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婚之日

2024-07-15 17:38:40 作者: 紅薯糰子

  九月,望日,景郁與雲染初大婚之宴轟動了整個上京城。

  數百丈長的紅綢從質子府一路鋪到了將軍府,沿街更是被景郁命人尋來的各色嬌花布置的花團錦簇。

  雲府為雲染初準備的嫁妝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什麼金玉珠寶和錦被妝檯都不過是小巧,最大的一樣要數那從雲染初出生之日起便命人打造的雕花嵌寶的千工拔步床,一抬出來便晃得圍觀之人都忍不住驚嘆。

  有些懂行的老百姓見到十里紅妝中最後的這張床,忍不住便開始議論起來。

  「別看這就是一張床,那可是費了上千名匠人足足八年的功夫才能造出來的寶貝啊!」

  「這上頭光一顆寶石就夠咱們尋常人家用一年的了吧!」

  「雲家唯一的嫡小姐,嫁的又是天順皇子,這大婚的氣派自然不是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能比的。」

  這些議論正巧便落入了回府赴宴的雲棲枝耳朵里。

  她望著這流水一般抬出府的嫁妝,手中的帕子差點便被揉成了菜乾。

  

  「憑什麼!」

  雲棲枝恨恨咬牙:「那床本是父親母親給我準備的嫁妝!如今竟都便宜了那個賤人!」

  她憤憤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一邊正穿著喜服在滿府晃悠的雲染初眼裡。

  雲染初本不想在今日這般大喜的日子裡同她爭辯什麼,可一走近聽到這麼一句,還是忍不住反駁出聲。

  「二妹妹這話可就說差了,這床是父親母親在我出生之時便備下的,要給的是雲家女兒。那會兒你可還不在雲家呢。」

  雲棲枝一驚,轉頭見雲染初正笑盈盈的在身後望著自己,驚得差點便站不住腳。

  雲染初見狀,趕忙讓翠墨上前將人扶住,隨即笑道:「妹妹可千萬當心著點,姐姐大喜的日子,妹妹若是受了傷豈不是徒增晦氣。」

  眼下雲家其他人都不在身邊,雲染初又著實得意的過分了。這段時間被打壓得快喘不過氣來的雲棲枝心一橫,乾脆將平日裡溫和乖巧的模樣徹底給丟了。

  「很不用姐姐關心!」

  她恨恨的瞪著雲染初,再開口時語調里便多了幾分嘲諷。

  「今日是姐姐的大婚之日,姐姐身為新娘子,還是回繡樓里等著新郎來接得好。這般沒規沒矩的出來見人成何體統?若是被旁人瞧見了,還以為咱們將軍府一貫沒規矩呢!」

  她這邊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了一陣清朗的笑聲。

  「所以說二姑娘算不得雲家正經小姐,當真是不懂雲家的規矩呀!」

  景郁含笑上前攬住了雲染初的腰。

  他今日一身大紅喜服,渾身透出一股與往日截然不同的張揚之氣,那通身的氣派叫人一下有些挪不開眼。

  雲染初怔怔的看著那好似天神下凡的男子走向自己,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撼。

  她知道他平時穿著很低調,但今日才發現,他平時當真是低調過頭了啊!

  「你怎麼來了?」

  雲染初被他攬入懷中,紅著臉低聲問:「你不是在前頭照顧賓客嗎?你過來,男賓席上是誰在看著?」

  景郁勾著唇笑的魅惑,低啞的嗓音里還透著一股微醺:「大哥和二哥都在,我說我不放心你一人在這兒,他們便說前頭交給他們,讓我過來瞧瞧你。」

  他轉頭看向雲棲枝,露出一抹挑釁的笑:「我這不來得正是時候嗎。」

  雲染初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

  「無妨,這裡我一個人能解決。殿下方才應該喝了不少酒吧,我讓翠墨去給你拿醒酒湯?」

  「好。」

  他二人這副情深意篤的模樣著實羨煞旁人,雲棲枝卻是恨的一口銀牙都要咬碎。

  她也不管場合,當即攔住了二人去路冷聲看向景郁道:「景殿下把話說清楚,我怎麼不算正經的雲家人了,又如何不懂雲家規矩了?」

  雲染初朝雲棲枝投去一個同情的目光。

  這個女人為什麼就這麼喜歡自取其辱呢?分明都打算放過她了,還要上趕著來找罵!

  景郁見這女人非要和自己論出個好歹來,只得轉頭朝雲染初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後,景郁這才慢悠悠的解釋道:「雲家乃是將門,岳父大人很早便說過不要自家女兒被當成那養在深閨的花骨朵,要初兒同男子一般能夠獨當一面。」

  他伸手拉住雲染初,嘴角含著一抹脈脈溫情:「故而今日女賓席才由初兒這個新娘子親自主持,而男賓席則為我來操持,意為不拘俗禮,只求夫妻二人共同進退。」

  景郁轉頭,朝雲棲枝嘲諷一笑道:「怎麼,二小姐身為雲家人,連這都不知道嗎?」

  雲棲枝的身子再次晃了晃,雲染初便在此時又往她身上補了一刀。

  「殿下,此事也怪不得妹妹。」

  雲染初笑笑,狀似無意的說道:「畢竟,做妾是沒有資格辦大婚儀典的。妹妹沒有經歷過這些,又怎麼會知道規矩呢?」

  「你們!」

  雲棲枝被氣的七竅生煙,可瞪著眼睛「你們」了半天,卻仍舊說不出剩下的話來。

  雲染初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揚的更深了幾分,景郁卻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好似很喜歡幸災樂禍?」

  雲染初對上他的眼睛,一本正經的否認:「殿下說笑了,我一向良善,怎會有如此愛好?」

  她理了理鬢角,淡淡道:「若是我成心要去埋汰一個人,殿下你一定要相信,那絕對是那個人惹到我了。」

  景郁好笑的點點頭:「那看來得罪你可不是什麼聰明人會做的事情。」

  雲染初莞爾:「自然。我這人可一向很記仇的。」

  景郁看她這一臉認真的模樣,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問:「既然如此,眼下你我夫妻一體,若是旁人得罪了我,不知夫人會不會連著我這份一起給記上?」

  雲染初一驚,驟然想起方才他說是大哥二哥叫他過來的,一下便生出了幾分擔憂。

  她頗為忐忑的望著景郁問:「這……殿下,不會是大哥二哥又為難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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