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集市

  抵達鎮上時，王大耀沒想到，今天居然是南塬鎮趕集的日子，街道上人來車往，當真是下腳地兒都難找見了。

  這情況讓王大耀始料未及。

  沒辦法，就只好將三輪車找地方停了，下了車，拿上幾個蛇皮袋，在胳膊下隨便一夾，徒步向街市深處走去。

  回家幾天的功夫，王大耀頭髮長出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青光鋥亮造型。

  如今這一身衣著打扮，也是全無什麼形象，一身泥土粉塵地，活脫脫就是個地道青年農民樣子。

  種子商店在街市偏北。

  蝦苗、魚苗商店，在東邊。

  苗圃園子，則在街市西北處，要出了鎮子一段路程才能到。

  得。

  

  左右也是多年沒感受過這鄉里集市的氛圍，王大耀卻也不著急，便隨著人流，挪動腳步，向著前方緩慢行進。

  路過街口，轉進正街時，沿街邊一溜兒，擺了許多賣雜貨地攤。

  最顯眼第一處地攤，有人用大塊的雨布，鋪占了好大片地方。

  地攤上，卻是依次擺放了許多的『嚇人』玩意兒。

  打眼看去，最奪目一樣，便是條成年人手臂粗細的大蛇標本，全身仍保持活著時的靈動造型，猙獰蛇頭被攤主用小竹片支撐著，卻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機關，這蛇頭，隔不幾秒，居然就會左右轉動那麼一下。

  突兀之間，要是在旁的人沒留神，真要給嚇一大跳。

  其次在這地攤上，便是幾棵面盆大小的干靈芝，還有幾根粗壯的虎骨、嶙峋的鹿角、再其他一些個似是而非，讓人叫不出名字來，但卻明顯很『珍稀』樣子的動物標本。

  地攤上另有一顯眼物件，便是那件一米多高，仿佛桶裝純淨水桶粗細的玻璃藥罐。

  藥罐內，多半罐的自製藥水，呈現出淡黃色澤。

  其中清晰可見，藥罐內有隻同樣猙獰的大蛇，另外再有許多的中藥材混雜。

  一個穿著民族服裝，卻光了半條膀子的壯漢，正蹲坐在一張矮凳上，那張典型高原紅的臉膛，表明了壯漢的大致身份來歷。

  壯漢嘴裡嘰哩咕嚕，一邊用很生硬蹩腳普通話，向來來往往的人群，兜售著他的藥材。

  或許，壯漢這有別其他地攤的物品很招人眼球。

  或許壯漢那半通生硬的叫賣聲，更讓四周看客感覺稀奇。

  來來往往的人群，在此間聚集了相當之多，幾乎里三層外三層，好不熱鬧樣子。

  王大耀經過此處時，本沒打算駐足觀望來著。

  卻是楞沒想到，忽然的一陣人潮擠擁，他不想將四周人擠傷到，便下意識向旁避讓，誰知三讓兩不讓之間，居然轉眼到了這地攤最前一層。

  王大耀感覺到剛才這股突兀而至的人潮出現得有點蹊蹺。

  而且似他這般，沒防備著被擠擁到最跟前的當真不少。

  有那麼幾個，差點沒一頭扎倒在地攤之上。

  百忙之中，王大耀順手將離他不遠的幾個鄉民拽扯住，免去了這幾人摔倒之厄。

  儘管王大耀仗義出手，還是有人，不小心中招。

  「哎呀！」

  一聲驚叫，一個老漢，摔倒在地攤旁。

  老漢興許是太不小心，這一下摔倒後，驚叫中，當即又捂住腿，痛苦大叫著。

  驚人一幕出現了！

  這老漢，就見其一條小腿，直接反向擰轉，居然是摔折了。

  老漢的慘叫聲，老漢小腿自踝關節處反向擰轉，整個腳背都轉了個方向的驚人異象，頓時引起周圍人群的一陣恐慌。

  「救命……我腿斷了……剛才誰推倒了我……把我腿摔斷了……」

  嘩啦！

  老漢這慘叫聲，象是有驚人威力。

  四周瞧熱鬧人群，一下子就散開來大片。這種情況，自然不會有人主動認帳，沒辦法，老漢這情況看起來超嚴重，腿都斷成那樣了，天知道要花多少錢才能醫得好。

  王大耀卻沒有象其他瞧熱鬧人群反應那麼強烈。

  他站在地攤邊，目光里透著古怪。

  忽然，便在王大耀這遲愣當口，那受傷老漢，冷不丁慘叫中抬起頭來，手一指他：

  「肯定是你剛才撞倒了我……你別想跑掉……」

  「嘿……」

  王大耀瞧見老漢直接目標鎖定了他，要來訛他，這目光里的古怪，越發明顯了。

  這時，周圍四散的人群里，走出幾位仗義執言之人。

  幾個人自幾個不同方向出現。

  隱然間，卻是完全封死了王大耀逃離的路線。

  「喂！老鄉，你撞傷人了！」

  「你把這老漢，腿都撞折了！」

  「太慘了，老漢的腳背，整個都反擰過去，這是踝關節斷了吧！」

  「啊……疼……疼死我了……」

  老漢坐在地上，滿地打滾，額頭一大片黃豆粒大小的汗珠。

  看模樣，真是很慘。

  王大耀掃眼看了這幾個人，眉毛微挑，正待要說話。

  這時，攤主發話了！

  嘰哩咕嚕……嘰哩咕嚕……

  高原紅臉膛的賣藥攤主，表情很憤怒樣子，似乎也在聲討王大耀，替受傷老漢仗義執言。

  只不過他這滿嘴哇啦聲，旁人沒幾個聽得懂。

  攤主就越發生氣，急躁起來。

  嗖！

  冷不丁間，攤主一個大跨步，到了老漢跟前，然後二話不說，老鷹捉小雞仔般，大手一抄，直接就將老漢抓起來，跟著兩步就回到了攤位內。

  嘰哩咕嚕……嘰哩咕嚕……嘰哩咕嚕……

  攤主很是憤憤不平，指著王大耀哇啦大叫，看樣子是抱怨王大耀撞傷了人還無動於衷，在表示遺憾。

  不過這當口，卻也終於擠出幾句生硬普通話，周圍人聽明白了，知道了意思。

  「呀，他要給老漢治傷？」

  「他說他的藥酒很厲害，專治這類跌打損傷？」

  「他說立馬就能讓老漢的腳踝復原如初，太誇張了吧！這人肯定在吹牛吧！」

  那幾個仗義執言漢子，紛紛在議論著，給一旁看客們做解說。

  鬼知道，攤主嘰哩咕嚕的怪話，他們如何就聽得那麼分明。

  說話間，攤主已經把老漢平放在地，將老漢的受傷斷腳褲管綰起，將老漢那已經變形的腳踝露出，然後就掀開一旁那一米多高巨型玻璃藥罐。

  跟著，攤主用一塊黑糊糊布子，接了些許藥水，將黑糊糊布子敷在老漢的腳踝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