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老皇帝審案

  雲棲枝的表情瞬間一僵，但很快她便恢復過來自己的從容，淡淡一笑道：「怎麼會呢姐姐，你真是誤會我了。」

  「妹妹只是覺得，此事到底和姐姐有關，若是將人交給姐姐你來審，只怕旁人會覺得審訊不公。」

  雲棲枝十分善解人意的提出自己的建議：「父皇，兒媳覺得不若將此事交給三殿下來審，三殿下這段時間幫著父皇管理刑部諸事，想來定是能為父皇分憂，也給姐姐一個公道的。」

  倒是考慮的相當周道呢！

  雲染初不由冷笑，她是覺得自己傻了嗎？

  哦，不對！

  雲染初在心裡默默補充，覺得她傻了的那個人大概不止一個。

  她這個念頭剛落地，老皇帝便先點頭看向了周彥安。

  「此言有理，安兒，你怎麼看？」

  周彥安對此安排當然是求之不得。

  

  他的臉上稍有得色，甚至開始得寸進尺起來。

  「兒臣自當願意為父皇分憂，只是若此案開審，那雲氏便是嫌疑人，兒臣以為……」

  話剛出口，雲謙忠便冷聲道:「三殿下，我兒清清白白，請你注意說話的分寸！」

  周彥安輕笑，敷衍道:「是是是，雲小姐自然清者自清，本宮只是一時口誤，還請雲將軍勿怪。」

  「好了！」

  雲染初一臉無語的朝周彥安丟了一個白眼，不等他生氣，便仰頭朝老皇帝擺出一個嚴肅無比的表情。

  「陛下，臣婦雖只是一介女流，卻也知道名聲之事大過天。若是讓臣婦就這麼擔上一個嫌疑犯的名聲，將來哪怕真相大白，於我雲氏一族而言也會是莫大的羞辱。」

  她這話剛一說完，雲謙忠也立馬附和：「初兒說的是，若是我雲家軍背上如此聲名，定也是要全軍譁然的。」

  雲染初朝雲謙忠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平時覺得爹囂張，這會倒是覺得可以更囂張一點。】

  有了雲謙忠做最好的靠山，老皇帝的臉上立刻露出為難之色。

  雲染初倒是便在此時調轉了話鋒，讓所有人看見她這位雲大小姐有多深明大義。

  「可若此事就這麼輕飄飄的揭過去，百姓定也會有頗多微詞。所以臣婦以為，不若陛下今日便在此親審此案。屆時無論結果如何，相信天下人都會心服口服。」

  既然要搭台子唱戲，那這台子自然得夠大，角兒也得夠紅才好配得上她雲家大小姐的身份！

  雲染初打定了主意，便將目光投向了一邊的景郁。

  下一瞬，人群中立刻響起讓皇帝親審此案的呼聲。

  「好！」

  老皇帝被架到了風口浪尖上，此刻便是想不答應也不行了。

  明黃色的龍袍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老皇帝威風八面的當著所有人鄭重做出宣布。

  「今日朕便權且將你這慈濟齋做了縣衙，親審了此案。若你當真無辜，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可若是叫朕查出來你當真做了坑害百姓之事……」

  他雙眼微微眯起，看向雲染初的目光里多了幾分警告之意。

  「雲氏，你可知會是何結果？」

  雲染初卻是絲毫不懼，她重重的磕了個頭，正色道：「若臣婦當真做了坑害百姓之事，臣婦願意以項上人頭做償！」

  雲染初這邊話音落地，以雲謙忠為首的雲家人也齊齊跪下，面色凝重的向所有人做保證。

  「陛下，若初兒當真做了惡事，我雲府上下，皆願共同承擔！」

  雲家上下一心的模樣令雲染初心頭驟暖。

  她這段時間雖然沒有回家，可也知道自己給家裡惹了多大的麻煩。

  如今父母兄弟沒有一人責怪她，甚至還義無反顧的拿上自己的性命為她做保。

  雲染初的目光再次回到臉色已然變得不大好看的雲棲枝身上。

  她雙唇微揚，用口型朝雲棲枝說了一句話，氣的雲棲枝身子再次一晃。

  ……

  半個時辰後，所有涉案人員全都被齊齊請進了慈濟齋的內院。

  其中的苦主代表是蘇五和六個曾經來慈濟齋問診過的貧民病患，他們看見雲染初的時候都是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樣。

  蘇五的旁邊，還有據說是被「硬拉」來作證的趙大夫。

  為了讓案子顯得更有公正性，老皇帝又派人快馬從刑部找來了一個主事。

  只可惜，並不是上次雲染初熟悉的那個，是個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生面孔。雲染初不認識他，只聽人喚他季珩季大人。

  老皇帝三言兩語便好似勾起了蘇五的傷心事，他再一次聲淚俱下的控訴完慈濟齋是如何害死自己的父親，哭的幾乎就要暈死過去，

  老皇帝看著他這般動容模樣，興奮的嘴角險些就要壓不住。

  他好容易維持住自己的表情，這才端著一副大公無私的模樣問雲染初：「雲氏，對於蘇五的指控，你作何解釋？」

  雲染初聞言，故意愣了愣，隨即一派天真的看向皇帝問：「陛下，臣婦不明白，蘇五之父的死，臣婦為何要做解釋？」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蘇五隨即便跳了起來，指著雲染初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黑心的庸醫！我爹分明就是吃了你們慈濟齋的藥才死的！你還想抵賴不成！」

  「我抵什麼賴？」

  雲染初指著自己，一臉無辜的問：「當日給你爹看病的人是我嗎？」

  蘇五怔住，隨即便反應過來雲染初這是鑽了空子想要狡辯。

  他朝皇帝再次哭訴起來，扯著嗓子安全不顧形象的放聲嚷嚷：「陛下，誰不知道我爹是被慈濟齋的大夫李崇明害死的啊！現在李崇明一走了之，難道慈濟齋不用負責任嗎！」

  雲染初也立刻接過話頭，一臉無所謂的態度道：「陛下，您瞧。這蘇五也說了，害死他爹的是大夫李崇明。」

  她給了翠墨一個眼神，翠墨立刻將李大夫留下的契書遞給皇帝。

  「有契書為證，李崇明雖是我慈濟齋的大夫，可他與我簽的並不是賣身契，只是雇契，按照我朝律法，他害死了人，應該不算是我的責任才對啊。」

  老皇帝找來的這位季大人好似沒有體會到皇帝陛下派他來這裡的深意，一聽見雲染初如此說，立刻便上前應道：「陛下，根據我朝律法，雲小姐所言的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