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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我不滿意秦家

2024-07-17 10:19:16 作者: 醉玉頹山

  夜裡八點。

  黑色轎車停在秦家門口,一通電話,江行止冷冷清清的嗓音,簡單粗暴兩個字,「下來。」

  握手機的冬凝從床上爬起來,「你真的好準時。」

  江行止卻沒回話,聽筒里只剩下打火機擦輪划過的聲音。

  又抽菸,情緒並非很好。

  「江行止,你怎麼了。」

  知道他今天回來,冬凝邊拿手機,邊拉開窗簾,看下去。

  夜色藹藹,江行止懶散倚在車邊,打電話的時間裡,吸了一口又一口煙,神色淡到沒顏色。

  他沒看上來,也沒對她笑。

  端視著孤獨寂寞的男人,他依舊在低頭,叼著煙吞吸,冬凝呼吸微微緊了緊,「你是不是生病了。」

  

  江行止輕輕撣菸灰,低緩地聲線,「不下來我走了。」

  那句話就這麼過聽筒。

  隔空望他,冬凝沒來由一問,「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氣氛靜了兩秒。

  「沒有。」

  黑色西服撐起他英塑的肩線,摻著點菸霧升騰,迷過他江身,微微低著頭,整個人鬆散矜雅,可看他,他都煩透了。

  那樣明顯。

  冬凝有些晃神。

  不記得何時觸他的逆鱗,挑了他的龍筋。

  「很晚了,你先回去睡覺好不好,我已經換睡衣要睡覺了,今天工作很累。」

  這是她的拒絕,既便委婉。

  江行止緩慢扔掉煙,香菸浸啞了喉嚨,低低地,「嗯。」

  很可笑,他生平要什麼有什麼,何至於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掐斷通話。

  江行止打開車門,多一秒都沒停留。

  冷藍調的車尾燈漸漸消失不見,冬凝拉上窗簾。

  車離開太子灣,江行止的守時向來只對商界,也多了一個冬凝,守時回國,卻沒討得好處。

  他沒有想像中的失控。

  沈池曼給過江行止一枚平安符,江行止有多不屑呢,他自己都不記得。

  沈池曼拍戲吊威亞,掉下來兩次摔傷,之後在新京找大師畫符,求了兩個平安符。她會說,江總對我真好,我都沒什麼能給江總,就分你平安符吧,就當把我的平安都分給江總,盼江總一生平安。

  分明笑著接下,可轉身,江行止讓李肆扔垃圾。

  沈池曼出生港城,鍾愛信風水。

  可他命好,他不需要。

  他這一生的平安,怎可能掌控在一根紅繩里,怎可能掌控在一盞慘澹光芒的祈福燈里。

  轎車的油門踩到底,離開杭城。

  隔天。

  冬凝午時下班,開車到江南里,只看到傭人在園裡打理4000平的草坪。

  以及餵金魚的李肆。

  原以為江行止還在杭城,沒在。

  「他不在?」

  「江公子已經回紐約,他父親找他有事。」

  冬凝眼皮莫名有些重,「不是才剛回來嗎,他這麼忙啊,那還不如不回來,身體多吃虧。」

  「是的。」李肆邊說邊掏筆將別墅大門的密碼寫下,「這是密碼,您隨時可以過來。」

  冬凝收起紙張。

  李肆朝她點頭,離開之際,停下步伐,「瑞通其實很忙,不是飛倫敦就是紐約,他以前會來國不過是看一眼老太太,不然你覺得,他待在國內能做什麼呢,總部不在國內,如果不是因為您,他近日不會頻繁回國。」

  冬凝抿唇,看著池裡的五彩錦鯉,「我知道。」

  他在身邊時,國外的線上會議都陪著他調作息,紐約總部大樓三更半夜還要與他連線開會,國際收盤成交量,成交額,大量資金要過銀行。

  冬凝想了想,「同樣看出來,他心情不好,以前,即便工作累也不會對我發脾氣,這一次,大抵是因為我招惹他了。」

  李肆看她低垂的面龐很久。

  「他沒有生氣。」李肆補充,「但是很抱歉,我受僱於江家,不過度參與他的私事,所以,你的問題我無法解答,您要是需要司機,請跟我說,我只有這些職責。」

  「你有空你就去開。」冬凝扭頭離開。

  李肆說好,送她出門。

  -

  紐約曼哈頓,瑞通總部大廈頂樓會議室。

  4米高的裝甲防彈大門打開,高管接連有序走出會議室。

  大門再次關緊。

  會議室內。

  隔斷水簾後。

  江行止靜坐不語。

  他面前,是一盤棋腰鑲嵌滿細碎鑽石的西洋棋,其價比城。

  來自於上世紀歐洲貴族遺留的金銀雙色立棋,王與後,兵與將,篆刻人物栩栩如生。

  棋局走至中局。

  江行止對面坐著的是江政嶼。

  秘書和助理站在身側,匯報財報數據。

  江行止一邊執鋼筆簽字,淡視棋盤一眼,單手動棋,於困局之中全身而退。

  棋面翻天覆地的改轉。

  此刻,江政嶼端直在棋盤對位,手推金方的棋子,「天天回國,想你奶奶?」

  江行止半仰頭,涼笑出聲,「您挺閒。」

  這話,嫌棄管得寬,江政嶼面色不動,「華達拉斯過來的資金,不收。」

  「董事長,溫水。」邊上的秘書俯在江政嶼身側。

  江政嶼沒反應,接過秘書遞來的溫水,品一口,舉止文雅。

  「做什麼都要對得起江家,你爺爺的名聲可不得毀我們後輩手裡。」江政嶼補充。

  江行止修長手指輕慢一推,銀色立棋的將軍雕占據敵方位置,「清楚。」

  鍍金金棋在江政嶼手中,「李肆怎麼不在,不是李肆陪你我不放心。」

  江行止十分淡漠,「他留杭城。」

  簡單四字,為何留杭城意思明顯,江政嶼的表情多了不悅,放下水杯,「我不滿意秦家。」

  實在乾脆。

  江行止無喜無悲,平靜的眸子落於棋局,輕鬆反殺,沒給金色棋方留餘地。

  「您能滿意什麼。」

  江政嶼再看棋局,已經是輸方,權勢漩渦廝殺幾十年,還是不如自己兒子了。

  不過,江政嶼足夠有定氣應對,「見過她,不合適你。」

  「學您?娶門當戶對的官家千金回來放著,沒個幾年就離婚橋歸橋路歸路?」

  江行止聲線不溫不雅,迫人深深的氣場,在玩遍權貴場的生父面前,照舊旗鼓相當。

  甚至多出不受掌控的驕狂與底氣。

  江政嶼眼底划過一絲遺憾,「當年,我….」

  江行止抬眼,極淡的聲音堵住江政嶼的話,「你什麼。」

  你。

  不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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