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重拾的初心

  遮天界，北斗。

  「姜族、姬族、九黎神朝、……、妖皇殿、搖光聖地、佛門都有百名高手進入了昊天帝的『仙界』！」

  東荒南域，靈墟洞天。

  曾經在燕國六大洞天內排行最末的靈墟洞天，今已發展為一雄踞燕國，聲名遠播周邊十數個國度的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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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靜、李飛，這兩位王昊等人初至北斗時，擔任靈墟洞天執法弟子的靈墟洞天精英弟子，接掌了靈墟洞天門戶，並結為夫妻。歲月更迭，曾經美貌動人的王靜，已變成一名外表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

  念起最近在修煉界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王靜捋了捋鬢角垂落的青絲，不勝唏噓道。

  李飛自嘲道：「今時今日，我靈墟洞天與他們之間的距離，無異於天壤之別。」

  王靜惋惜一嘆：「如果早知他們會走到今天，我一定把自己送到那三個男人任何一個的床上。」

  當時就已和王靜結為情侶的李飛一點都不生氣，深以為然道：「我，給你們守門。」

  在成仙這一莫大誘惑面前，所謂的綠帽子，也就不重要了。

  「好在，我靈墟洞天雖出了韓飛羽祖孫這樣的混蛋，但吳清風長老終究是他們的引路人。」王靜話鋒一轉，「看在這份香火情上，我靈墟洞天水漲船高，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夫妻倆只是感慨一二，便按下這一茬，繼續忙活靈墟洞天的大小事務了。正如他們所言，如今彼此地位相去太遠，計較這些已沒有意義。

  …………

  瑤池故址。

  一輪殘月高懸天際，灑下朦朧虛幻的月華，猶如天界之門開啟，溢出無盡水澤，落在日漸冷寂的瑤池，為幾近空無一人的瑤池聖地增添了數分幽冷。若膽小之輩，在這夜深人靜之際來此，多半會被月華投射的建築與林木那影影綽綽的陰影嚇得半死。

  「唉！」

  白髮蒼蒼，身旁伴著一匹與他一樣衰老之白馬的老者，立於瑤池聖地之外，雖然遍布褶皺，但依稀仍可辨識出昔年風華的臉龐，充斥痛苦與釋然兩種情感。那對渾濁老眼最深處，更隱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憧憬。

  如今，瑤池聖地貌似冷寂，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這片建築群最深處，在發生何等火熱之事。可惜，他無力去阻止，也沒有立場去阻止。

  「寧飛，感覺如何？」

  倏然，一名光彩照人，渾身洋溢無盡朝氣的青年，撕裂虛空，來至白髮蒼蒼，瘸馬相伴的不死天皇座下第一神將——寧飛身旁。光澤褶褶的眼眸饒有興趣的落在寧飛臉上，出言嘲諷。

  「你心愛的女人，正在陪另一個男人共赴巫山，使盡渾身解數向他獻媚！」

  來者，正是寧飛多年的老對手，天庭帝尊的第一神將——川英。

  「最可笑的是，這個你心愛的女人，還是被她自己名正言順的丈夫，主動送到那個野男人床上的！」

  嘲諷到最後，川英俊顏上的譏嘲退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同情。

  「至少，今日之後，她將永遠屬於我。」寧飛既然站在這裡，沒有選擇衝進去，就已做好一切準備。面對川英這個老對手的嘲弄，風輕雲淡的回道。

  「是嗎？」川英有些意外，「那個女人，捨得放棄權力了？」

  寧飛雙目一閃，眼前浮起來至此地前的一幕：

  【「哈哈哈。」仿若高傲風凰的不死天后縱聲大笑，笑聲內卻沒有絲毫喜意，唯有散不開的濃烈悲哀，似要將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笑出來。「寧飛，你說可笑不可笑？我名正言順的丈夫，居然根本不在乎我會不會被其他男人占有！」

  寧飛沉默不語，只是目光憐惜的看著不死天后。

  「偏偏，」不死天后也沒指望寧飛回答，止住狂笑，「我還沒有拒絕的勇氣。」不死天后語氣儘是懊惱，「早知王昊那淫賊祭煉的神兵竟內蘊仙界的話，當日我就該不惜一切代價，將之奪過來！」

  寧飛首度開口：「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寧飛！」

  不死天后雖是個綠茶婊，但念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全是不死天皇有意放縱，心底仍升起濃郁悲哀。坤天神將、日月神將等不死天皇舊部，因不死天皇的那句話，不願繼續聽命於她。事到如今，依舊不離不棄跟在她身邊的，只剩寧飛一人。

  汲汲營營的權勢，若無足夠的力量支撐，不過是個笑話。至於證道？王昊手中的那件神兵——極天，無疑是一件仙器。仙器在手，尊號為昊天帝的王昊，已入准帝之境。不死天后毫不懷疑，即便自己證道，也非王昊對手。

  一時間，不死天后只覺自己離開寧飛後，所追求的一切，盡皆虛妄。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被她緬懷的，唯有與寧飛的過去了。

  聽到不死天后的呼喚，寧飛不言不語，靜待她的話語。

  「如果，這件事結束，我不想再做不死天后了，你覺得如何？」不死天后回首，鳳眸一眨不眨的望著垂垂老矣的寧飛，言語透出一絲希冀。雖未明言，但寧飛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位昔年戀人此言意味著什麼。

  咚！

  霎時，寧飛胸腔內的心臟劇烈躍動，遍布褶皺的臉龐，多了一絲生氣。

  「這是你的事，我……」

  「嘻嘻嘻！」不待寧飛說完，不死天后以歡快動聽的笑聲，打斷了他的話。笑靨如花，仙顏生輝，映入寧飛眼中，仍是昔年那個人比花嬌，心高氣傲的神女。】

  轟隆！

  寧飛沉浸於對美好未來之希冀中，川英將寧飛的神色變化盡數看在眼中。心知，這個多年老對手已起歸隱之心，大感無趣。本欲向寧飛挑戰的川英，暗自嘆息：【寧飛，你這輩子可以說就是毀在那個女人手上了！】

  兩位準帝九重天，無限接近證道的存在相顧無言，察覺危機的本能被心緒所擾。驀然，恐怖轟鳴傳入耳中，熟悉的法力波動，滔滔不絕的紫色浪潮，肆無忌憚自穹蒼垂落，衍化無盡殺伐。

  無盡紫浪內，更有一道五色身影浮沉，駕馭著浪潮，向王昊與不死天后所居的大殿襲去。

  「是他！」

  寧飛與川英回神，望著從天而降的變故，齊齊色變，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