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養魚

  「海怪需要靠吞食屍體為生，而在吞食的過程中，它們也可以獲得實力上的提升，所以，那些海怪成長的速度很快。」

  「但海怪最危險之處不在於它們的實力，而是在於它們的習性和數量。」

  「你一旦引起了一隻海怪的注意，成為了它的狩獵目標，那一不小心就會招惹來一大堆的海怪，逃無可逃，就算是高階修士，在這種情況下也很難成功逃生。」

  高階修士的靈氣渾厚，但是在高強度的戰鬥之下，又能堅持多久呢？在被一群海怪狩獵之時，就算是臨時吃一些恢復靈氣的東西恐怕也是來不及的，甚至，在這種時候，連分神的機會都不會有。

  蟻多咬死象，強大如大乘期，面對蟻群一樣的海怪，也是十分忌憚的。

  葉清黎問：「如果是這樣，那南溟海豈不是成了海怪的天下？」

  海怪這樣的習性，聽起來頗有點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味道，如此一來，這片海域恐怕十之八九都是海怪了。

  「倒……也沒有。」蒼塵解釋說：「海怪怕光，它們在白日的時候會變得虛弱和遲鈍，而且，總會有妖獸或者其他人為了在擺渡人那裡換到好東西，鋌而走險地去狩獵海怪。」

  有虛弱期，又有敵人制衡，所以海怪的繁衍得到了遏制，沒能成功地霸占整片南溟海。

  葉清黎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海怪會吃同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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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是不吃的，但也不絕對。」蒼塵在南溟海待了非常久，對海怪長時間主動被動的觀察，以至於他知道很多關於海怪的習性，「海怪在餓極了的時候，也會吃同類的屍體，不過我發現，吃了同類屍體的海怪，活不長，它們的身體會出現無法阻止的腐爛。」

  葉清黎道：「那如果這片海域只剩下了海怪，它們豈不是要自取滅亡？」

  不等蒼塵回答，葉清黎低聲道：「擺渡人對海怪的態度，僅僅是敵視嗎？我怎麼覺得，他們在『養魚』？大魚會吃掉海里太多的養料，所以就把大魚殺掉，這樣小魚才能吃到養料，才能長大，如此循環往復。」

  蒼塵的眼睛緩緩瞪大，一臉震驚地看向葉清黎。

  他的反應很快，迅速地想到了某種可能：「你是說，這些海怪是擺渡人有意豢養出來的東西？」

  「不排除這種可能。」葉清黎看向霧蒙蒙的海面，心想，在這裡，就算是白日，又能沐浴多少日光呢？

  「這些海怪的出現和擺渡人有沒有關係我無法確定，但我想，擺渡人現在多半就是在豢養這些海怪。」葉清黎問蒼塵：「你可知擺渡人拿這些海怪的屍體去做什麼啊？」

  蒼塵神情複雜地搖了搖頭：「擺渡人非常神秘。」

  或許是當局者迷，葉清黎所給出的視角，是他從未設想過的。擺渡人居然把海怪當魚養？

  這個猜測實在過於大膽。

  那些海怪，是南溟海最恐怖的捕食者，哪怕它們也有成為獵物的時候，但卻沒人能真的將它們視為獵物。

  而擺渡人，他們雖然神秘，但南溟海，神秘的存在實在太多了，蒼塵此前對擺渡人也有過探究之心，但也僅此而已，並未超脫原本的認知。

  現在經由葉清黎提醒，他才意識到，擺渡人不止是有一點點特殊，而是十分的特殊才對，他們身上藏著大秘密。

  蒼塵猶豫了一下，問葉清黎：「如果擺渡人有問題，那我們去溟海境，還能坐他們的船嗎？」

  葉清黎反問：「但除了擺渡人，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蒼塵想了想：「呃，好像沒有。」

  能安全橫渡南溟海的唯一辦法，就是藉助擺渡人的船，至於御劍飛行，或者用飛舟之類的東西橫渡，那就別想了，根本行不通。

  海面有禁空，飛劍飛舟都只能堪堪擦著海面飛行，而若是這樣，就無法擺脫海里那些存在的威脅，它們會在你防不勝防的時候將你捲入海底，然後成為砧板上的肉。

  反正除了擺渡人，蒼塵沒見過有誰能在海面上長時間停留的。

  「所以，就算是與虎謀皮，我們也只能選擇擺渡人。」葉清黎眼神平靜，眼底則是一片冰寒：「如果他們會對我們造成阻礙，那就全殺了就好。」

  「實在不行，我也有法子安全離開，不必過分擔憂。」

  葉清黎從空間中取出了一枚仿佛由細碎的冰晶拼湊而成的圓球，遞給蒼塵：「這是最近半年我和師父弄出來的東西，它可以帶你進行三次中距離移動，無視任何環境，不需要靈氣。」

  蒼塵接過這顆銀色的圓球，眼神十分稀罕。

  以他的實力，撕開一條空間通道進行一段距離的傳送並不難，但它的厲害的點就在於它無需靈氣。

  在正常的環境和狀態下，它很雞肋，但若是在一些特殊的環境，自己還靈氣枯竭的時候呢？那它就是可以救命的東西啊。

  蒼塵搓搓手，「那個，還有嗎？再給我來兩顆？」

  保命的東西，誰能嫌多啊？

  葉清黎斜了他一眼，「你當這是大白菜嗎？我也只做出了三枚，墨衍一枚，你一枚，我手裡也只有一枚。」

  聞言，蒼塵驚道：「你居然給了墨衍一枚？」

  他們此行危險，一人一枚十分合理，但墨衍如今在聖地，能遇到什麼危險，為什麼葉清黎還要給他留一枚？

  「嗯。」葉清黎沒有解釋，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蒼塵一眼。

  蒼塵懵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小聲嘟囔了一句：媽的，讓你多嘴。

  吃狗糧了吧？

  還能是因為什麼原因啊？他能和墨衍比嗎？她超愛的！

  蒼塵把銀色圓球收了起來，飛快地轉移了話題：「不管別的了，我們先去找一隻大海怪，把擺渡人引來。」

  「我來。」他說著，行至海面，拿出了一隻罐子，將裡頭的東西混著海水爆開，再如一場細雨般降落。

  「雨水」降落的地方，原本沉靜的水仿佛被加熱至沸騰一樣，顏色也從深色變得越來越紅，仿佛是翻湧的血水。

  蒼塵走過之處，皆成血海，他的身影在迷霧中影影綽綽，乍一看，他才是這片海域最恐怖邪性的存在。

  葉清黎見他身上不沾絲毫海水，便也多了一份小心，周身籠罩了一層結界。

  法衣是能防水的，但誰知道能不能防住連蒼塵都要避著的水呢？

  葉清黎沿著海岸走了一會兒，然後停下了腳步。

  她感知到了危險靠近。

  附近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塊巨大的陰影，那道陰影正在朝著蒼塵飛速的靠近。

  葉清黎放眼看去的時候，一道巨大的身影從海面上躍出，在看清楚它的模樣後，她的瞳孔下意識的緊縮了一下。

  那是一條勉強像魚一樣的東西，不過也只是像而已，沒有魚會像它一樣，長著一顆巨大的頭，小到幾乎瞧不見的身體，還有鋼針一樣爆開的尾鰭，一雙滾圓的眼睛白得幾近透明，讓它的模樣更添幾分詭異。

  它在躍出水面後，對著蒼塵張開了它的嘴巴，發出了一道尖銳的嘯聲，那長仿佛將整個頭部都撕開的大嘴裡，密密麻麻，長短不一的尖牙散發出森寒的光芒。

  這模樣長得……真醜，不需要蒼塵介紹，葉清黎就知道它是海怪了。

  形如其名。

  如果膽子小一點的，光是這個外形，就會帶來極強的壓迫感，反抗的勇氣在一開始就會失了一半。

  蒼塵這一手很成功，他真的招來了一隻巨大的海怪，光是體型便已經十分巨大，它一張嘴，那巨大的吸力讓還來不及逃跑的其他存在都被迫朝著它的嘴巴而去。

  很快的，血海的色澤更加詭異，那抹血色看起來更為濃稠了。

  蒼塵也出手了，他的身形在海怪的面前看起來非常的渺小，但是他的每一次攻擊，都能讓海怪痛苦長嘯，這血海中的血，也有了它的一份。

  這海怪大概是合體初期的實力，但因著巨大的體型，合體境巔峰對上它都得小心翼翼才行。

  它很強，但是在蒼塵面前，不太夠看。

  蒼塵沒有乾脆利落的殺了它，只在它的身上造成了一道道又深又大的傷口，讓它發出哀嚎的嘯叫，好引來其他海怪。

  不出意料，幾道龐大的暗影已經朝著他飛快的靠近了。

  其中有一隻似乎是有一點聰明和狡猾在身上的，它沒有和其他海怪一股腦地向蒼塵衝過去，而是獨自地靠近了葉清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