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那套公子哥的做派讓人很噁心！」竇汀兒爭鋒相對，說完了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分，可話已說出，又如何收得回來？

  陳家豪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噁心？你覺得我噁心？」胸口忽然一陣刺痛，陳家豪的臉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她竟然覺得自己噁心？怪不得她一直在抗拒自己，原來是她覺得自己噁心！

  感覺腳下重於千斤，陳家豪艱難的抬腿，他的步履略顯虛浮，卻執拗的轉身，他強迫自己不回頭、不多想、不留戀。每走一步，他都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已經有多久沒有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了？陳家豪的嘴角露出了自嘲的笑意，很好，竇汀兒，你贏了。

  文莎莎聽到爭吵，跑過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該怎樣開解兩人，愣愣的看著陳家豪離去。他的悲傷是那麼明顯、那麼不加掩飾、甚至讓她覺得有些血肉模糊，文莎莎忽然追了過去。

  竇汀兒象突然泄了氣的皮球，一下癱軟在沙發上。陳家豪驚愕的表情讓她於心不忍，他的委屈、憤懣更讓她覺得自責的無以復加，她想解釋，想道歉，可是一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竇汀兒捂著臉痛哭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那些話。他一定很難過，他一定恨死了自己。

  時間已經過了午夜，文莎莎還沒有回來。竇汀兒不放心的打了幾通電話她才接，電話那端一片嘈雜，文莎莎不得不大聲的說話，竇汀兒才算聽明白了些許。陳家豪出了門就一路狂飈，文莎莎攔了計程車，根本追不上他。後來一路找尋，終於在酒吧門前看到了他的車，這才找了進去。找到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很多酒，文莎莎怎麼勸都不聽。

  問清了地址，竇汀兒趕忙打車跟了過去。

  陳家豪雖然喝的多，酒品卻很好，文莎莎只能無所適從的坐在一邊，她費了許多口舌他卻始終一言不發，她想搶她的酒杯，卻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看到竇汀兒，像看到了救星，文莎莎用力的招著手。

  陳家豪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竇汀兒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頹廢。她心裡著急，只想著快點過去，一個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一個男人。

  「對不起。」竇汀兒趕忙道歉，男人卻不依不饒的拉著她，「急什麼啊？一個對不起就想走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對不起。」竇汀兒擔心陳家豪，說完就想走，不料男人卻一把把她拉進了懷裡，「這麼有誠意，就陪哥哥喝一杯唄。」男人猥瑣的笑著，一雙手不安分的在竇汀兒身上遊走，旁邊的幾個人跟著一陣鬨笑。

  「你幹什麼！」竇汀兒急切間脫不開身，眼見男人越加放肆，竇汀兒一咬牙「啪」的甩出一巴掌。

  男人暴怒，「不識抬舉！」抬手就要打竇汀兒，冷不防胳膊被一雙大手用力的鉗住，「都是出來玩的，開心最重要，給哥哥一個面子，今晚我請了，需要什麼儘管點，記我帳上。」

  「羅大哥？」竇汀兒想不到會在這裡碰到羅生，不等說謝謝，男人已經大力的甩開了羅生，「你算哪根蔥？也不撒泡尿尿照照，一把年紀了也來跟我搶女人！」

  羅生變了臉，按捺著心裡的怒火冷笑道：「都是出來混的，說話做事最好留點餘地。」

  「去你的！」男人懶得和羅生囉嗦，抬手就是一拳，羅生雖然已經不再年輕，身手卻比一般的紈絝子弟要好很多，一用力就把男人的胳膊扭到了背後。

  男人氣的哇哇亂叫，對著一邊的年輕人氣急敗壞的大叫，「還不動手？就知道蹭吃蹭喝是吧？」

  這下場上形勢立變，羅生雖然盡了力，卻已無招架之力，竇汀兒心裡著急就要往上沖，男人卻陰笑著硬把竇汀兒往懷裡抱。

  「啊！」竇汀兒一個踉蹌，男人挨了一拳狠狠的倒在地上，竇汀兒也跟著貼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里。

  竇汀兒慌忙抬頭，陳家豪一身酒氣，醉眼迷離卻依舊冷峻的不容侵犯，「找死！」

  男人狼狽的爬起來，叫囂著再次沖了過來，不等陳家豪動手，幾個黑衣人突然出現，老鷹捉小雞似得拎起他，連同圍著羅生的幾個人一併扔了出去。

  陳家豪打了一個酒咯，身子微微晃動，「你沒事吧？」陳家豪和竇汀兒幾乎異口同聲，連眼睛裡關切的眼神都一模一樣。一旁的文莎莎心裡一陣酸澀，他即使醉的走路都不穩，看到竇汀兒有危險，依舊會毫不猶豫的衝過來救她。

  「汀兒你沒事吧？」羅生摸了一把嘴角的鮮血，走了上來。

  竇汀兒如夢初醒，不好意思的迎上去，「羅大哥你受傷了？」

  「我沒事。你還好吧？」羅生關切的問。

  「謝謝你羅大哥，我沒事。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陪你去醫院看一下？」竇汀兒過意不去。

  「放心吧，我真的沒事。」羅生自嘲的笑了笑，「真是老了，幾個小混混都打不過了。」

  「怎麼會呢，羅大哥你已經很勇猛了，剛才多虧了你呢。」竇汀兒話音剛落，一聲嗤笑就傳了過來。陳家豪雖然醉了，意識卻還算清醒，他笑自己還是放不開，他笑自己自作多情，他覺得羅生勇猛，卻覺得自己噁心。

  陳家豪轉身，腳下不穩，身子趔趄了一下，竇汀兒趕忙衝過去扶著他。陳家豪先是一喜，跟著苦笑，繼而厭煩的甩開她的手，「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竇汀兒愣愣的抬著手，他眼裡的厭惡和疏離讓她的心猛地一沉，他真的生氣了，她如願以償的讓他對自己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