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見了故鄉

  「葉凡。」

  王昊回神，目光落在同伴身上，語氣染上一抹游離。

  「上個月，我十萬塊賣給你的兩枚清神化毒丹，你確定給伯父伯母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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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未來的葉天帝沒好氣的沖自己大學時的舍友兼損友翻了一個白眼，「你把那兩顆藥丸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還說只要服下後，就能清除體內毒素，延壽十年。雖然知道你這個傢伙多半是在坑我，可你把話說得這麼大，最多就是兩枚糖丸，我當然給我爸媽吃了。」

  「那就好。」

  得到葉凡的回答，王昊如釋重負，暗自鬆了一口氣，注視葉凡的眼神，隨之古怪起來。

  【葉天帝，伯父伯母服下清神化毒丹後，應該能撐到你從北斗回來了。就沖我能讓你與父母見最後一面，日後要是坑了你，你可不能找我算帳！】

  『葉天帝』、『北斗』、『最後一面』！

  王昊心聲中的這幾個名詞，令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前世的姓名，王昊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前世，自己大學畢業後，是一個過著標準九九六生活的社畜，每日奔波在出租屋與公司之間，承受著巨大的生活壓力。以致於，三十出頭都沒有時間談戀愛，頭上生出了白髮。一次公司組織的體檢中，檢查出癌症晚期。黑心老闆批了一筆錢，讓他好好休息，不，應該是享受最後的時光。一直受困於工作的王昊，索性拿著前老闆給的錢，四處走走看看，欣賞一下祖國的壯麗河山。結果，在一處位於荒郊野嶺，人煙廢棄的古廟中，被倒下來的青銅大門活活壓死。

  再度睜開眼時，就來到了這個與前世類似，細微之處卻存在不同的世界。那壓死他前世的青銅大門，每當王昊放空心神時，都在他眼前浮現。加之上了大學，得知自己的舍友，一個叫龐博，一個叫葉凡，親眼見到外表文文弱弱的葉凡打球時的橫衝直撞，王昊終於確定，自己是來到了遮天世界。

  這一次，周毅、王子文等人組織同學會，來泰山遊玩，王昊想了想就答應了下來。一方面，他對於北斗星域那波瀾壯闊的修行界感興趣；另一方面，地球上也沒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了，母親已經去世，父親眼裡只有他的後媽，雖然還有一個姐姐，但自從王昊大學畢業，依靠前世經驗事業有成後，那位姐姐整天將她兒子送到王昊眼前，在王昊耳邊嘟囔著結婚有多麼不好，打得什麼算盤，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嗡嗡嗡！

  王昊與葉凡交談時，五色祭壇釋出黑白光芒，凝於玉皇頂上空，黑白雙色流光聚攏，成就陰極生陽、陽極生陰之象，一枚高達百米，寬達十米的太極圖成型。破裂的玉皇頂內，一枚枚灑落出的玉片釋出炫彩流光，依稀可以辨識出，是一枚枚較之金文、甲骨文更加久遠的古字，爭先恐後向懸於高空的太極圖匯聚過去。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

  在這個科學社會，還喜歡古代文化的人已經不多了，葉凡卻是個例外，大學時期，他就以喜歡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聞名。以致於，他當時的女友李小曼都有些受不了。

  然而，遇到這等超出現有科學所能解釋範疇的變故，他的奇怪嗜好盼上用場了。只是一眼，葉凡就認出那向陰陽太極圖匯聚過去的古字是什麼，驚呼出聲。

  嘩啦啦！

  泰山之巔，五色祭壇的變故，觸動了自遙不可知的宇宙深處歸來的九龍拉棺，早已消逝的九具龍屍一同顫動，帶動纏繞在龍屍身上的鐵鏈，發出清脆聲響。落入逗留在玉皇頂上的眾人耳中，得如今這片空曠的環境之襯托，林佳、柳依依、李小曼等女子聽在耳中，迎著夕陽的最後一抹光輝，結合這一路行來，欣賞到的泰山諸般景觀，只覺若地獄之門開啟，存於十八層地獄內的鬼魂遁出，嚇得俏臉發白。

  咔嚓嚓！

  青銅古棺發出清脆聲響，緊緊閉合的棺蓋緩緩開啟，內里溢出詭異氣息，瞬間充斥玉皇頂，落在眾人身上，令他們盡數動彈不得。

  「這是怎麼回事？」

  「快跑呀！」

  「我動不了了！」

  ……

  青銅古棺凝著無盡歲月，穿越了宇宙洪荒，如今棺蓋開啟，落入在場除了王昊之外的眾人眼中，如一頭來自蠻荒歲月的猛獸張開了血盆大口，欲將他們所有人盡數吞噬。剎那，剛剛還能勉強維持平靜的眾人盡數，失聲大叫。

  青銅古棺的詭異氣息加身，即便葉凡這個外號野蠻人的傢伙，以及不久前剛趕到，虎背熊腰的龐博都無法掙脫。在場之人，包括李小曼的那個外國同學：凱德在內，盡數瘋狂掙紮起來，不願被拉扯進青銅古棺。唯一的例外，就是作為穿越者的王昊。

  王昊任憑詭異氣息將自己從地面上拉起，落向那黝黑深邃，不見天光的青銅古棺，聆聽著耳邊的驚呼、哭喊，心中升起一念：

  【一切，都要開始了！修煉者的世界，我來了！】

  心中這般想著，處於一個相對靠後位置的王昊，在林佳、周毅、張文昌、張子陵、葉凡等人相繼進入青銅古棺，踏上波瀾壯闊、血雨腥風的修煉之路時，將作為最後一個人進入青銅古棺。

  儘管，在來到泰山之前，王昊就知曉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更不止一次的對自己說過，地球上已沒有什麼值得自己留戀的了。但在這即將離開生養自己的故鄉，與親人永世相隔的剎那，握住旅行箱的右臂還是微微發力，手背青筋凸起，最後回首望了一眼即將遠離的秀麗山河，熟悉的高樓大廈。

  嘭！

  不待王昊將一切烙印在心頭，他就步了葉凡的後塵，如一枚下鍋的餃子般，重重落入青銅古棺內。旋即，厚重的棺蓋緩緩合攏，九龍拉棺騰空而起，沒入陰陽圖分裂，顯化出的星空古路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