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神聖教會（21）巴特

  高台上的神像已經停止開裂，恢復了威嚴的模樣，

  祝宜又去看神像後側，昨天劃破的口子已經消失不見，粉末卻仍殘留在上面。

  她吩咐鍾夔，「我們接下來要找到聖水的配方，還有哪裡有這些白色的粉末殘留。」

  大教堂每日都會打掃，有粉末殘留說明當日有人在清掃後動過神像，大概率是三名樞機主教，因為教會中樞機主教和大主教是不用幹活的。

  祝宜踏出大教堂的門檻，才驚覺天色已如濃墨般沉重，不是因為夜幕降臨，而是有一大團黑霧在上空盤旋，吞噬了所有的光。原本庄嚴肅穆的教會仿佛變成了地獄中拷問罪魂的刑場。

  三人在尋找線索的同時，鍾夔說出那晚被困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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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晚，鍾夔出去查看發生異變的屍體，追逐間進入大教堂後，忽然發現懺悔室兩邊的門都敞開著，他只是想瞄一眼，卻莫名其妙絆了一跤摔進懺悔室。

  「絆了一跤？」祝宜疑惑，「憑你的身手，應該不至於犯這種低級的失誤……」是因為破壞神像的反噬？可同樣毀壞過神像的希亞並沒有遭遇到反噬。

  祝宜琢磨了一下問道：「那晚你最後一個接觸到的人是希亞吧？」

  鍾夔點頭，「是，他有問題？可他為什麼針對我？」

  「他不是針對你，是想通過你獲取信息。」祝宜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他與我的目的相同。」

  鍾夔瞭然。

  說話間，三人再次來到祝宜藏修女屍體的地方，她的身體仍在這裡，除了有些乾癟外看不出任何變化。

  祝宜盯著她的肚子開口：「你們不覺得奇怪麼？為什么小鎮中的人都大肚子，但是教會中的人卻沒有變化。」

  「我和哥哥猜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教徒獨特的身份光環，一種是他們有治療大肚子的方式，但是藥品不夠。我們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伊爾說出猜想。

  「但是哥哥觀察過，教會中的人並沒有食用過任何特殊物品。」伊爾繼續說道：「無論白天還是夜晚。」

  「看似正常，那就是這件東西已經融入了日常中。」祝宜思量片刻，想到巴特記載中的「聖水」。

  自從黑霧出現在天空上之後，教會內再沒有教徒在外行走，祝宜三人在宿舍區發現了正在屋內禱告的教徒們。

  「仁慈的真神啊，請寬恕我過往的罪孽……」秩序派的教徒一邊哭一邊用針扎自己，很快便將腦袋炸成了刺蝟，與奧德利分外相似。

  他沉浸在禱告中，對祝宜三人的出現毫無所覺。

  祝宜沒有猶豫直接使用了【三顧茅廬】詢問聖水的來源。

  教徒帶著哭腔回答：「大主教怎麼問這麼奇怪的話，聖水當然是真神賜予的水了。」

  「聖水是從大教堂神像的眼中流下，源自於真神對我們的憐憫，所以有治癒疾病的功效。」

  「當然，只有教皇親自加持過的聖水才具有長生的功效。」

  「聖水極其珍貴，我們只有每日早晨禱告結束後才能飲用稀釋過的一小口。」

  祝宜記得每日早餐時，除了半顆土豆確實還有一小杯渾濁的水，她和伊常兩人都覺得這水不乾淨所以一直沒有喝過，原來那就是聖水。

  只是……神像的眼淚？

  伊爾聽後皺了皺鼻子，「我們要觸碰大神像麼？我們會遭到詛咒的。而且找到聖水又有什麼用？我可不信它能讓人永生。」

  「但是它可以治癒小鎮居民的怪病，若是我們將聖水發下去，1000人的目標不就完成了？」祝宜解釋。

  「而且詛咒？可不一定是真的。」祝宜眸光閃爍，拿出了【替身人偶】進行試探。這一刻，她還是感激希亞的。

  【替身人偶】在進入大教堂後馬上變成一個跟祝宜一模一樣的人，飛速跑到大神像的高台上，扒著神像的眼睛仔細瞧。

  神像的眼球光滑濕潤，觸碰之下還有些柔軟，與真眼睛無異。

  人偶猛地使勁推向神像，但是沒有推動。

  站在門外觀看的祝宜疑惑，人偶的力氣應該沒有這么小啊？她問鍾夔：「你之前是怎麼毀掉的大神像？」

  「就用劍就砍斷了。」鍾夔不理解，這不是很簡單的事麼？

  祝宜：「……」

  祝宜將刀扔給人偶，讓她切割神像。神像的外面像包了一層絲狀的膜一樣，匕首輕輕一划就將其劃開，裡面滾落出一堆乳白色物質包裹著的東西。

  黏液與細絲將它纏繞，只露出一雙大睜著的眼睛，落地時，它的眼睛正好看向祝宜所在的方向。

  那是上一次祝宜劃破神像時看見的眼睛！！

  它長著一顆人類的頭顱，脖子下方確是類似白色蠕蟲的身體。粗壯的脖頸上繫著繁複花紋刺繡的木耳邊領結。

  它張嘴，口中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

  祝宜幾人的精神值瞬間下降！

  祝宜捂著頭，試探著問道：「你是普朗鎮長？」

  可惜，系統並沒有傳來支線任務已完成的提示音。

  此刻，它的眼睛卻轉了轉，兩行晶瑩剔透的液體從眼角流下，在落地前因沾染了身上的黏液而變得略微渾濁。

  鍾夔眼疾手快地用一根試劑管接住。

  隨著眼淚逐漸裝滿一整根試劑管，它的身軀也逐漸縮小，最終化為煙塵消散。不一會兒，高台上緩緩出現一顆小小的蟲繭，蟲繭緩慢地長大，重新變成神像。

  祝宜覺得被詛咒的不是毀壞神像的人，而是神像本身。

  與此同時，伊爾輕輕叫了一聲：「糟了，哥哥已經攔不住希亞了，他們正在往回趕。」

  祝宜的肚子忽然咕嚕一聲叫了起來，她趕緊道：「回住處，鍾夔你先不要跟希亞對上！」

  話畢，她的眼神瞬間一變，「希亞！希亞！」

  【當前智力值：13】

  ……

  與此同時，小鎮。

  瀰漫在天空之上的黑霧一縷縷地飄下，其中一縷進入正在傳教的派倫斯體內。

  他不苟言笑的臉上瞬間多出一絲迷茫，整個人怔愣在原地，眼底閃過一絲又一絲奇怪的情緒。

  他曾懺悔的內容，再次進入他的腦海，他以為已經遺忘的罪孽，也再次歸來。

  派倫斯痛苦地哀嚎一聲，朝教會的方向跑去，他腳下的釘鞋隨著他的動作反覆離開再刺入他的腳掌，未等回到教會，他的雙腳便已經扎得稀爛，再也無法行走。

  他趴在地上向前爬行。

  希亞從他身邊施施然地走過，派倫斯伸手去抓他的袍腳，「幫幫我！幫幫我！」

  希亞誇張地擺手，虔誠地向他行了一個拱手禮，「派倫斯大人，這是真神在給你接近他的機會啊，你要抓住、抓牢！」

  他好像也說過這句話……熟悉的感覺帶著往昔的記憶從時空的夾縫中呼嘯來襲，派倫斯愣住，喃喃道：「你好像……一個人。」一個曾經也來過這裡的人。

  派倫斯猛地抬頭，「你是……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