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你在教育我？

  許墨默默點頭，看得出來，蘇芸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人。

  「結果在外面遊蕩了一年的時間，就被找到了，然後，開始了我悲慘的生活……」蘇芸吐了吐舌頭，「每天被灌輸各種各樣的知識，即使我拼命反抗，也一點作用都沒有。」

  「原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我的生命結束，沒想到在一年之前事情發生了改變……」蘇芸突然一頓，沒有繼續往下說。

  「然後呢？」許墨問道。

  「你確定……還要繼續往下聽嗎？」蘇芸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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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墨看了一眼蘇芸，敏銳的感覺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其實也無所謂……」許墨笑了笑，「但有些事情多一個聆聽者，也不一定是件壞事……」

  蘇芸看了一眼許墨，突然又笑了笑：「你說的也對……」

  「很多細節我已經忘了，我只記得那天的火很大，到處都是族人的慘叫……」蘇芸突然站住，深吸了一口氣，「到處都是鮮血，空氣中都是血腥味，令人作嘔……」

  蘇芸的手，微微顫抖著：「求救聲，呼喊聲，罵聲……連成一片，整個世界，都是火光的顏色……」

  許墨猛得一震，看向蘇芸。

  蘇芸緊緊閉著眼睛，眼淚卻在無聲的流淌而下：「我……躲在柜子里，母親用身體擋住我，父親出門，隨著刀的亮光消失……」

  許墨震驚的看著蘇芸，蘇芸臉色蒼白，感覺呼吸都變得異常的困難。

  「我沒有出去……」蘇芸嘴唇顫抖著，「我看到鮮血流淌，而後昏迷了過去……」

  一股莫名的情緒在胸腔之中迴蕩，許墨內心深處，驚起千層波瀾。

  他張開雙臂，將蘇芸輕輕摟在懷中：「好了，不說了……不說了……」

  「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在我身邊，只剩下了十個族人……」蘇芸靠在許墨的肩膀上，眼淚如同止不住的珍珠，不停落下。

  「不說了……」許墨緊緊抱著蘇芸，一時間卻想不到太多合適安慰的話語，「都過去了……」

  「我本來可以……」蘇芸身體顫抖著，仿佛一片快要破碎的落葉，「我可以不用活著……」

  許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抱著蘇芸，他能夠感覺到，那極致的痛苦，在那小小的身軀當中，來回涌動，無處宣洩……

  「好了，不說了……」許墨低聲重複著，輕輕拍打著蘇芸的後背，「一切都過去了……」

  蘇芸不再說話，也沒有哭出聲音，只是淚水在無聲滑落。

  在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也只有這個肩膀，能夠抗下片刻的風霜。

  許久之後，許墨緩緩鬆開蘇芸，那張滿是淚痕的臉上，充斥著難以磨滅的痛楚。

  「這麼漂亮的女孩，要是繼續哭下去，可就不漂亮了……」許墨擦去蘇芸臉上的淚水，擠出來一個笑容。

  蘇芸強撐著擠出來一個笑容：「你說的對……說出來，真的好多了……對不起。」

  「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許墨愧疚的看著蘇芸，「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

  「其實我也是想告訴你的……」蘇芸看了一眼許墨，「我有想告訴你的理由……」

  「為什麼？」許墨問道。

  「你會知道的。」蘇芸深吸一口氣，「走吧，我們吃東西去……」

  許墨點頭，跟在身後，朝著前面走去。

  遠處的角落當中，海伯看著這一幕，目光冷漠。

  「你不是說任何人都不能褻瀆你們家小姐嗎？」一道略帶玩味的聲音出現，「現在那小子可是抱著你們家小姐，我都懷疑他心懷不軌，你怎麼看？」

  「他是小姐看中的人！」海伯冷冷開口。

  「是嗎？我不信……」聲音再次出現。

  海伯轉身，眼神當中迸發出殺意，指著自己脖子上的葫蘆，聲音冷漠：「把這東西拿開，不然，我會不客氣！」

  乞丐老者笑了笑：「不要這麼大火氣嘛！這裡可是玄雲宗，就算你是蘇家的人，悄無聲息的死在這兒，也不一定會被人發現……」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海伯冷冷問道。

  「不知道。」乞丐老者笑著搖頭，「但是有什麼關係呢？」

  「過去的事情已經成為過往雲煙，你活在過去，也終究無法走向未來。」

  「苦難絕對不會一直存在，但如果無法對苦難進行思考，它也絕對不會一直遠離！」

  聽到這些話，海伯目光冷漠下來：「你在教育我？」

  「我可沒有那個閒心，我跟著你的目的只有一個，蘇芸是我玄雲宗的弟子，我就絕對不會區別對待她，也不會讓你區別對待她！」乞丐老者淡淡開口，「其他人也一樣！」

  「她馬上就不是了！」海伯冷冷開口。

  「那又如何？現在不還是嗎？」乞丐老者笑著說道。

  「哼！」海伯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兩個人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蘇芸明顯沒有什麼興致，許墨也沒有說什麼，兩個人朝著外面走去。

  剛走幾步就看見一個人迎面走了過來。

  「海伯……」蘇芸一頓，突然想起之前許墨擁抱自己的事情，耳根微微有些發燙。

  「小姐！」海伯行禮之後，目光看向許墨，聲音當中充斥著威脅的意味，「小子，我警告你，離小姐遠一點！」

  「你這種卑劣之人，不配和小姐走得這麼近！」

  「海伯！」蘇芸目光一冷，「我說過……」

  「是嗎？」沒等蘇芸說完，許墨有些挑釁的看了一眼海伯，「你真這麼想？」

  「這不是勸告，而是命令！」海伯冷冷開口，「你不過是一個彈丸之地的庸才，以你的身份和地位，連和小姐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做人應該有自知之明！」

  「許墨，你不要聽他的！」蘇芸有些急了，「海伯，這裡不是蘇家，我已經說過了！若是你執意如此……」

  「不好意思……」許墨看了一眼海伯，又看了一眼蘇芸，臉上突然浮現了一抹笑容，「我這人什麼都有，除了自知之明！」

  嘴上說著，許墨上前一步，直接牽住了蘇芸的手：「走吧，我們再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