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泄露

  京城，皇宮。

  大太監步伐匆匆的推門走進宮殿，將手裡的信函遞到皇帝的桌案上。

  「皇上，這是蘇侯爺送來的八百里加急。」

  皇帝放下手裡的摺子，嘩啦一下撕開信函的封口，展開信紙看著。

  見大太監還在那裡站著，回頭看他一眼：「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是。老奴告退。」大太監退出去。

  皇帝看了信函上的內容，臉色難看：「怎麼可能？平陽王世子斷不會這麼輕易的死在秦黎辰的手裡。沒有見到屍體，朕不相信。」

  信函上寫著秦驍被秦黎辰殺死。蘇雯瀾為了獲取更多的情報，已經答應秦黎辰嫁給他。另外靖元國想與肅國聯姻的事情。

  皇帝將信紙揉成團。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是極大的打擊。

  文有蘇榮華，武得有秦驍。倒不是說他沒有其他的武將，只是秦驍的英勇是邊境最大的依仗。其他的武將沒有這樣大的威攝。

  皇帝坐不住了。他推開桌案，推著輪椅出去。

  「皇上，可是去貴妃的宮殿？」大太監走過來。

  「朕現在只想清淨清淨。你不要跟著了。」皇帝不耐煩地說道。

  「是。」大太監諂媚地說道：「可是皇上身邊沒有人伺候，老奴不放心啊！要不老奴讓小李子遠遠的跟上，絕對不打擾皇上。」

  皇帝沒有再說話。

  大太監見他的神情，知道這是沒有拒絕，連忙朝旁邊的小太監招了招手。

  小太監得到大太監的提點，遠遠地跟在皇帝的身後。

  皇帝心裡煩悶，也沒有什麼目標，就這樣隨意走著。不知不覺，竟來到了冷宮。

  他本來想回走的，但是聽見裡面有道溫柔的聲音，便忍不住停下來。

  「娘娘，你就吃點吧！不吃東西，肚子會餓的哦！」

  「不吃，就不吃。你們給我吃的東西連狗都不吃。」一道孩子氣的聲音響起。

  「這個不是他們送的，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看，說不定喜歡的哦！」

  皇帝通過門縫看見裡面的少女蹲在地面上，對坐在地上的瘋女人好言相勸。

  「是你親手做的？」瘋女人是先皇的妃嬪，失寵後被打入冷宮，早就瘋癲了。

  少女輕輕地點頭：「嗯。你嘗嘗看。要是不好吃的話，我再重新給你做。哪有不吃飯的對不對？」

  「蘇女官。」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宮女。「你隔三差五的來看她們，還對她們這麼好。這是為什麼呀？她們都是先皇的妃嬪，早就失寵了。你從她們這裡也得不到好處。」

  蘇慕玉輕笑：「人與人之間就只有利益嗎？我隔三差五的過來，是因為皇上是仁慈之君，從來不為難我們這些小女子。我辦差輕鬆，自然有餘力來看看這些失意人。她們是先皇的棄妃。或許曾經也有過輝煌的過去。可是現在誰還能記得她們？我閒著也沒事，就來陪他們說說話。我人微言輕，幫不了別的。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只想讓她們過得輕鬆些。」

  「原來蘇女官總是偷懶不辦差，就是來這裡了。」皇帝推開門，停留在那裡看著蘇慕玉。

  蘇慕玉和小宮女瞧見皇帝，連忙跪下來行禮：「奴婢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往上抬手：「起身吧！」

  坐在地上吃麵條的瘋女人看見皇帝，手裡的麵條就這樣摔在地上。砰一聲，大碗變成碎片。

  「皇上。」瘋女人從地上爬起來，不顧地上的碎片跑向皇帝。

  「小心。」蘇慕玉叫了一聲，還是沒有來得及阻止瘋女人。

  那瘋女人平時光著腳走路，所以現在腳也受傷了。可是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仍然不顧一切的撲向皇帝。

  「天啊！」宮女滿臉驚懼。「她的身上這麼髒，要是這樣撲過去……」

  蘇慕玉連忙小跑著過去。

  在她趕到的時候，瘋女人抱著皇帝不放。

  皇帝沒有推開她，任由她抱著。

  「皇上，你終於來看臣妾了。皇上……」

  「皇上。」蘇慕玉福了福身。「還請皇上大人大量，不要與她計較。她的神智已經不清醒了。」

  「好了。」皇帝拍了拍瘋女人的後背。「近日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好好的梳頭換衣，怎麼沒有以前好看了？」

  「什麼？」瘋女人鬆開皇帝，摸著自己的臉。「我不好看了？我馬上去吃飯，馬上去沐浴換衣。我馬上去！」

  蘇慕玉目瞪口呆地看著瘋女人跑進房間裡。

  皇帝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很吃驚嗎？」

  「她平時沒有這麼好哄。」蘇慕玉無奈。「我想讓她吃飯，十句之中難得聽進去一句兩句。沒想到她這麼聽皇上的話。」

  「她把我當成了想見的人而已。」皇帝說道：「有空嗎？要不要出去走走？」

  「皇上說笑了。奴婢的責任不是就是伺候您嗎？」蘇慕玉不好意思地說道：「皇上不怪罪奴婢，奴婢已經很感激了。」

  皇帝帶著蘇慕玉離開冷宮。

  「你經常過來？」

  「嗯。平時活兒不多，閒著無聊的話就想做點別的事情。有一次經過這裡的時候聽見那位娘娘在哭。我好奇心作祟，進去問她怎麼了。她說那些膳食太難吃了，連她以前養的那隻寵物犬也不會吃這樣難吃的東西。後來我又經過這裡，給她送了些吃食過來。」

  「或許是這裡有什麼牽引著我吧！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來的次數越來越多，就越來越捨不得裡面的人。皇上，你不會怪罪奴婢擅闖冷宮吧？要是皇上怪罪，就怪奴婢一人即可，千萬不要牽連裡面的宮女和娘娘。」

  「行了，剛才你不是說朕是仁慈之君，很好伺候嗎？現在這麼害怕做什麼？」皇帝笑了笑。

  「奴婢沒有害怕。」蘇慕玉不好意思。「皇上，有我大姐的消息嗎？」

  皇帝沉默了一下。

  「沒有嗎？」蘇慕玉見他沉默，失望地說道：「也不知道大姐怎麼樣了。好想她啊！我們姐妹還沒有分開這麼久過。」

  「她總會回來的。你們姐妹會有團聚的一天。」蘇慕玉說道：「最近要不要出宮看看老夫人？想出宮的話，朕隨時給你批。」

  蘇慕玉覺得皇帝今天的情緒有些奇怪。雖說平時對她也算寬容，但是也不見這麼體貼。

  「謝皇上。」蘇慕玉謝恩。

  「行了，推我回去吧！」皇帝說道。

  蘇慕玉驚訝地看了一眼皇帝。

  推他回去？

  平時他從來不讓別人碰他的輪椅的。

  「怎麼了？」皇帝發現她的神情，笑道：「不願意嗎？」

  「不是。」蘇慕玉搖頭。「奴婢遵命！」

  肅城。老嬤嬤端著托盤走進來。

  托盤上用紅布蓋著，看不見裡面的東西。

  蘇雯瀾正在看書，見到老嬤嬤，淡淡地說道：「有事？」

  「這是皇上為蘇姑娘準備的東西。姑娘試試吧！要是不合身，咱們馬上就改。」老嬤嬤恭敬地說道。

  蘇雯瀾放下書，走過來揭開紅布。只見那裡放著鑲滿各種寶石的喜袍。

  「這是……」蘇雯瀾看著這奢華的喜袍，以為自己看錯了。

  「漂亮吧？這可是皇上對姑娘的心意。每一顆寶石都是極其貴重的。最重要的是這件喜袍是皇上親自設計的。」老嬤嬤笑道。

  蘇雯瀾蹙眉，淡道：「東西收著，我等會兒回來處理。」

  「啊，這還能怎麼處理？蘇姑娘……」老嬤嬤見蘇雯瀾走出去，回頭對剛走進來的紫娟說道：「紫娟姑娘，蘇姑娘這是何意？」

  「嬤嬤，咱們做奴才的，主子說什麼便怎麼做，細節就不用過問了。是吧？」紫娟笑著說道。

  「話雖如此。這樣豪華的喜袍，怎麼也不見蘇姑娘露個笑臉啊？皇上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就不感動嗎？」老嬤嬤搖頭。

  蘇雯瀾來到養心殿。

  「這是什麼風把蘇姑娘吹來了？」王公公迎過來，諂媚地甩了一下拂塵。「姑娘找皇上的吧？今日怎麼沒有補湯，空著手就來了？皇上啊，最喜歡姑娘熬的補湯了。最近皇上為了處理朝政，整個人瘦了不少呢！」

  「改天吧！我今天找他有事。」蘇雯瀾說道：「不能進去嗎？」

  「當然可以。您都不能進的話，就沒有人可以進去了。」王公公走過去打開殿門。

  秦黎辰聽見聲音看過來。見到是蘇雯瀾，說道：「見到我送你的禮物了？」

  蘇雯瀾走過去，給他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那樣珠光寶氣的東西真的適合我嗎？」

  「看來是不喜歡了。」秦黎辰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坐著說話。我坐著，你站著。這樣不奇怪嗎？我還要仰望你。」

  「誰要你仰望我？」蘇雯瀾撇嘴。「就是……我不穿那身喜袍。那身喜袍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待價而沽的貨物。」

  「不喜歡就不穿了。」秦黎辰說道：「犯不著生氣。」

  「我沒有生氣。就是……那老嬤嬤說是你親手設計的。我要是不穿，豈不是辜負你的心意？」蘇雯瀾看著他。

  「你喜歡便有心意，既然不喜歡，就談不上心意。無妨的。」秦黎辰說道：「我還有其他幾身，可以換一身穿。」

  「還有？」蘇雯瀾驚訝。

  「當然。我不能確定你喜歡哪種風格。所以設計了好幾身。」秦黎辰道：「這一身不喜歡，再看看其他幾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