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知道她不喜歡苦藥

  她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季嫣睜開眼，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燈映入眼帘。

  她回房間了？

  

  季嫣坐起身來，誰把自己送回來的？

  『叩叩叩！』

  房門打開，徐嫂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一碗湯藥。

  徐嫂把湯藥端給她，不等她靠近，一股苦味溜進她的鼻腔。

  眉頭緊鎖，這藥怎麼這麼苦，傅清宴不會是在裡面下毒了吧？

  季嫣搖搖頭，她從小到大就不喜歡喝藥，特別是這麼苦的。

  這時，傅清宴走了進來，看著徐嫂手裡還端著湯藥。

  「怎麼不喝？」

  看到傅清宴，方才的恐懼感猛然湧上心頭，她不由得發慌冒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下意識躲閃著眼神，搖搖頭。

  傅清宴忽然想起，從小她就不愛喝藥。

  一把拿過徐嫂手裡的湯藥。

  「下去。」

  徐嫂遲疑的看了眼季嫣，似是有些不放心，不過還是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把藥喝了。」

  傅清宴把碗遞到她的唇邊。

  她的臉色蒼白，雙膝的傷口被紗布包裹，細瘦的雙肩還在顫抖。

  季嫣盯著他手中的湯藥，往後退了退。

  明知道她不喜歡苦的東西，還讓她喝苦藥，薄唇微抿著，仿佛在極力壓制著自己的委屈。

  季嫣轉過骨瘦如柴的身子，表達無聲抗議，在轉身的剎那間，眼角落下一滴淚，

  傅清宴蹙眉，看見了她眼角的淚，內心升起一抹煩躁。

  「喝了！我可沒空照顧你。」

  季嫣吸了吸鼻子，指尖鑽進被褥，淚水沾濕了衣襟，「我，我能不喝嗎？很苦。」

  傅清宴神色黯淡，沒有分毫的心軟，「不行。」

  下一秒，他抬手揚起碗，捏住她的兩腮

  看著他這副操作，季嫣懵了。

  趁她愣怔之際，傅清宴毫不猶豫的將湯藥強行給她灌了下去，季嫣掙扎的搖頭，傅清宴見狀抓住她的兩腮，讓她不能左右晃動。

  「不，不要！」

  殘餘的湯藥順著她的嘴角流到脖頸上，傅清宴蹙眉，低頭將剩下的藥喝入嘴裡，悉數餵了進去。

  季嫣挪動身子，嘴裡的藥味把她苦得退縮了，剛想逃開，傅清宴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單手摟住她的腰肢，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唔……傅清宴，不！」

  季嫣難受的嗚咽，她早飯沒吃，就只喝了一杯涼水，這會兒被苦藥折磨得胃裡一抽一抽的難受。

  這一刻，她眼裡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的流下來，難以名狀的痛從靈魂深處蔓延開來，那碗苦藥仿佛致命的毒藥侵蝕著她的身子。

  傅清見她喝下藥，確認她已經咽下去後，鬆開手，心情稍霽。

  算算時間，她是該到上大學的時候，可他始終心懷芥蒂。

  他知道，季嫣一直是想逃離自己。

  可他也清楚，自己不會讓她如願，她就應該在他身邊贖一輩子的罪。

  季嫣低下頭，雙手緊緊的抓著裙角，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肩膀顫抖得愈發厲害。

  看著她那發抖羞憤的難過模樣，哭紅的雙眼，傅清宴眉毛一擰，就那麼想去學校，想逃離他身邊嗎！

  他的眸底閃過一絲失落，整個人像是被陰霾籠罩，像一隻受傷的小豹子。

  許久的沉默之後，傅清宴率先開口。

  「好好休息，暗影會送你去學校。」

  季嫣聽到這裡，愣了幾秒，胡亂擦了擦臉色的淚痕，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真的？你同意了？」

  傅清宴看著她開心的模樣，輕掃了她一眼，「前提是，放學立刻回來，我會安排暗影暗中保護你，在外，你知道該怎麼做。」

  季嫣垂下腦袋，說是保護她，倒不如說是監視。

  她的成績很好，以前在高中更有很多男生追求，但礙於傅清宴的『威壓』，只能敬而遠之。

  想到這裡，季嫣嘆了口氣。

  算了，能去總比不能好。

  季嫣鬆了口氣，才發現身子像散了架一樣，無力的倒在床上，柔軟的大床讓她眼皮沉重，困意綿延，很快睡著了。

  午時，徐嫂站在門外敲敲門，「小嫣，吃飯了。」

  季嫣快速起床洗漱，然後拿上書包下樓，到樓下的時候，傅清宴優雅的坐在餐桌上享用午餐。

  她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的動作，眼睛往上，好巧不巧對上他的視線。

  眼神一顫，慌忙移開視線，拿起餐具吃飯。

  由於她的急促，剛吃幾口就被嗆到了。

  「咳咳！」

  傅清宴掃了她一眼，從容的擦了擦唇角。

  季嫣趕緊拿起水壺倒了杯水。

  「等會我出去辦點事，就在你學校附近。」

  季嫣喝過水後，緩了過來，聽著傅清宴的意思，是要和她一起去？

  幾分鐘後，季嫣用完飯後，和傅清宴一起坐車離開。

  兩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學校門口。

  季嫣剛想開車門，傅清宴摸了摸扳指，深邃的雙眼如滴了墨漆黑一片，「放學我會安排暗影來接你，我知道你不想再回黑屋。」

  季嫣聽到『黑屋』這兩個字，心臟一顫，紅潤的唇瓣緊緊抿著，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怯弱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傅家的黑屋是最陰暗、潮濕、讓人恐懼的地方，她曾在那裡度過了一個寒冷的冬天，光是想想她都不寒而慄！

  傅清宴掃了她一眼，看著她害怕得把裙子都捏皺，心裡閃過一絲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