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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念舊的王政

2024-07-17 16:03:32 作者: 吃瓜子的犀牛

  戰事規模越大時,想要分出勝負便很容易況日持久,再加上荊州又是地連七郡的大州,且荊州軍如今已在各處要道擺出了防禦的狀態,想要儘快打破僵局,取得勝利,便只有想法子將圍繞城池展開的攻防戰轉變為平原野外的運動戰,先行除去荊州軍的地利優勢。

  王政之所以選擇奇襲江陵,便是為了完成這個戰略目的,無論當下還是未來,江陵都是荊州屈指可知的重鎮之一,又是南郡的門戶之地,這等兵家必爭之地,一旦奔襲,不僅會讓屯駐在漢壽的文聘軍方寸大亂,甚至連襄陽的蔡瑁也會坐立難安,必會想方設法將此城奪回。

  

  而這樣的過程了,就勢必讓荊州軍整體從固守防禦變為主動出擊,也就給了揚州軍通過野戰殲敵的機會!

  青唐河畔,河水奔騰的聲音極是清越,在一片寂靜的夜色之中顯得甚是突兀。

  王政遙望對岸,即便以他的過人體質,也只能看見黑黝黝的一片。

  這時前隊的都尉引來了兩個都伯打扮的軍官至他的馬前,王政掃眼一看,正是從壽春帶來的工兵軍官,便點了點頭,問道:「搭建浮橋的物事可備好了麼?」

  兩人中一個稍年長的恭敬地道:「稟州牧,已備好了,只帶州牧一聲令下,隨時便可搭建。」

  「甚好。」王政仰望夜色,還沒有到五更,令道,「甘寧,便由你引一些手腳靈便的士卒,協助天工營搭建浮橋,切記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

  「諾!」

  天朝戰爭史上,專門將工程兵單獨列營化部其實要在南宋之時才會出現,在此時的東漢,工兵同樣也有,但基本都會歸類到輔兵一類,不過王政雖然是個「不學無術」的後世人,穿越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做出什麼改變時代的發明創造,但他同樣明白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的道理,故而從起事之初,便極為重視工匠這類的人才,每有破城,第一看重的自然是糧谷,第二便是那些有一技之長的人了。

  發展至今,這方面的人才儲備已然極為充分,無論是駐防時構築營壘,行軍中擔任道路保障,還是攻城時製造器械,基本上很多時候都是由專門的工程隊來組織了。

  在這一次南征荊州上,王政除了撥給各部之外,自家也帶了一百多名工兵,皆是天工營中的好手,軍用橋樑分為很多種,有樁柱橋、浮橋、索橋、機橋等等,具體到使用哪一種,則應視河流的深度、湍急程度而定,青唐河畢竟只是沅江的一個小小分支,雖然時當初夏,河水才漲,但是水面還是比較平穩,並且水深也只有數米,這種情況下採用樁柱橋便足矣了。

  所謂「樁柱橋」,即為設置木製樁柱橋腳所架設的軍用橋樑,在水深合適的情況下,架設這種橋樑既能保證架橋速度,又能使部隊安全迅速抵達彼岸,早在春秋時期,這種搭橋的方式就有了。

  西漢名將趙充國奉命西征、平定羌亂時,曾在進軍的途中一連架設過七十座橋樑,「信威千里,從枕席過師」,為給取得那次戰役的勝利起到了關鍵作用。

  從這裡也可看出,樁柱橋的工藝並不複雜,耗費的人力也不會太大,加上甘寧帶人從旁協助,建橋的速度很快,很快便搭建起來了一座浮橋,不過五千騎兵,連人帶馬,一座一座浮橋顯然是不夠用的,王政便讓天誅營的營尉先引五百騎過河而去,儘管之前軍報說對岸並無敵軍看守,但是該有的防戍還是必不可少。

  夜深水流,千騎橫渡。

  天誅營的五百人馬先過了河,在對岸上四面列陣,並以候騎探之,確定周圍沒有敵人埋伏之後,立刻向對岸發出信號,王政放下心來,一聲令下,三軍人馬人馬陸續的悄然過河,此時東邊的天幕上,方見晨光熹微。

  趁伙夫造飯,部隊暫時休息的空,王政召集諸將,展開地圖,便在河邊的濕地上,召開了一次臨時軍議,眾人或坐或蹲,圍成一圈。

  「根據奔命司之前所探。」王政將神劍隨意的提拎手中,以鞘尾點著地圖道:「鄰近的敵軍據點有兩個,一個是這裡,毗鄰長江的丹陽聚,在我軍的西北面,距此約有三十餘里,另一個便是孱陵,在咱們的正北面,相聚約有四十餘里。」

  「丹陽聚不過是個渡口,若是能拿下孱陵,那裡也有渡口,所以只要這裡的駐軍沒有發現咱們,便可以置之不理,然而孱陵卻是不同,此城與江陵隔江對望,又剛好擋在咱們的前進道路上,卻是必取之地。」

  「誠如主公所言。」

  甘寧沉聲道:「丹陽聚雖然只是個渡口,但後面還有一座城池夷道,兩城駐軍相加估計總也有一兩千人,雖然在我軍面前也是彈指可滅,但畢竟孤軍深入,咱們不必主動招惹,至於孱陵,不過一座小城,沒有甚麼壁壘作為保護,想要將之拔除實在是容易不過,末將願為主公取之,只需百騎精銳便可!」

  「百騎不夠,」王政搖了搖頭,思忖片刻,轉望另一邊道:「吳牛,給你五百騎,去為本將取此城池!」

  聽到這個,一個彪形大漢一躍而起,興奮地叫道:「諾!」正是當年在趙縣時便入了王政麾下的吳牛。

  作為最早的一批高階兵種,王政原本是對這些人頗為重用的,只是除了徐方和吳勝之外,吳牛、伍元以及呂德這三人卻是因為能力有限,沒有跟上他勢力發展的腳步,漸漸泯然眾人矣。

  當然,這些人畢竟都是「從龍之臣」,雖然能力上不能委以重任,王政倒也沒有虧待他們,既然做不了主帥,那索性便留在後方高官厚祿養著便是。

  對於這個待遇伍元呂德倒是甚為欣然,唯有吳牛卻是悶悶不樂,便在王政起拔南昌之前,親自從後方的下邳跑到壽春,軟磨硬泡了好幾日,王政抹不開情面,終於答應帶他一同出征。

  不過雖然同意帶上吳牛,但王政也清楚這是一個莽漢,只能作為衝鋒陷陣的存在,思及當年高熊之事,王政還忍痛花費了不少經驗替吳牛升了兩級,讓他成為了繼吳勝和徐方後的第三個黃巾力士,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別急著應諾。」王政凝視著吳牛,正色道:「此乃我軍渡河之後的初戰,不僅要勝,還要勝的漂亮,兩個時辰之內,本將便要看到捷報!」

  「將軍放心!」吳牛大拍胸脯,扭頭便走,不多時便點齊了五百軍馬,隨後呼嘯往北奔去。

  「這憨貨....」

  看著他急哄哄的遠去,王政笑罵道:「一聽有仗打興奮地什麼都忘了,竟然連個軍禮都不對老子行!」

  這話立時引來哄堂大笑,甘寧一邊笑著,一邊羨慕地瞥了眼吳牛遠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主公,吳校尉奪下孱陵後,咱們便可直迫江陵,但是欲打江陵,還有兩處卻不得不防。」說著指著地圖道:「一個是這裡,枝江,一個則是這裡,華容。」

  「本將知道,」王政微微頷首,「之江在江陵的西面,這裡正處與夷陵到江陵的要道之上,占據此處,便等於斷絕了夷陵的荊州援軍;而華容則正好處在江夏和南郡的交界之處,拿下此處,便可將兩軍徹底隔斷,依照奉孝之前定下的方略,進攻江陵之前,這兩個地方是必須要掌控在我軍手中的!」

  「也不一定要攻陷城池,只要扼住它們的咽喉,搶搶下要隘,保證荊州軍不能通過這兩處城池援救江陵即可!」

  連續急行軍了數日,王政雖是滿面風塵,卻是毫無倦色,一雙虎目厲芒爍閃,爍然生輝,在黑夜中醒目如星辰一般:「諸軍,誰願為本將去枝江?又有誰願拿下華容?」

  話音方落,眾人紛紛主動請命,當真是人人踴躍,敢不當先,聲音喊的最大的正是甘寧:「主公,末將願取枝江!」

  「那好。「

  王政點了點頭:「枝江並非小城,我軍又是騎兵,興霸,此去務必謹慎。不要求你攻城掠地,也不要求你殺敵多少,能堵住此處要隘,就算大功一件。」

  甘寧登時有些悻悻地道:『主公怎地瞧不起人呢?吳校尉去攻孱陵,便要兩個時辰拿下,換成俺時,卻來個什麼不求「攻城略地」?」

  「哈哈。」王政聞言一怔,旋即失笑:「那好,本將也靜候你的佳音。」

  「主公放心,末將也只要兩個時辰...」甘寧剛要大拍胸脯,突然想起枝江可比孱陵遠多了,兩個時辰估計剛能趕到城下,連忙改口道:「只需五個時辰,必拿下枝江!」

  「那你需要多少人馬?」王政笑道:「兩千騎可夠麼?」

  「只需末將本部八百足矣!」

  此次奇襲江陵的五千人中,其實是分為三支部隊,一支自然就是天誅營的騎兵,基本以三階為主,另一支則是從天軍各部抽調出來精銳,剩下的則是甘寧自帶的本部人馬,基本也就是之前的揚州軍。

  所以吳牛帶去的人馬看似不多,只有五百騎,但其實單論隊伍實力恐怕要比一千天軍都要更強,更不用說甘寧的八百本部了,王政自然深知此點,笑了笑道:「壯志可嘉。」

  頓了頓,又補充了句:「不過枝江可比孱陵要堅固許多,這樣吧,本將的親軍予你兩百,湊足一千。」

  甘寧還待再放豪言,見王政乾脆地一擺手,當即不敢再說,只得拱手應諾。

  王政又顧盼左右,思忖片刻,從方才請命的諸將中選出一個少年將軍:「梁銳,本將撥你一千人馬,且去取下華容,」

  這梁銳是天誅營的都尉,之前做過王政的親衛,也算是個沉穩之人,聞言心中一喜,當即大聲應道:「諾!」

  分遣至此,已派出去了接近一半的人馬,王政手頭可用的還有將近三千,他這一支部隊,雖是奇兵,但深入敵境之後,也得再分「正奇」。若把王政的本部比作「正」,那麼甘寧、吳牛、梁銳等三部就是「奇」。

  先取孱陵,是為掃清前路;再拿下枝江、華容,是為剪除江陵羽翼,調遣至此,正奇相合,已是萬事俱備。

  接連幾日幾夜的操勞、忙碌後,王政總算是能略微鬆了口氣,這時又有斥候從遠方奔來,衝到諸將近前,滾落下馬,伏在地上,急聲稟告:「將軍,西面丹陽聚的方向忽有軍馬異動,似是有所察覺。」

  此時天光已然大亮,數千人屯集河岸,又是人、又是馬,再是注意終究還是會鬧出動靜,被人察覺也是正常。

  「此時才有察覺,嘿,不嫌晚麼?」

  王政劍眉一挑,霍然起身,顧盼三軍,喚來中軍營內的當值小校,問道:「兄弟們都吃過早飯了麼?」

  「大部分都已吃過。」

  「人、馬休息的怎樣了?」

  「渡河已有一個時辰。適才各個營的都伯皆已來報,說人、馬都休息好了。」

  「大善,傳令三軍,馬備鞍、人披甲,一盞茶後立時起拔。」說著,又轉目甘寧,梁銳,溫言笑道:「你們兩位先行一步如何?」

  隨著地位越發尊貴,王政平時說話的語氣反而越來越是隨和,連下軍令亦是如此,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人敢於違逆,甘寧和梁銳齊聲應是,沖王政行了一禮,很乾脆利落地轉身而去,召集兵馬。

  王政軍令傳下,主力人馬紛紛整束衣甲,畢竟皆為精銳,速度都很快。未及兩刻鐘,甘寧、梁銳已經出發。又過了一刻多鐘,各營前後遣人來報,三軍準備已畢。

  王政立在坐騎的邊上,攬住韁繩,微微閉上雙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這初夏清晨的空氣,剛要下令三軍起拔,這時卻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北邊馳來。

  他微微一怔,透過千軍萬馬的軍陣循聲望去,卻見一面「吳」字將旗正迎著初升的朝陽,奔馳而來。

  「報,吳校尉已克孱陵!」

  「大善!」王政仰天長笑,豪氣干云:「不愧我趙縣兒郎,深詣兵貴神速!」

  「諸將士上馬,隨本將去取江陵!」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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