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婚之夜
2024-07-15 17:38:51
作者: 紅薯糰子
雲染初並非第一次成婚了,可這一次和上輩子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受。
猶記得前世和周彥安成婚之時,周彥安也是對她濃情蜜意說了一堆好聽話。可當夜,他們還未來得及同房,周彥安便被一個懷了孕的姨娘給喚了過去。
然後便是徹夜的等待,直等到紅燭淚盡周彥安也沒有回來。
那時候她告訴自己,她是正妃,便是那些侍妾出盡百寶這也是不可撼動的事實。
可後來她才明白,正妃也好,側妃也罷,便是一個最低等的妾室,只要能於周彥安有用,他都願意用好聽話哄著。
也因此,如今再聽見這些甜言蜜語,雲染初只覺得心平如鏡,掀不起一點半點的波瀾。
她將自己的手從景郁的手中抽出,用最鄭重最誠懇的語調同他道:「殿下,我不需要什麼山盟海誓。也不需要殿下您給我什麼承諾。我只求殿下應我一件事。」
景郁看她表情嚴肅,含笑輕撫她的臉龐,柔聲回應:「好,你說。」
雲染初理清思緒,一字一頓道:「若是有一天殿下厭煩了我,或是覺得另有他人更適合做殿下的妻子,請殿下務必要於我實話實說。」
一語罷了,景郁的臉已經黑了一半。
雲染初大約也知道良辰春宵說這般話委實是很煞風景,可她更清楚,有些話若是不提前說明白,來日裡麻煩的只會是自己。
想到這裡,雲染初再次強調:「殿下放心,只要殿下提出來,到時候我一定不會給殿下添麻煩,會走的很乾脆利落。」
「夠了!」
原本在心裡告訴自己今天一定要溫柔,要冷靜,要有耐心的景郁在這一刻徹底破功。
他惡狠狠的瞪了雲染初一眼,沒好氣道:「雲染初,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自然知道,我……唔!」
雲染初想說的話在這一刻全都被一個灼熱的吻封住。
如火一般的攻勢好似要將她的呼吸全都掠走,她像是不小心躍上岸的魚兒,因為身體的力量被抽空,只得死死的攀住身邊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景郁便是那救命稻草。
他將她緊緊攬入懷中,像是要將她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似的,抵死的纏綿叫人心驚。
一切進行的是那樣恰到好處,景郁忽然覺得,這女人不說話的時候比滔滔不絕的時候可愛多了。
他的手撫上雲染初的腰,柔軟的錦雲紗腰帶在他指尖繞了個圈後被緩緩抽落。
就在這時,雲染初卻忽然制住了他繼續動作的手。
景郁一愣,見她面上泛起潮紅之色,在她耳邊低聲笑道:「害羞了?」
雲染初赧然……這話該怎麼說好呢?
她糾結的望著景郁,好似希冀著景郁能自己看明白她的為難。
可景郁偏就是好整以暇的看她,雖不提下一步卻也沒有半分要罷手的意思,更將她看得更加不自在起來。
雲染初憋得一張小臉都成了豬肝色,糾結半晌,只得吞吞吐吐的開口道:「那個……殿下,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可是……」
她「可是」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在景郁灼熱的目光下丟盔卸甲。
「我今天真的不大方便,殿下您能不能先到廂房去歇一晚上?」
景郁雖不是個流連花叢的性子,可這幾年在上京為了扮演好一個廢物皇子,那些聲色犬馬的事情他也沒少做。
故而此刻,他幾乎只是稍稍愣了片刻便對雲染初的「不大方便」心領神會了。
男人到了這種時候被打斷,當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景郁的表情剎那間變得嚴肅無比,那鬱悶的模樣好似下一瞬就會一把掐死雲染初一般。
「我沒有騙你……」
覺得自己即將大禍臨頭的雲染初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她垂著頭很是抱歉的說:「我也忘記了今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良久,一聲極輕的喟嘆在她耳邊響起。
景郁帶著無奈的聲音便在此刻撩動她的心房。
「罷了,我也不是那等急色之人,你不必這般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是沒事了?
雲染初驚喜的抬起頭,看景郁臉上沒了怒色,立刻笑盈盈道:「多謝殿下體諒!」
景郁的心裡有些不痛快。
怎麼他不在她身邊過夜就是這麼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這女人要不要如此喜形於色?
他心裡不自在,便生了幾分促狹的念頭。
「只是,今晚到底是咱們的洞房花燭之夜。若是我去了隔壁,那明日你爹娘和兩個哥哥約莫要以為我欺負你了。」
景郁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半真半假的說:「我到底是來當上門女婿的,若是成婚第一天就讓岳父岳母不滿意,今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雲染初汗顏……這怎麼還記得上門女婿這一茬兒呢?
她有些遺憾的想,孫如月那幫長舌婦,今天給她們的教訓還是少了!
雲染初有心想給自己的父母說兩句好話,堆起滿臉的笑容討好道:「殿下說哪裡話,我爹娘才不是……」
話未說完,雲染初只覺得身邊的氣息都冷了三分。
她抬眼瞧見景郁那張原本便有些清冷的臉上此刻更添上了幾分陰沉,心下一緊,連忙改了口。
「殿下您看您睡床上,我睡榻上成嗎?」
……
雲染初和景郁原本的計劃,是成了親之後再在雲府住上七天。
這樣一來方便景郁和雲家人聯絡感情,二來也可以讓雲染初有時間把雲謙忠夫婦和雲氏兩兄弟給她準備的一大堆嫁妝給整理打包帶走。
可雲染初真正到收拾起來才發現,她今生的嫁妝豐厚程度真不是上輩子可以比擬的。只七天根本就收拾不完!
雲行遠和雲行止來她院子尋她的時候,雲染初正指揮著下人裝箱打包。
「翠墨,這麼大的瓷器就不要帶了。又不好保存又沒有什麼大用,讓人拿出來吧。」
她像個小地主婆一樣精打細算,翠墨則很有見地的給出自己的建議。
「小姐,這瓷瓶雖是不大實用。可奴婢記著這好像是前代李滄大師的名作。聽說值錢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