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若死了，我定會發瘋的

  沈夫人介紹了一番，沈暮就像是不愛學習的學生聽課似的，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這是張大人家的二女兒，叫張灼，年芳十六，她之前有個未婚夫，突然意外身亡……」

  【啥意外身亡啊，明明是他二女兒暴力狂，虐待她未婚夫，被打死了，張大人花了重金才把這件事瞞下來了。】

  【大哥若是娶了她，那豈不是天天家暴？隔三岔五，就看到大哥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還未介紹完的沈夫人，聽到這心聲，差點沒被口水噎著。

  暴力狂？

  活活被打死？

  難怪張大人說了幾門親事都涼了。

  原來還有這種內幕。

  「娘，這個不行，換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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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暮修長的手指在冊子上翻動，直接看下一個畫冊。

  沈夫人也鬆了一口氣。

  娶了那樣的暴力狂，怕是要家宅不寧。

  「你看看這個。」

  畫冊上是一位看似嬌俏活潑的姑娘。

  「這姑娘叫孫茹，剛及笄。」

  【這個更不行，她同性，喜歡女的。】

  【大哥娶了她之後，等於跟沒娶一樣。】

  「……」

  沈夫人嘴角直抽抽，這媒人是當太久，眼拙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往這送？

  沈府家的男人看起來就那麼不挑食？

  什么女人都收？

  饒是溫軟如玉的沈夫人，都有點想爆粗口了。

  「娘，這個我見過，性子和我不太合適。」

  「那下一個。」

  兩人看了有七八個，愣是沒一個合適的。

  沈暮看一個就說不合眼緣，理由都懶得找新鮮的說辭。

  沈夫人徹底麻了，嘴角僵直地扯了扯。

  這冊子也不是非看不可。

  氣呼呼地睨了他一眼，起身離開了。

  見母親放過他了，沈暮鬆了口氣，去逗正在塌上像毛毛蟲一樣努力往前挪的小奶包。

  那個笨拙的模樣，累得通紅的小臉，惹得沈暮噗嗤笑出聲。

  聽到笑聲，沈菀翻個小小的白眼兒，氣得磨著牙齦。

  好氣人，她堂堂藥王，居然連爬都這麼難，還被大哥笑，實在太丟臉了。

  沈暮見小奶包趴著不動了，就知道她生氣了，忍著笑感覺抱起來哄著。

  「小妹好厲害，今天都會爬了，但咱們慢慢爬，不著急。」

  他坐在輪椅上，雙手使力，舉起沈菀。

  沈菀突然被舉了起來懸在半空中，忍不住咯咯笑，小胖手鼓掌著，還要玩。

  玩了好一會兒，小奶包笑得小臉都紅撲撲的了，他才休息。

  小菀兒笑得也累了，窩在沈暮懷裡，開心地吐泡泡，小手趁機放在他脈搏上。

  「……」

  這一摸，可把小菀兒嚇得眼睛都瞪大了。

  【咋回事？大哥回來才多久？體內瘀阻就消失了？阻塞的經脈也疏通了？】

  【沒道理啊，若是大哥能好得這麼快，為什麼原書中到死雙腿都沒治好？】

  【我滴天，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菀兒疑惑中淺淺睡著。

  *

  南苑。

  沈元昊剛回到院子，就看到一襲黑衣女子站在梅花樹下，整個人散發著拒人於外的清冷。

  聽到腳步聲，女子轉過身來，就見巴掌大的小臉上帶著銀色的面具，面具將她整個臉覆蓋得嚴實，只留下一雙璀璨如星光的美眸。

  「七爺，你回來了。」

  她快步走來。

  沈元昊『嗯』了一聲，自從聽到侄女心聲中，心思久久無法平靜。

  他身邊除了大嫂和清漪，沒有任何女子，就連伺候的人都是清一色男的。

  唯獨留夜月色在身邊。

  他知道自己對夜月色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她身上的孤獨和堅韌讓他覺得看到曾經的自己。

  但從未想過，自己對她是因為在意。

  今日小侄女的一番心聲，也讓他了解了自己心意。

  對她種種表現，不是在意，不是喜歡，那又是什麼？

  梅花隨風散落，看著面前的女孩，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像桀驁不馴的小狼崽，渾身上下充斥著排斥和冷漠。

  想到之後的相處，他眸光一時溫柔，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隨後目光落到面前纖細女子盈盈不可一握的腰上，也不知道這腰，能承受什麼樣的弧度。

  似是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沈元昊立刻垂下的眼帘，遮蓋住眸底的波瀾。

  緩了片刻，他輕聲開口：「小菀兒百日了，等這幾天，我帶你去看看她。」

  小菀兒？

  就是沈國公的小女兒？

  夜月色不解地偏頭看他。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帶她去看小菀兒？

  她低頭陷入沉思，雖然自己帶著面具，但畢竟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兒，不知道看到她這副模樣，會不會嚇哭？

  見她沒回應，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沈元昊眸光一動，出聲安撫：「小菀兒膽子大得很，不會害怕。」

  提到那小人精，沈元昊勾唇淺笑。

  他家小菀兒可是很厲害的，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

  又怎麼會怕一個小小的面具。

  而且從她心聲來看，小菀兒貌似很喜歡月色？

  見到月色，小菀兒也會很開心的吧。

  「好。」

  見七爺都這麼說了，夜月色只好應了下來。

  **

  夜色降臨，夜月色如往常一樣，鋪好被褥，準備好次日需要穿的衣物。

  沈元昊目光沉沉的看著她，知道她做這些事，是因為自己當初救了她性命，所以想要報答他。

  若是不知道雙方心意，或許也就隨著她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

  「你過來。」

  沈元昊坐在床邊，對著不遠處的人招招手。

  面前的人以為他有什麼吩咐，幾乎沒有猶豫立刻走上前。

  「七爺有什麼事吩咐？」

  沈元昊拽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面前一帶，一把拽坐到了旁邊的軟塌上。

  四目相對，他眸光幽暗深沉。

  「月色，若我有一天死了，你會如何？」

  夜月色想也沒想地回答：「七爺不會死！」

  「呵，」他輕笑一聲，伸手彈了彈她的小腦袋，「你只需回答問題。」

  「我說了，七爺不會死。」

  七爺不能死。

  也不會死。

  她不敢想！

  若是他死了……自己一定會瘋的。

  生老病死，她或許能接受。

  倘若……被奸人所害。

  那她一定會拼盡一切為他報仇，把那人扒皮抽筋，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