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外出苦修

  黃楓谷弟子，每年都有一次外出的機會。

  只是，追求實力與長生之道的修仙者，少有浪費寶貴修行時間跑外邊去浪的，所以真正申請這麼次外出的弟子，一年也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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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擇接受宗外尋藥任務的弟子，更是少的可憐。

  再說王離。

  剛離開嶽麓殿，就跑去百機堂發布了一個臨時收集特殊靈植的任務；

  順帶在此處機構的於師叔那裡領了一個外出尋藥的任務；

  而後花了幾天時間，從幾名專門培植靈草的鍊氣期弟子手中購得了大量草種；

  隨後沒再耽擱，頭也不回出了山門。

  待遠離黃楓谷禁制大陣後，就徑直朝著凡俗界較近的州府府城飛去。

  一路向東，三日轉瞬而逝，便在一個叫做「青霞門」的凡俗門派占據的荒僻之地，他尋了一處山谷瀑布所在，隨意開闢了一座洞府。

  此地早已脫離了太岳山脈範圍。

  之前削尖了腦袋往黃楓谷跑，主要是為了築基丹、進階功法、前輩高人解惑、以及各種丹方典籍，為了弄到越國七派的具體所在跟大致情況等各種隱性的宗門福利。

  為了少走彎路。

  這些東西，要麼是仙道宗門數百數千年的積累，要麼是身為越國真正主人的權利，外界可都沒有。

  「果然。只有加入其中一家門派，才知道另一家門派的底細。」

  看著手中玉簡內記錄的越國七派山門坐落的具體位置與宗門大致情況，王離若有所思。

  此外，還有另一枚玉簡，其內記載著七大仙派各自經營的坊市所在、這些坊市的名聲好壞、還有主要售賣的招牌物品等等信息。

  大範圍插眼的收集情報，是任何勢力都愛幹的事。

  原著中，燕家一個修仙家族，眼位都插到隔壁姜國和車騎國去了。

  這些眼睛失去聯繫後，燕家高層比七派這邊還要早個三兩天意識到兩國出事了。

  各方勢力都知道插眼，王離又豈會甘願做個瞎子聾子？

  「當然，不排除裡邊有些坑！

  但既然是黃楓谷對門內弟子開放的信息？

  再假也假不到哪裡去才是。」

  重要的情報，黃楓谷沒可能向低階弟子透露；但常識性的基礎情況，卻也沒必要對門中弟子藏著掖著。

  靈石到位，啥都好說。

  此次外出，他是為了藉助丹藥快速增進修為。

  且在此之前，他已經煉製出了足夠多的丹藥。

  在黃楓谷內，倒是不太方便開掛。

  磕太多的藥，修為提升的太快，實在太可疑了。

  區區三靈根，又非特殊體質，修煉速度卻遠比一般的雙靈根還好，這就有點羞辱那些老傢伙的智商了！

  一旦被有心人盯上。

  無論他找什麼藉口，甚至用原著中韓老魔說的幼時誤服異果、從而修行速度不同尋常為託詞，怕也洗刷不了身上的疑點。

  外出跑到凡塵之間，隨便找個安靜的地方閉關苦修一段時日，藉助丹藥把自己先提升上去。到那個時候，修為增長過快的現象，有的是方法解釋。

  機緣嘛。

  「唉，擱在其他修仙者身上，都是苦於修行速度提不上去；到我這，卻就為了修為提升太快太明顯而煩惱。修仙，好難啊。」

  當真是任何一步都不能疏忽！

  等血色禁地開啟，為了儘快弄到大量築基丹原材料，參加血禁試煉便在所難免。

  沒辦法，宗門每十年一次的大比已經結束。

  他想要獲得築基丹，要麼等下個十年去擂台上奪得一顆，要麼，只能是血色禁地。

  而要闖禁地，得先有闖禁地的底氣。

  從頭到腳的武裝一波是當務之急的。

  「種植，靈石，坊市...！」

  問題是：

  「我該怎麼提高獲取靈石的效率呢？」

  培植鐵木、杉木、櫟木等靈材？

  還是培育千年靈藥？

  又或者，弄出定顏丹出售？！

  三個選項，互有優劣。

  靈藥者，對於修士的吸引力巨大，千年靈藥更是有價無市。

  哪怕只是最最普通品種的人參、何首烏、黃精等靈植，年份一旦上了千年，同樣能讓大量築基乃至結丹修士趨之若鶩。

  培植這玩意去跟人做交易，收益雖然最大，風險卻也最高。

  以兩株千年靈藥為限，將自身武裝到原著韓老魔同時期水準，應該沒啥問題...才有鬼了。

  一想到原著中那位結丹期的雷師伯，在見到七八百年份的靈草時的眼饞模樣，王離就知道這玩意是多麼危險的燙手山芋。雷萬鶴看在同門的情分，又作為長輩，所以不做小人；別人，可不會跟你客氣。

  寶物動人心啊。

  殺人奪寶最為省錢省事。

  最多催生出一株以備不時之需，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

  定顏丹的話。

  這玩意對於仙道一途看似無用，然而用在對的人身上，其價值怕是不下於一件精品頂階法器。且最為重要的還在於，區區定顏丹，初期之時並不會引起他人的覬覦，只會覺得購買之人腦子有病...

  因此，這個可以有點！

  唯一的難題在於：煉製定顏丹所需的原材料極多，有兩種主料更是需要千年藥齡的才成。

  說來，這些原材料雖然不難尋找，就連凡俗界都能找全；但收集原料植株並讓靈植年份達標，卻是相當繁瑣的事情。

  剩下的一年零八個月，時間上未必趕得及呀。

  想到這，王離不禁眉頭蹙起。

  旋即，目光掃向了不遠處的青霞門。

  看著山道上一張張年輕的面孔，看著他們擔著一桶桶水從山下輕快的往山上跑，看著他們靈巧輕盈的動作，他莫名生出一種怪異之感：

  修仙，不應該是徹底斷掉凡俗的一切麼？

  可為什麼他，不止一次用到凡人的力量了？

  「沒有靈根、無法修仙的凡人，真的一無是處嗎？」

  可他為什麼覺得，最是無用的，反而是那些所謂的仙人呢？

  沒能提高人族的生產力，反而不斷掀起仙道戰爭！

  有本事在內陸跟人內卷，不如去外海開疆拓土啊！

  圍海造陸又不是做不到！

  再不濟，開創第二個星宮唄。

  等回過神來，人已在不知不覺間踏入了青霞門的山門議事大殿內。

  手一癢，就把幾個高層制服，摁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一個個的，屁股都深深鑲嵌在了各自身下的太師椅內。

  「三月內，收集到這些東西，賞你們能夠固本培元的聖藥九花玉露丸和淬血丹各五瓶。半年內收集到這些東西，你們可獲得七瓶聖藥。九個月內收集齊全，亦可獲得四瓶。一年內能收集齊全，還是可以得到一瓶的...」

  他決定，給予青霞門的凡人一次表現自己的機會，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林門主，於你、於你青霞門而言，造化便擺在面前。最後能拿走多少，就看爾等的本事了。」

  殿內，王離看向下方幾人，淡淡道。

  這條件，看似苛刻；實則，與丹藥的價值一比，就算不得什麼了。

  再者，王離本身就從黃楓谷內弄到了大部分相關定顏丹的原料草種，青霞門這邊負責的，連三成都不到。

  「傳說中的聖藥九花玉露丸？

  前輩放心，青霞門自當肝腦塗地。」

  這個凡俗二流幫派的掌門，接受一番教育後，趕忙起身，畢恭畢敬的彎下腰、站在易容成中年模樣的王離身前，雙眼直放光。

  身後的太師椅上，印著的那個大大的蘋果，（屁股印子），無聲的述說著他的心驚肉跳。

  「前輩放心，我等定不叫前輩等太久。」

  掌門身後，另外四位白髮飄飄的太上長老，亦是趕忙起身彎腰一拜。

  又是四個大蘋果。

  「好，作為定金，這五粒九花玉露丸，你們一人一粒。希望爾等上點心，這樣，後續的賞賜必會讓諸位滿意。」

  王離單手一拖，五粒丹丸便到了五人跟前。

  五大高層見狀，又驚又喜：

  「多謝前輩厚賜！」

  有一老者猶豫了一陣，隨之當先服用；待煉化了藥力，蒼白的面容都跟著紅潤了不少...

  「感覺如何？」

  偽裝成中年的王離捋須，雙眼微眯。

  「前所未有的好！」

  這一刻，老者的老臉都笑成了菊花狀。

  狂喜不已。

  其他幾人對視一眼，齊齊精神振奮。

  毫無疑問，丹藥是真的。

  因而，無論是為了自己是否能更進一步，還是為了宗門的更進一步，他們覺得，自己都得認真對待！甚至全力以赴！

  「嗯，收集這些草藥的時候，最好別鬧出太大的動靜；若是惹上什麼大麻煩的話，休怪老夫沒提醒你們。屆時可別指望老夫來給你們擦屁股。」

  交待下事情，叮囑完五人，立馬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這…好快。」

  「如此精湛的輕功，取你我性命當如探囊取物！」

  「可不是？以一己之力隨手碾壓我等五人...」

  回頭瞅了瞅太師椅上的那個大蘋果，心有餘悸。

  「不愧是隨手贈送我等傳說中聖藥的前輩。」

  幾個功力不俗的長老，一時間驚嘆連連。

  「前輩？呵，你們幾個莫不是耳聾眼瞎了？」

  最年長的老者實在沒忍住，嗤笑出了一聲。

  「秦師兄，你什麼意思？」

  被人罵作聾子瞎子，當即有人不悅道。

  「連凡人與仙人都分不清，老項，我說你耳聾眼瞎怎麼了？」

  最年長的秦姓老者沒好氣道。

  「什麼，仙人？」

  這下，沒人還會在意被罵這種小事了。

  「傳令門中萬餘弟子，無論用何手段，三月內找到這些花草！」

  林掌門直接發話，不容置疑。

  由此，三個選項：

  千年靈草只是備選；

  定顏丹的原材料雖沒著落、卻有盼頭；

  千年靈材則不同...

  四五百年的靈材，就可作為築基期之間的主要交流之物，比如用來煉製傀儡等；

  到了七八百年，價值更大；

  千年靈材，相較於千年靈草，價值低不到哪裡去，煉製幾件成套的頂級飛劍法器綽綽有餘。王離自己練不了法器，卻可以轉手給七派坊市中的大型店鋪換取所需之物嘛。

  關鍵是，沒千年靈草那麼扎眼。

  一切，「穩」字當先。

  而幼苗植株方面，他正好幾天前從小陳那裡弄到了新鮮貨。

  ...

  時光匆匆。

  兩個多月後，一株千年靈藥培植完畢。

  且無需矜持、丹藥放開了吃的緣故，他的修為快速抵近鍊氣十一層到十二層的門檻。

  另外，煉製定顏丹所缺的二十多種材料，青霞門也替他找到了好幾種。大都是向其他宗門幫派高價購買等價交換到的。

  絕大多數還都是年份達標的。

  這要換做王離自己去尋覓，累死他也忙不過來。

  之後又是三個月過去，一株千年鐵木成功出土，王離順利邁入鍊氣十二層；不過，煉製定顏丹所缺的材料則仍有幾種沒能找到。

  為此，林掌門還在門內大發雷霆。

  眼看半年期限內是完不成任務了。

  時間越往後，青霞門的觸手也伸得越長。比如，以威逼利誘的手段，從商販商盟身上入手。這一切，讓暗中觀察的王離，雙眼一片雪亮。

  只五人，便撬動了門中成千上萬人；再由這成千上萬人，去撬動更多的人。

  這個時候，當真是「人多力量大」。

  也闡釋了，螻蟻般的凡人，並不是一無是處。

  等到緊隨的又一輪三月之期逼近，林掌門雙眼通紅，又氣又急的摔碎了一地的精美瓷器：

  「廢物！飯桶！

  你們可是上萬人啊！

  找幾株沒啥藥用價值又不稀罕的草藥而已，有那麼難嗎？！

  我養你們何用？」

  這個時候，王離距離基礎功法第十三層的門檻已然不遠，相信再這樣苦修兩三月就能突破。千年靈材也成功催生了第二株。手中煉製定顏丹的原材料，就差最後一味主料兩味輔料了。

  「掌門，這三種花草實在太難找了，再多給屬下等一些時間吧，定能找到的。」

  掌門發怒，負責此事的管事當即慌了。

  「三月又三月，你知道咱們錯失了什麼嗎？」

  林掌門聲音嘶啞道。

  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下方眾人戰戰兢兢，亦有門中的精英弟子眼神飄忽而躊躇。

  人群中的這點微妙變化，林掌門是發現不了的；可出來散心、恰好路過此處的王離，神識捕捉到了！

  「嗯？」

  他雖驚疑，卻並未立馬現身指明。

  而是等到深夜，悄然光臨了這位管事的房間，用催眠術引導此人：

  「說說吧，你向掌門隱瞞了什麼？」

  下一刻，眼神迷離的管事張了張嘴：「東西的線索找到了。」

  「哦？既如此，為何不帶回來？」

  王離眯眼。

  眸中危險之色跳動。

  「因為持有之人來頭甚大，青霞門不可輕易招惹對方；我等知曉此事的幾人，不願眼睜睜看著生咱們養咱們的青霞門自此消亡！」

  「有來頭？說說看，都是些什麼人。」

  王離眉頭舒展。

  「一個是州府的府主千金。此女酷愛的那窩艷麗盆景，便是掌門交待門中弟子不計代價都要找到的花草中的一種，聽說至今已有七百多年的花齡...」

  「可惜初步一番交涉下來，哪怕我等開出千金的天價，這位府主千金不但不願讓出這窩盆景，反而對屬下等江湖人為何要尋找這種花草來了興趣！差點當場拿人。」

  「我等險死還生，自然不能讓青霞門也跟著引火燒身。」

  青霞門，區區二流江湖勢力，連最強盛時期的野狼幫都不如，如何頂得住官府的大肆圍剿？

  當年不可一世的一流草莽勢力野狼幫，在鏡州府官方力量面前，都被打殘至如今只剩兩千幫眾的地方三流勢力了，他們青霞門如何敢惹官府？

  「另外兩個持有者，亦是大有來歷之人...！」

  反正他們青霞門惹不起。

  又都不願與他們做交易，再多黃金都不換那種。

  「為何不告知掌門？」

  王離繼續問道。

  「這事本來是準備告知掌門人的。但掌門最近數月像是著了魔、變了個人一樣，頻繁調動人手，大肆耗費門中的人力財力，就為了收集這麼些供人賞玩的花卉！一旦告知掌門，青霞門必定被掌門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我等身為青霞門之人，雖不能帶給門派繁榮，卻也不能葬送門派的未來。」

  管事迷迷糊糊道。

  「你們不說，總有其他弟子知曉此事後會上報吧？」

  「這片區域就我等幾人負責，其他門人，都被支開去了別處尋找線索。」

  「原來如此。」

  難怪耽擱這麼久。

  「你等就不怕掌門知曉此事後，掌斃了你們？」

  「怕。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等人微言輕，只能用這種方式守護青霞門了。」

  這還真是...

  怪只怪，他的存在，以及那場交易，只有高層五人知曉吧。

  說來，這幾人算不算幫自己省了一筆丹藥呢？

  林掌門等五老曉得內情的話，會不會氣得跳腳？

  「好了，安心睡一覺吧，你們以後不會在為此事煩心了。」

  這個時候，王離看向管事的眼神，多了幾分善意。

  忠心之人。

  哪怕此人是愚忠，也令他分外欣賞。

  為其服下了一枚九花玉露丸後，緊跟著去了另外幾人的房間確認真偽。

  看在這些傢伙幫他省了幾瓶丹藥的份上，便為眾人初步打通了一些經脈，並輔以丹藥之力增持了一些內力。

  江湖絕頂就別想了，武林一流好手還是可以爭取的。

  如此一番，倒是給青霞門添加了幾名隱藏的一流好手，這也算自己留下的一點香火情吧。

  ...

  次日，議事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