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0085章 天音九曲

  大大的餐桌上擺滿了生猛海鮮各色菜餚。

  「我餓了！」戴雪眠老實不客氣的坐在龍蝦麵前，「龍蝦歸我了！」

  桂茹雲苦笑著搖搖頭，對李岩道：「你別看她是大學教授，性格就跟小孩子似的，你千萬別介意。」

  李岩笑道：「這叫赤子之心，我反而挺喜歡。」

  戴雪眠撇嘴：「瞧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七老八十呢！」

  她又哪裡知道，李岩這一世的確才二十出頭，可他之前輪迴八世，儘管記憶還沒完全恢復，心氣上已經和這個年齡的青年有了一些區別。

  三人落座，桂茹雲拿出了一瓶Hennessy Paradis干邑道：「李岩，看這瓶酒怎麼樣。」

  李岩拿過酒瓶道：「這是著名的古埃及太陽神荷魯斯限量珍藏版，好酒啊！」

  桂茹雲微笑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我現在都懷疑你是不是個酒鬼了。」

  燈光照耀之下，酒液呈現出一種極具年代感的琥珀般質感，輕輕搖晃，酒液珠圓玉潤的流淌過杯壁。

  

  「乾杯！」桂茹雲舉杯。

  美酒美食美女，三美相伴，這頓晚飯簡直太舒適了。

  一瓶酒，李岩和桂茹雲只是淺嘗輒止，反而是戴雪眠一杯接一杯，喝個沒完沒了。

  不單自己喝，她還拉著李岩撒嬌的道：「帥哥，你也喝啊！」

  桂茹雲無語的道：「雪眠，差不多就好了。」

  「不行！我都好久沒喝酒了，再說今天聽到了雲煙謠，太開心了，必須一醉方休！」戴雪眠嘻嘻笑道。

  「好啦，別那么小氣嗎，不就是借用一下你的小帥哥嗎！」戴雪眠沖桂茹雲翻了個白眼，又沖李岩笑道，「別理她，我們喝。我記得她還藏了很多好酒，喝完這瓶還有。」

  李岩看了桂茹雲一眼，就見桂茹雲一臉無奈的抿了口酒，拿戴雪眠沒辦法。

  李岩就笑道：「喝酒倒是沒問題，但是飲酒要適量。畢竟咱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真要是喝多了，發生點什麼就不好了。」

  戴雪眠反而笑嘻嘻的道：「我母胎單身三十年，巴不得發生點什麼呢，就怕你不敢！」

  李岩這時候也了解戴雪眠歡脫的性格，瞪了她一眼道：「你別激我！」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喝吧，我在一旁看著，肯定不會讓你們發生任何事！」桂茹雲氣哄哄的道。

  於是乎，李岩和戴雪眠捧著酒瓶，你一杯我一杯，很快把一瓶Hennessy Paradis干邑喝的乾乾淨淨，又開了兩瓶好酒，邊喝邊聊。

  聊的是古樂，戴雪眠天南海北的胡扯，不管怎麼扯李岩都能接上。

  「李岩，你是怎麼學會雲煙謠的，教我好不好啊？」戴雪眠抱著酒瓶，醉眼迷離的問道。

  李岩笑了笑：「沒問題。」

  戴雪眠嘆口氣：「可惜只有一首雲煙謠，加上洛神謠，凌波曲，高山流水，我一共才搜集了天音九曲里的四首歌，那幾首還都是殘缺不全的。也不知道我三十五歲之前能不能找全天音九曲啊？」

  「你為什麼要找天音九曲？」李岩好奇的問。

  戴雪眠恨恨的道：「說的好聽一點，我想發揚傳統文化，不希望這些古樂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說得不好聽點……我跟人打了個賭，如果三十五歲之前找不全天音九曲，就得嫁給他。」

  「你不想嫁那個人？」李岩問。

  戴雪眠憤然：「那個人成天拽拽的，還總嘲諷我研究古樂是浪費時間，我就算嫁給一條狗一隻雞一頭豬，也不會嫁給他！」

  「哦，那我幫你把天音九曲找全不就好了。」李岩道。

  戴雪眠呆了幾秒鐘，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們男人喝了酒之後都喜歡吹牛，沒想到你也不例外啊？找全天音九曲？你以為你是誰啊！如果真那麼容易的話，我也不會這兩年跑遍全華夏都沒有收穫了！」

  「我真的會天音九曲。」李岩很委屈。

  戴雪眠一撇嘴，拿起酒杯道：「吹，繼續吹！」

  「我真的會天音九曲。」

  「切，我不信！」

  「如果我真的會，怎麼辦？」

  「那我嫁給你啊！」

  「呵呵，我有未婚妻了。

  「那我給你當情人！」

  桂茹雲聽他們說的越來越不像話了，笑道：「你們兩個怎麼跟小孩子似的！」

  戴雪眠委屈的道：「茹雲，你給評評理。李岩吹牛，說他會天音九曲，這怎麼可能呢。」

  桂茹雲杵著下巴，莞兒一笑道：「也許他真的會呢。」

  戴雪眠騰一下站起來，大聲的道：「我戴雪眠在這裡發誓，如果李岩真的會天音九曲，我就給他當情人！」

  桂茹雲瞥了李岩一眼道：「聽見沒有，雪眠都這樣說了。你想不想要這麼一個情人啊？」

  李岩嘿嘿一笑：「戴教授，情人什麼的就不必了，至於天音九曲嗎……你聽聽啊……」

  說著，李岩起身，一手持杯，一手束在身後，渾身洋溢起一股灑脫淡然的氣質。

  戴雪眠揉了揉眼睛，奇怪的道：「茹雲，是我眼花了嗎？我怎麼覺得，他的樣子好像有點變了？」

  桂茹雲也痴痴的看著李岩，忘記回答戴雪眠的問題。

  卻見李岩跨出一步，揚起酒杯，輕抿一口道：「天音九曲，將進酒，雲煙謠，高山流水，春江花月夜，大荒頌，離騷天問，洛神謠，凌波曲，廣陵散！」

  戴雪眠一愣：「難得啊……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知道個槍炮玫瑰就已經算了不起了，你居然能把天音九曲說全了，真是很難得了。」

  李岩微微一笑，又飲一口，輕聲哼了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戴雪眠本來有些迷濛的眼神忽然間亮了。

  就連桂茹雲的神色也微微變化，她雖然不太懂古樂，卻能夠從李岩哼出來的曲調中，感覺到一種無盡的蒼涼和悲忼……

  李岩還在繼續哼唱，只是曲調越來越高亢，唱出了一種令人悠然神往的意境。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一曲唱罷，李岩瞥了戴雪眠一眼。

  戴雪眠已經傻了，口中喃喃的道：「這……這就是天音九曲的將進酒？」

  李岩沒回答，又喝了一口酒，再度哼起來。

  「揮弦一曲幾曾終，歷山邊，猶起薰風……」

  戴雪眠張大嘴巴，簡直不敢相信：「高山流水？完整版的高山流水？」

  之前戴雪眠搜集了三個版本的高山流水，卻都有殘缺。

  李岩這個版本的高山流水卻是一氣呵成，巍巍洋洋，氣韻自然，抑揚高下，意味無窮！

  唱完高山流水，李岩再飲一口酒，繼續唱道：「……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天音九曲，對於戴雪眠來說是傳統文化，對於李岩來說，則是一段段可以追憶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