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 青春疼痛過往

  青春總是淡淡的疼痛……

  葉綿綿抬頭仰望著天空，原本的月亮被一絲烏雲遮擋住了，夜幕變得越發的陰沉，風吹來，她冷得瑟瑟發抖。

  她知道，失去了秦烈，這輩子再也沒有人會替她擋風遮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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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她沿著河堤快步往前走。

  在第十一個路燈杆往下拐，穿過馬路便是秦家了。

  這裡是以前的老城區，秦家的老宅就在這裡。

  非常雅致的江南小院，裡面有一幢二層的小洋樓。

  此時，整座小樓沒有一絲光亮，死氣沉沉的，死寂漆黑。

  她伸手推了一下黑色的鐵藝大門，門上掛著大鎖頭，推下去紋絲不動。

  此時，又是一陣冷風吹來，突然就下起了暴雨。

  她微怔片刻之後，這便紅著圍牆壁跑到了秦家的後院門口，扒開那一大叢的紫荊花藤，底下便有一個圓形的洞口，她伸手在裡面掏一下。

  這原本是一個狗洞，以前秦烈養過一隻金毛，那狗狗就是從這個洞裡穿過，而秦烈則會把家門鑰匙藏在這個洞口的背面。

  葉綿綿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伸手在裡面摸索著，居然摸到了一串鑰匙。

  她拿出手機照亮了鑰匙串，一共有兩把，一把是後門的，另外一把是裡面小樓後門的。

  跟以前一模一樣，而且時隔五年，這鑰匙居然也沒有生鏽。

  她用手機作照亮，用鑰匙順利地打開了門。

  進門之後，那大雨竟然傾盆似的瀉下來，她根本無法出門。

  許久，她轉身拿起手機掃了一圈，這大廳里仍舊是以前的模樣，紅木的沙發椅還在原來的位置。

  廳里乾乾淨淨的，桌明幾淨，天花板的燈一絲灰塵都沒有。

  這房子看上去並不像空置了五年，反倒是像有人常住似的。

  她記得秦家以前有一個老傭人叫做權叔。

  難道在秦家搬去美國以後，權叔還留在這裡守院嗎？

  「權叔！」

  她一連喚了幾聲，也沒有人應她。

  說來也是奇怪，她一個在這樣暴雨傾城的夜裡，孤身處在一幢荒廢已久的老宅里，竟然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心裡反倒有的是安穩與踏實，小時候她經常跟秦烈在這裡藏貓貓，所以這裡的每個角落她都很熟悉。

  秦母是個心靈手巧的女人，會做各種好吃的小點心，她最喜歡秦母做的栗子糕。

  每年秋天新栗子上市的時候，秦母總會做上很多，有時候她沒有時間過來，秦烈便會用小飯盒帶上一盒到學校給她。每次都會親眼看著她吃完。

  她閉上眼睛，仿佛仍舊能夠感覺到秦烈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揉著她的髮絲。

  「秦烈，我以後嫁人的時候能不能帶上你啊？」

  「為什麼？」

  「因為這樣我就老有栗子糕吃了啊？」

  「像你這麼饞的丫頭哪有人要？」

  「真的呀，那我嫁不出去怎麼辦呀？」

  「嘿嘿，你要是沒有人要的話，我就勉為其難地娶了你吧！」

  許久，葉綿綿睜開了眼睛，苦澀地揉了揉太陽穴，她上二樓走進了秦烈的房間。

  伸手按下了檯燈的開關，燈居然也能亮起來。

  頓時整個房間裡變得溫馨起來。

  房間裡很乾淨，桌面上的書堆碼得整整齊齊的，床上的被子都疊得有條不紊的。

  這一切都仿佛這裡的主人不曾離開過。

  她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一個相框。

  這是她很久以前送給秦烈的生日禮物，那時候她瘋狂地迷戀著《灌籃高手》里的流川楓。

  所以，這相框裡的秦烈，穿著11號紅色球衣，拿著籃球站在大前鋒的位置。

  陽光下的男孩，是如此的俊朗帥氣。

  以前別人說秦烈是校草，她從來不信。

  而現在，她終於信了，她的秦烈是真的好好看……

  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曾經的過往再也回不去了，她心裡酸澀無比，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去。

  「對不起，阿烈！對不起，我沒有聽你的話，我現在後悔了……我好後悔，我就是傻子。阿烈，你要原諒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夾抽著低低的抽噎聲，漸漸地被外面的風雨聲給淹沒。

  落地窗簾的陰影處，一道身影輕輕地晃了一下。

  哭了許久，葉綿綿這便坐了下來，手指劃著名相框裡男孩清秀的眉目。

  五年了，她的阿烈應該已經長成了男人的模樣了吧。

  她記得上幼兒園的時候，秦烈還像個小姑娘似的，長得白白嫩嫩的挺好看，她就喜歡給秦烈扎小辮子，塗口紅……後來他越來越高，她想要揪他的耳朵都要跳著才能夠得著……那時候她才知道，他跟她不一樣，他不是女孩子。

  想到這裡，她又笑了。

  用手背擦了擦眼淚，低聲呢喃，「阿烈，你要幸福。在美國沒有我這麼傻的女人，你會過得更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沒有一點要消停的意思。

  她有些困了，抱著相框躺在床上睡著了。

  夜深了，外面的雨漸漸地停了下來。

  那道身影從窗簾後面走出來，將被子打開，然後小心翼翼地蓋在她的身上。

  伸手拿走她手裡的相框，這才關了燈。

  次日清晨，葉綿綿很早就醒了。

  她聽見外面有刷刷地的聲音，走到窗子跟前，看到庭院裡有個老人在打掃著。

  她心中一喜，這便立即衝下樓。

  老人穿著黑色的中山裝，乾枯的老手拿著竹掃帚正在將昨夜雨後的落花掃到一起，正是秦家的老傭人權叔。

  「權叔，真的是你？」

  「葉小姐，早上好！」

  對於葉綿綿的到來，權叔似乎一點也不驚奇。

  「權叔，阿烈，阿烈他過得好嗎？」

  其實她剛回國的時候，有開車路過這裡，不過卻是並沒有看到這位老人家的身影，所以也沒有下來過。

  權叔抬頭，看到二樓窗戶後面那一道漆黑的身影，隨後嘆了一口氣。

  「葉小姐，你是不知……五年前，大先生出事被抓了，太太帶著一家人坐貨輪偷渡去美國，結果出了意外，一家人……無一倖免，全部遇難。到現在連屍首都找不著。」權叔哽咽著說……

  葉綿綿聞言頓時整個人都涼了。

  她還以為自己能有補償的機會，原來她的阿烈早已經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