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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怎麼瞧都是良配

2024-07-17 10:18:07 作者: 醉玉頹山

  一分鐘。

  兩分鐘。

  皮鞋聲漸漸靠近,一步,一步,閒庭信適,只覺得是穩重又不失禮貌的人。

  畫面慢慢在腦海里形成,該是修長筆挺的輪廓,精貴西裝的權重者。

  冬凝呼吸愈漸變急促,酒精攏拉意識困得不想睜開眼。

  隱約感覺到她身上罩下一片陰影,緩緩攏下之際,侵略性十足強。

  一張薄絨毯不溫不熱的蓋她身上,男人溫熱的指尖輕擦過她的鎖骨,鼻尖嗅到,是男人身上輕薄的烏木沉香和冷冽香菸味。

  轉了轉身,冬凝繼續窩睡,甚至貪戀了點那股令人睡眠安穩的烏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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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安全感,這是她大腦下意識提供的想法。

  稀疏里,是冰塊落入酒杯碰擊杯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好像有人在倒酒,是Harewood House的遺酒,烈性朗姆的濃味,亘古而神秘。

  聽不到半點交談聲,卻總感覺後背被人牢牢鎖視,看通了個窟窿。

  可她實在犯困,沒去在意。

  夜色更深,聞到烤羊腿濃郁的孜然味,還沒吃過晚飯的冬凝醒了。

  身上還真蓋了件絨毯,手指捏了捏,冬凝抬頭問沈南川,「你給我蓋的?」

  「你想是誰就是誰。」沈南川將切好的羊排放在她面前,「香著呢,給你留的。」

  沈南川那樣,可不是會給她蓋毯子的人,保准大棉被捂熱她發汗吵醒她。

  無意識的打個哈欠,冬凝揉揉眼眸,看見茶几的菸灰缸,太清楚黃鶴樓的菸蒂,這裡沒人抽限量版黃鶴樓,這煙其實買不到,江行止有。

  不多,兩根。

  有人抽得猛,只相當於10分鐘。

  茶几擺放一杯精美玻璃皿的酒杯,裡面的朗姆酒似乎半點未嘗,冰早就融化,水珠掛壁內口。

  黃鶴樓或許別人也有,不一定得是江行止。

  「這酒有什麼好看的,8萬一瓶大大方方開給一大爺,他都不樂意喝的。」沈南川遞給她一排膠囊,「喏,醒酒藥,早些回家吧,老梁來了。」

  冬凝低垂腦袋,略微涼到蒼白的手指剝開膠囊,就水服了兩粒。

  沈南川說一堆話,她拼湊不出來『那個他』是什麼事。

  有答案,並不打算揭開而庸人自擾。

  「什麼哪個他,你前段時間不是說見這位大爺一面需要排長隊嗎,他這麼容易就來見你?」冬凝一番話說得輕鬆自在。

  沈南川笑到眼尾起輕微的笑紋,「你是不是又做夢啊?」

  是不是夢,冬凝心裡清楚。

  羊腿沒碰。

  冬凝拿包包離開。

  有聽說江公子這兩天在杭城,會見高台的正級領導班子,洽談什麼機密要事吧。

  這種事,她沒打探。

  …

  夜晚9點,深秋露重。

  秦老爺子拄拐杖候在大門,終於看到老梁開車回來,停在門前。

  小凝這丫頭最近回來晚,今天又是去沈家做客看小寶寶。

  自然,秦老爺子心裡懂的這些都是沈南川單方面說辭。

  聞到冬凝身上的酒氣,沈家那小子肯定又帶她去喝酒,秦老爺子只是怒了一下,沒斥出聲。

  又合夥起來騙他這個老頭去喝酒。

  「爺爺,你怎麼不進屋。」

  已經被小丫頭那雙盛滿笑意的瞳仁壓制所有怒火,秦老爺子只是突然笑了一下,「說說,你今天又是從哪回來。」

  聽她強行辯解,「我真的是去大姐家裡玩,看到小寶寶了。」

  知她裝模作樣扯慌,老爺子哼鬍子,繞開話題,「喜歡小孩子?」

  冬凝上前挽起秦老爺子的手臂,「特別喜歡。」

  當了小姨,她最近跟著滿心歡喜。

  「你有沒有想找另一半的想法,有的話,爺爺會尊重你的意思,不是非要你留在秦家一輩子,你大姐,二姐都走了,你再走,爺爺得自己住了。」秦老爺子儘量把話說得委婉。

  冬凝訕笑,「爺爺這是一邊怕我嫁不出去,一邊怕我嫁出去,到底是想要我留在家裡還是嫁人?」

  這個問題,秦老爺子還是難住了。

  老伴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怎樣都要照顧好小凝,曾以為小凝這隻愛哭包有著家裡寵就好,人生短短几十年,總有想愛、相守到老的人,非他不樂意就不允許她嫁人。

  「瞧你,那看上誰了?」

  冬凝嬉皮笑臉地哄老人家,「我可沒打算。」

  秦老爺子舒一口氣,「給你留了晚飯,爺爺今天讓人燉了只雞,左右等不到你回家,這才出門堵你,你最近可是瘦多了。」

  冬凝想要開口,秦老爺子練就的火眼金睛將她堵得啞口無言,「少拿減肥那套應付我,再瘦一兩肉,你明天開始六點半到家。」

  「遵旨——」

  樂呵呵地,有說有笑。

  跟在身後提禮物的管家都跟著笑。

  放眼杭城,秦五小姐可以說是圈裡最美艷溫柔的存在,特別是笑的時候。

  -

  那年冬天。

  冬凝在新京和杭城兩地飛來飛去愈發勤奮。

  有一回。

  回老洋房看小景的時候,正好遇到吳明朗從吳嬸家出來。

  他來借小電驢,去給客戶送餐食。

  客戶是本地人,喜歡吳明朗的手藝,非要吳明朗親自送上門。

  趁他忙,冬凝偷偷離開,買冰淇淋,被吳明朗發現時,她委屈巴巴地舔一口,「不想扔,想吃。」

  吳明朗無奈,沒捨得斥她,還給她多買一個。

  這回,左手右手都有。

  「裹緊外套,我們回餐廳,天冷,還饞冰淇淋,以後誰能管得你了。」

  李肆給江公子開車那麼多年,很少來老街區。

  京A連號牌照的勞斯萊斯從南北高架路下來,趁還在本地,江公子前去見德高望重的大人物,聊些話。

  新京挺大,該遇見的人終會遇見。

  兩側的梧桐樹遮蓋六七分光線,午後陽光烈,江行止有些乏,徐徐掠了眼窗外。

  20路公交車颯然駛過,前方。

  那輛什么小小車的后座位坐著冬凝,手裡拿冰淇淋,輕輕嘗一口,估計太冰,惹得她激顫一下,臉色蒼白到看不見血色。

  這麼冷的天吃冰淇淋?

  她不冷麼。

  她不止不怕冷,甚至想凍醒找知覺,嫌安全頭盔勒,她還想偷偷解開一點點。

  載她的男人會時不時與她聊天,從江行止的角度,能看到那個男人蠕動的嘴型,是笑,是溺愛,是心裡都是她,溫柔入骨。

  確實挺寵她。

  「他們一直走得挺近的。」李肆說。

  吳家不算什麼豪門世家,好歹是不差錢的,家風良好,吳家對秦小姐多滿意,姓吳的靠自己事業有成。怎麼瞧,都是良配。

  這是事實。

  江行止閉目,指骨稍抬,捏著眉尖。

  梧桐樹影越過車窗,錯落其間,時不時打在他側臉,那隻手恍惚重了下力道,青筋攀纏的手背,脈管寸寸分明。

  沉寂幾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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