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殺人兇手

2024-07-17 13:36:43 作者: 東廂月

  冬日的天黑得格外的快,夜色融融,京山市里最受歡迎的西餐廳里已經客滿。

  VIP包廂里,蘇潼沒有動面前的一口飯菜,坐在她對面的謝文辰察覺到了異樣,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潼潼,是有哪裡不舒服嗎?沒有胃口?」

  蘇潼麻木地搖搖頭:「我沒事,你吃就好。」

  謝文辰起身要來探她頭上的溫度,卻被她躲開。

  「潼潼,你這是怎麼了?」

  以往的蘇潼從來不會對他像現在這般冷淡,自從她今天把自己約到這裡來,就沒再說過什麼多餘的話,就連心聲也沒有兩句,整個人的狀態都很不對勁。

  「我沒事,你坐下吧。」

  謝文辰重新調整了椅子,把面前的餐盤挪開。

  「潼潼,有什麼事要說,我一定會幫你解決。」

  她的眼瞳動了動,終於有了些反應:「真的嗎?」

  謝文辰儒雅一笑:「當然了,你小時候闖了禍,哪次不是我替你收拾的爛攤子。」

  「那我想讓你幫我解決掉一個人。」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是快要滿溢而出的仇恨,仿佛她怨恨的人就坐在眼前。

  「嗯?誰?」

  她很少會提這種極端的要求,尤其是對謝文辰,到目前為止,她主動提出讓他幫忙的事屈指可數,其中一件就是幫她跟沈祁離婚。

  只見蘇潼眸光寒寒,那雙笑起來絕世好看的眼睛裡,此刻卻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疏離冰冷。

  仿佛只是幾天沒見,她的心裡就已經築起了通天高牆,將人世與之相隔。

  「你。」

  她微微啟唇,不帶溫度的字從她的嘴裡吐出,像是一塊寒冰,分毫不差地砸進了謝文辰的心。

  「潼潼,你在說什麼?」

  蘇潼看他還在陪著自己演戲,麻木地扯了扯嘴角,哼出一聲冷笑。

  「別裝了,謝文辰,給我媽換藥的人是你吧。」

  毫無證據的指控,往往不會讓人輕易認罪。

  「潼潼,你是不是傷心過度有些糊塗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聽不懂還是裝不懂?謝文辰,城郊醫院的醫生已經親口承認了,是你指使他換的藥,我媽是被你害死的。」

  開著暖氣的包廂里,窗戶突然被風吹開,刺骨的寒風灌入屋內,將溫暖的氣息全部吹散,只留下一屋子的冷空氣和窗戶被吹得咯吱的響聲。

  謝文辰直視著蘇潼的眼睛,那眼神不是試探,也不是柔情,而是平靜。

  他平靜得超乎尋常,不緊不慢地開口:「怎麼猜到是我的。」

  這句話像是給自己定下了死罪,再無辯解的可能。

  「你說藥沒問題,可是那藥怎麼可能沒問題,你是覺得我會蠢到發現不了裡面混了兩種不同的藥片嗎?」

  冷風拂動她的長髮,明明是冬日的凜冽,卻遠不及她說出的話千分之一。

  謝文辰依舊在笑,他笑得明明那麼好看,做出的事卻是那麼齷齪。

  「不是你蠢,潼潼,是我太蠢了。我以為你會信我說的話,是我太自負了,沒有料到有一天你連我也會懷疑。」

  【真噁心。】

  這是她給他下的最後定義。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媽她對所有人都那麼好,她從來沒欠過誰!」

  蘇潼抄起桌上的空酒杯朝他砸去,未曾想他卻根本沒想過要躲,酒杯不偏不倚地砸中他的額頭,鮮血立刻順著他的臉頰流下。

  他既沒有用手帕止血,也沒有擦去半張臉的血紅,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是啊,她對所有人都好,可為什麼,獨獨對我那麼差。」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鮮血順著臉頰滴在他的手上、衣服上,他伸出沾了血的手指,看著指尖上的一點殷紅,揉搓著將血化開。

  「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你。所有人都說我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偏偏只有她不同意,只有她不喜歡我。

  她總是要我遠離你,不想讓我靠近你,反倒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沈祁把你搶走了,她寧願你嫁給他都不願意讓你留在我身邊。」

  他像講故事一樣平靜地敘述著,窗外吹進來的冷風已經幾近要把他額頭上的血風乾。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就要殺她?」

  「不完全是。潼潼,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我喜歡你喜歡得簡直快瘋了,可是你偏偏不肯多看我一眼,你把目光都留給了沈祁,他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那麼為他?」

  「謝文辰,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

  「不,不是的,就是因為他,讓我下定了要殺你媽的決心。你媽的治療都是在沈家的醫院做的,如果出了事,最脫不了干係的就是沈祁。

  可是啊,我還是低估了你對他的感情,你居然從頭到尾就沒有懷疑過他,反倒是我自己引火上身了……呵……」

  謝文辰的笑轉而有些淒涼,伴隨著風聲一同灌入蘇潼的耳朵里。

  「你錯了,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他。他品行是有些欠缺,但是我知道他做不出這種事。」

  蘇潼的猜測其實有部分來源於她相信溫宜錦的判斷。

  她相信溫宜錦不會看錯人,她也認為沈祁不會做出傷害她媽的事。

  【這麼看來,其實我媽的判斷,是對的。】

  看著眼前曾經斯文儒雅的紳士,現在病態一般地闡述著自己的罪行,她的心像是被吹進來的風貫穿了一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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