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瞧瞧可喜歡
2024-07-15 12:22:07
作者: 正則君
九和瞅遍了玉髻閣里所有的髮簪,終於揀選出了,一根綠松石的純金髮簪。
絲毫沒有雜色的松綠色寶石,嵌在純金的髮簪上,顯得富貴又持重。
九和覺著這根簪子,極其能襯托出,洛英那身端莊的氣質。
她讓夥計把髮簪,用華麗的錦盒包裝一番,小心翼翼的往懷兜里一揣。
心裡幻想著,洛英拿到髮簪時,一臉欣喜的模樣,興高采烈的出了鋪子。
九和仰著腦袋,滿面春風的對沈文說:
「咱們去魯記醬肉鋪,買醬牛肉。」
沈文與她並肩同行,一聽去魯記,惋惜的回道:
「魯記醬肉鋪有名的很,可是要到下午,申時五刻,才開始賣醬牛肉。」
他思索一瞬,接著提議道:
「不如,我們先去花市。」
「我知道有家賣花的鋪子,店主是一位南邵國的婆婆。」
「南邵國多是崇山峻岭,那裡的人,都很會養殖花草。」
「那家鋪子裡,有不少南邵國的特產花草。」
九和一聽南邵國,立馬與大公雞版圖的西南板塊,聯繫起來,隨即驚喜道:
「那太好了,咱們就去花市。」
「我下午還有帳房的差事要辦,只能等下次,再買醬牛肉和桂花酒了。」
沈文道了聲好,就領著九和往花市去。
花市在外城,可以直接從馬杭街乘坐畫舫遊船,一路沿著河道,直達花市的沿岸。
九和挑了一艘,可以觀景的烏篷船。
船家很是千方百計的挖空了心思。
船腹供顧客遮雨避日的竹篷,兩側織成了鏤空的。
既能穿過透空,觀賞沿岸的風光,又能起到遮風擋雨的作用。
烏篷船上,九和與沈文二人,並肩挨著坐。
九和側身倚著鏤空的竹篷,一臉安逸的享受著微風拂面。
遊船行走的緩慢,還不及沿岸的行人腳程快。
倚著竹篷,可以慢悠悠的觀賞,兩岸的繁盛景致。
九和終於可以,輕鬆自在的體會一把,歲月靜好。
身體一旦鬆懈下來,腦子就止不住的盤轉起來。
這是去外城的水路。
九和驀然想起,第一次出府時,秦松曾告訴過她,出城要查路引。
壞大事了,就這樣直溜出去,被抓了可怎麼辦。
九和忽的支棱起身子,一臉驚慌的,側目瞧著身旁的沈文,急道:
「糟糕,我沒有路引。」
沈文微微側著身子,聞言卻是滿腹不解,平靜道:
「我們不必進出外城,不需要路引。」
九和聞言,慫著眉毛,滿目不可置信的認真道:
「秦大哥說,出內城、出外城,都得查路引,若是拿不出來,就要被盤查挨打。」
沈文聽了九和的說辭,只覺有些荒唐,凝目思索須臾,解釋道:
「只有在特殊時期,進出內城才會查路引。」
「平日裡,只有從外城進京之時,才會查看路引。」
沈文側目,瞧了九和一眼。
見她從一臉出乎意外表情,漸次變成了,滿目的義憤填膺。
他忍不住笑了,細細一琢磨,忽而察覺了,那些話里的奧秘。
笑著寬慰道:
「我猜想,那位秦大哥,八成是怕你偷偷溜出城,沒法子再回來,才會這般嚇唬你。」
九和聞言,滿腦子回憶起,第一次與秦松出府的場景。
恍然間,滿心滿眼的不可思議。
秦松那日,看出了自己想逃跑的心思?
抬手一拍膝蓋,恨聲道:
「可不就是嘛,沈兄,你說的太對了,他就是怕我偷跑。」
沈文瞧九和,氣惱的噘著嘴,眉毛橫成了一條直線。
剎那間,只覺著她此刻,嬌俏活潑極了。
他垂眸莞爾一笑,思量著,應當安慰她一番才是。
伸手從寬袖中,拿出一個細長錦盒,遞到了九和的面前。
九和立時被眼前的錦盒吸引,一臉驚奇的,揚著眸子瞧沈文,訝異道:
「這不是玉髻閣的包裝盒?沈兄拿著這個包裝盒,做什麼?」
沈文溫潤淺笑,目光盈盈的瞧著九和,溫聲道:
「方才在玉髻閣,瞧著這枚髮簪,很適合你今日的裝扮,便買下來送與你。」
「你打開瞧瞧,可喜歡?」
九和只覺腦門嗡的一聲,炸開了一束煙花。
她先是極其不可置信,漸次又激動起來,忙抬手掩著半張臉,目光灼灼的盯著沈文。
震驚問道:
「你送我一根髮簪?」
沈文展著滿目笑顏,緩緩點了點頭,和聲道:
「打開瞧瞧?」
九和小雞啄米似的,亢奮的點著腦袋。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第一份善意。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錦盒。
一根通體脂白的潤澤髮簪,靜靜的嵌在錦盒裡。
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那隻,她拿起來細細觀賞過的羊脂玉髮簪。
其實在眾多髮簪里,九和一眼就相中了,這根羊脂玉的髮簪。
當時只是覺著太素,凸顯不了,洛英那身端莊的氣質。
沒想到啊,自己拿著髮簪打量,被沈文撞見了,竟還買來送自己。
這不是言情劇里的場景嘛。
瞧瞧自己,這身開了光的運道。
難不成,馬上就要,扶搖直上九萬里了?
九和抬起雙眸,目光灼灼的盯著沈文,滿心歡喜的道了句:
「我太喜歡了。」
沈文瞧著九和,一臉雀躍的神采飛揚,心裡也跟著高興起來,笑道:
「你喜歡就好,要不帶上試試?」
九和忙不迭的,點著腦袋贊同,小心翼翼的取出髮簪,揚起手,摸索著往髮髻里穿進去。
兩隻手倒騰了半晌,終於拾掇利索了。
九和對著沈文,晃了晃腦袋,眉開眼笑道:
「好看吧。」
沈文微微側著臉,細細打量一番,用手指了指髮簪,認真道:
「有點歪了。」
話音一落,九和忙抬起雙手,摸索著繼續整理。
兩隻手在頭頂上一頓料理,整頓的髮髻都快散了。
不僅沒有把髮簪擺正,反而落下了,一縷縷凌亂的碎發。
九和那邊,依舊不屈不撓的擺弄髮髻。
沈文見狀,只好抬手制止。
稍稍傾了傾身子,伸出雙臂幫著九和,一絲不苟的,整理起髮髻和髮簪來。
遊船在河面緩行,徐徐的微風掠過身子,渾身漾起一陣舒爽神怡。
正是春末夏初的季節,日頭本不大,可船腹內,兩顆熱灼躁動的心,漸次漂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