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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過分

2024-07-17 10:13:18 作者: 醉玉頹山

  劇組開機前,冬凝回了一趟學校。

  美術專業屬清大王牌,研究生畢業卡得嚴,要達三項條件。

  參加專業性省級以上展覽並獲獎和舉辦藝術畫展冬凝研一的時候就已超額完成。

  下半年研三,提前準備論文。

  找到池教授時,池淵也在。

  看見她,面容微微扭曲。

  池教授不清楚其中緣由,沒察覺氣氛僵硬。

  冬凝面色如常,和導師討論選題。

  到傍晚才結束,池教授留她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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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凝婉拒,藉口敷衍,「約了朋友。」

  池教授不強留,叮囑池淵送她到校門口。

  有意製造獨處機會。

  冬凝沒法拒絕。

  還沒畢業,得罪不起導師。

  事情捅開對她沒好處。

  樓道空曠,池淵突然問:「你男朋友真是江行止?」

  那晚他被架出X會所,狠挨一頓毒打。

  乍看傷勢嚴重,實則保鏢極有分寸,都是皮外傷。

  半點證據不留。

  池淵不傻,能讓謝逢青出手,秦冬凝和那個圈子多少沾點關係。

  事後查江行止,半張照片都找不到。

  實在古怪。

  兩人並排下樓,冬凝離他八丈遠,不作聲。

  也不想想,要真是江行止女朋友。

  敢碰一下,能直接把人玩死。

  眼看出辦公樓,池淵橫跨一步攔她面前,態度強硬,「離開他。」

  冬凝反問,「你哪位?」

  哪來資格說這話。

  池淵情緒激動,抬手想抓她肩膀。

  冬凝右手伸進包包,冷聲,「我不敢保證會從包里拿出什麼再給你來一下。」

  顯而易見的厭惡。

  池淵面色鐵青,可心有忌憚,動作生生停下,握成拳。

  「你什麼時候勾搭上他的?」他一字一句質問。

  男人都好面子,占有欲強。

  哪怕從未擁有,也覺得應該屬於自己。

  特別是對手各項條件遠超自身的情況下,憤怒值達到頂峰。

  話很難聽,冬凝卻想笑。

  池淵還真看得起她。

  江行止是那麼容易上鉤的人麼。

  好比最矜貴那條魚,魚鉤塞嘴裡,都能直接把人拉下水再瀟灑離開的主。

  冬凝沉默,池淵不由怒火高漲,話語愈發刺耳,「你喜歡他?知不知道在那種人眼裡,你只是個玩物!」

  冬凝面無表情,「我心甘情願。」

  不喜歡和他睡什麼覺。

  那張臉。

  陷進去,抽不了身。

  池淵氣急敗壞,冬凝沒給他開口機會,特別誠懇建議,「你有糾纏我的功夫,不如趕緊找新工作。真忍心讓池教授退休返聘替你還債?」

  池淵搞砸合作,公司破產倒閉,背上巨額債務。

  戳中痛處,他臉色十分難看。

  同專業教授下課回來,看見冬凝開口就笑言,「小梵谷,什麼時候再貢獻幅作品,我拿給你學弟學妹們展示。」

  「下次一定。」冬凝答得客氣。

  池淵不好再糾纏,她趁機離開。

  -

  國貿。

  高樓鱗次櫛比,繁華如織。

  瑞通(Rattan)大廈位於新京CBD中心,是瑞通控股亞洲區分部,總部在倫敦。

  瑞通控股在資本界始終是傳奇,外界流傳幕後老闆是某位商界大鱷或金融大亨,卻鮮少人真正知曉到底是何方神聖。

  總裁辦公室。

  江行止簽完手頭文件,交給行政秘書,「通知財務總監,兩個工作日內把遣散金髮下去。」

  「是,江總。」行政秘書接過文件,內心還在打顫。

  前不久,江氏旗下瑞通集團亞洲區分部執行總裁突然請辭,高層管理都在猜測誰會接手最高職位。

  無論內升還是空降,議論閒話肯定不少。

  眾說紛紜之際,集團總部給了答案。

  江家長房唯一血脈,江董事長獨子,行九,外界傳言神秘的江公子。

  只聽說,他18歲創辦自己第一家公司,兩年間逐漸瓦解吞併最大競爭對手,做大公司利潤。

  同年,他與董事長簽下百億業績對賭協議。

  當時董事會不少股東等著看好戲,沒想到,江行止大學還沒畢業便已完成合約。

  後來幾年,他陸續壟斷江氏旗下珠寶奢侈品牌、房地產、連鎖商超…

  隨便拎出一項都稱得上功績顯赫。

  27歲,江行止重組名下所有產業,正式入駐總部董事會成為最年輕的一位。

  如今,集團老員工都清楚,江行止涉及江氏多個產業鏈,是最有希望坐上頭把交椅的人。

  只是他常年待在國外,除非總部召開董事會,否則幾乎不露面,導致眾人對其脾性知之甚少。

  有高管曾笑言,瑞通亞洲分部規模堪比總部,難不成還敢輕易裁員。

  可就在今早,剛被擢升亞洲區執行總裁不久的江行止召開高層會議,上至股東下到部門主管,凡是和前執行總裁扯上關係的,直接辭退。

  有人不服,質疑他新官上任三把火。

  會上,江行止眼皮都未掀動,淡淡開口。

  「瑞通不養廢物。」

  大批員工被開,內部空虛飄搖。

  對家等著看笑話,貴公子年輕氣盛,不懂金融界水深。

  沒成想,上批前腳剛走,後腳迅速有人補上空缺。

  董事局大換血,全是年輕班底。

  人事部主管不可置信,挨個調履歷。

  都是江行止從江氏旗下各個公司抽調過來,海外名校畢業,國際背景深厚,頂尖精英人才。

  自此再沒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行政秘書剛轉身,江行止又開口,「今天之內我要看到公司近五年的年度財務報表。」

  「是。」行政秘書後背直冒冷汗,心中為財務總監默哀兩秒。

  江行止看向特助溫珣,「我不想從別人口中聽到任何對瑞通不好的傳言。」

  別人,是被辭掉的那批。

  「明白,我會處理。」

  江行止抬手揉太陽穴,眉梢略顯倦怠。

  溫珣倒了杯冰水,替換他桌上此前行政秘書準備的咖啡,默默退出去。

  老闆不喜歡甜味,加了糖和奶的咖啡等同酷刑。

  手機響,號碼歸屬地倫敦。

  江行止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接電話。

  陽光透進來,整個人籠罩強光中,影子拖得極長。

  那頭喚他,「阿行。」

  江行止嗯。

  「釜底抽薪做的不錯。」

  他哂笑,「跟你學的。」

  沉默會兒,那邊問,「什麼時候回來。」

  他異常平靜,「回去做什麼。」

  「江行止,」態度惹惱對方,「你過分。」

  掛斷電話,手機放辦公桌,摸煙。

  點菸時,窗外折射的光線停在煙盒底部。

  反光,隱約是個字母。

  江行止眯了眯眼,眉心微蹙。

  他拿掉煙,從抽屜拿了盒全新黃鶴樓。

  限量版,一條近萬塊。

  金屬煙盒隨手扔回去。

  他過分。

  良久,一聲淡漠自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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