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謀劃假死逃生

2024-07-15 12:09:24 作者: 蘇玖小仙女

  「小鳶兒!」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南鳶手一抖,草料瞬間落在地上。

  回頭看去,只見長公主朝她走過來。

  「遠遠的,本宮就瞧見你了,還以為是看錯了人,沒想到,真是你啊!」長公主由掌事姑姑扶著,話語中透露出驚喜來。

  她好像並不奇怪南鳶沒有死。

  南鳶還未從驚訝中緩過神來,便看到長公主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眼神逐漸落到了草料上。

  南鳶想去將草料毀屍滅跡,可卻慢了長公主一步。

  草料被長公主拿在手裡。

  她仔細地看了看草料,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長公主殿下……」南鳶本是想要解釋一下,可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長公主瞧了南鳶一眼,對於她想要做什麼已然了解。

  不過並未聲張,只是揮手讓掌事姑姑下去。

  「這是什麼?」長公主拿著草料看向南鳶,問道:「小鳶兒,你想做什麼?」

  南鳶的手有些顫抖。

  「謀殺太子,這是誅九族的大罪,你不想活了?」長公主壓低了聲音。

  南鳶低著頭,頭上帶的帷帽遮住了她大半個身子,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怎麼不說話?敢做不敢認?」長公主看了一眼南鳶,問道。

  許久,南鳶開口道:「是我做的。」

  「敢承認就好。」

  長公主嘆了口氣,取出火摺子,將草料點燃。

  「謀害太子,本宮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種傻事日後不許做了,知道了嗎?」

  火星子一閃一閃的,落在南鳶眼底,不知是什麼滋味。

  「跟太子吵架了,還是鬧了彆扭,怎麼就動了要殺人的心思了?」

  她並不覺得南鳶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反而還是個不敢見血的人。

  可如今,一個不敢殺人的人卻動了殺人的念頭,還是要殺當今太子。

  說這其中沒點什麼事情,她是不相信的。

  長公主伸手去拉南鳶,觸及到她手腕的時候,長公主愣了一下:「怎麼瘦了這麼多?」

  南鳶沒說話。

  長公主又伸手去掀南鳶的帷帽,南鳶想躲,被她呵道:「別動。」

  南鳶的帷帽還是被掀開了,臉上的疤痕漏了出來,像是一條蜿蜒的蜈蚣趴在臉上,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

  長公主心一驚,又伸手去掀南鳶的衣袖,胳膊上也是傷痕累累。

  顧景珩和南鳶的事情她倒是有所耳聞,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顧景珩提拔起來的那些平民學子一個個地對他口誅筆伐,硬是把太子論了罪,打了罰。

  她是真的搞不懂顧景珩鬧的是哪一出?

  原本朝堂上的人都是太子黨,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他偏偏要提拔一群毫無家世背景,只是有點子墨水的文人來跟他作對。

  他是嫌棄他自己的太子位置做得太穩了嗎?

  話說回來,所有人都說南鳶死了。

  但是她不相信,她絕對不信依照顧景珩的那性子,會讓南鳶死了。

  瞧瞧,現在人不是就在這裡了?

  只不過,南鳶的處境跟她想像的略微有些差別。

  「太子就是這麼對你的?」長公主回過神來,看向南鳶,關切地問道。

  南鳶不知道說什麼,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伸手把衣袖拉下來,又重新戴上了帷帽。

  似乎這樣,就可以把自己偽裝起來,給自己保留幾分顏面。

  長公主瞧著南鳶有些心疼,嘆了口氣:「真是可憐。」

  「本宮能幫得了你一次,幫不了一輩子,這事若是讓太子發現,別說你了,你全家一個都跑不了。」

  南鳶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若什麼都不做,她家人的頭頂上也還是懸著一把利刃。

  顧景珩陰晴不定,指不定什麼時候,那把刀就會落到她家人身上。

  所以她在賭,賭顧景珩會死,會沒有機會對她家人動手。

  到那時,她也會把命賠給他的。

  兩不相欠。

  「多謝長公主殿下。」南鳶握緊了拳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

  不能想,一想就要發瘋。

  「想好以後怎麼辦了嗎?」長公主又開口問道:「還想謀害太子?」

  長公主戳穿了南鳶的心思。

  沒錯,她並沒有放棄。

  只要她待在顧景珩身邊,總有一天,總會有一次機會,只要有一次機會,她就能讓顧景珩再也不能動她的家人。

  長公主四處看了看,拉過南鳶的手,低聲道:「可憐見的,真是一對冤孽。」

  「景珩畢竟是本宮的親弟弟,按理來說,本宮是不該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的,可,你也是個可憐人。」

  「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本宮也都聽說了一二,是景珩的不對,原本你過得好好的,是他非要橫插一腳,破壞了你的姻緣也就罷了,還害得你沒名沒分的跟著他,如今更是……遍體鱗傷。」

  南鳶暗暗攥緊了手掌,指甲嵌進皮肉也渾然不覺。

  是啊,明明她都已經很努力地避開他了,可是他還是不放過自己。

  她現在不人不鬼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拜顧景珩所賜。

  既然如此,那他們就不死不休吧!

  瞧見南鳶眼底瀰漫起來的恨意,長公主眼神微暗,繼續說道:「罷了罷了,還是本宮去勸勸景珩,即便是不能好聚好散,也得對你好些。」

  「你瞧瞧,好端端的一個人兒,才跟了他多長時間,就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長公主作勢要走,南鳶攔住了她,道:「殿下,別去了,沒有用的,他不會放過我。」

  若是能放手,早就放了她了,何至於此?

  長公主反手握住了南鳶的手,說道:「要不,你跑吧?本宮在郊外還有一處宅子,裡面有駿馬有銀票,你拿了便走,走得遠遠的,讓太子找不到你。」

  「這樣,你也就不用再害他,他也傷不了你,兩方安好。」

  南鳶不是沒動過這樣的念頭,但是談何容易?

  更何況她全家都在京城,她若是跑了,置她的家人於何地,顧景珩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們?

  她現在乖乖地待在他身邊,他尚且不滿意,若真的跑了,後果不堪設想。

  除非……

  南鳶眼前一亮,若是她死了呢?

  自然不是真死,而是讓顧景珩以為她死了,就像他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一樣。

  這樣,是老天不眷顧她,跟她沒有關係,跟她的家人也沒有關係。

  她不用再去害顧景珩,也不用把命賠給他了。

  多好。

  「小鳶兒,怎麼了?」長公主瞧著南鳶。

  南鳶斂了斂神色,搖頭道:「沒……沒什麼,多謝長公主殿下關心,我不會跑的。」

  她不是不相信長公主,只是沒必要把她扯進來。

  若真是之後東窗事發,豈不是白白連累了長公主?

  「唉,罷了,不說這些了。」長公主瞧著南鳶的眼神便知道她是聽進去了,也就不再多說,以免惹她懷疑。

  她轉了個話題,說道:「本宮也快要生產了,到時候你來替本宮坐鎮,以保本宮腹中胎兒無礙,如何?」

  聽到這話,南鳶心神一震。

  「殿下何時的產期?」南鳶有些緊張。

  「怎麼了,小鳶兒,怎的這般緊張?」長公主有些好笑,是她生產又不是南鳶,怎麼瞧起來,南鳶倒是比她還要緊張些許?

  南鳶確實是緊張,前世長公主就是在生產之日,血崩而死。

  但是之前,長公主的胎一向安穩,身子也很好,怎麼可能會血崩而死?

  她記得這其中是有些緣由來著,前世還是顧景珩處理的,只是她問,他一直沒有說,但隱約知道,是被人給害的。

  「婦人產子,向來是九死一生,殿下一定要注意身邊人。」南鳶雖然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如何,但是她還是想要提醒一句,希望可以幫上忙。

  「還有藥材什麼的,殿下也一定要多備著一些。」

  長公主本是無所謂的,但看著南鳶這般認真的樣子,也不免上了心,說道:「好,這幾日駙馬也要回京城了,正好讓他陪著本宮。」

  少時,她瞧著駙馬長得好,便選了他做夫君,誰知他懦弱無剛,越瞧越心煩,嫌他礙眼,便將他打發出了京,養了些順眼的男寵在長公主府。

  現如今,她要生產了,駙馬不在跟前是不行的,白被人說了閒話去。

  有他回來震一震那些男寵也是好的,不然他們爭風吃醋,吵鬧得很。

  「好了好了,小小年紀,別學太子那般心機深沉。」長公主開口道。

  一聽到顧景珩,南鳶試探著問道:「太子心機深沉?他最近可是在忙些什麼?」

  他得忙些,再忙些,不然她可怎麼逃啊?

  長公主的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坦言道:「最近啊,他在提拔一些寒門士子,那些人專門跟他作對,這些年好不容易經營好的一些好名聲,全毀在那些文人的嘴上了。」

  「就這樣,他還提拔那些人呢,純屬自己給自己找事做,可不得忙得不可開交嗎?」

  寒門士子?

  南鳶知道顧景珩想要做什麼,他可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做,他是想給自己多一個保證。

  若是這朝堂上只有顧景珩自己的聲音,那該多可怕?

  一個錯誤的命令發下去,即便是有人看出來了,也沒人說不行,那他這個太子養著這群臣子該有多失敗?

  他一方面想要忠臣,想要真正為百姓執筆的人,他還想用這些忠臣去打壓那些老舊世族,可不就得使勁地提拔嗎?

  科舉好像也就是這時候開始的吧?

  不過前世好像沒有成功。

  她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等,等到所有人都向他施壓,等他不得不出面處理的時候,就是她假死離開的時候。

  他是一個好太子,未來也會是一個好皇帝,只是對她不好罷了。

  「那殿下可知……」南鳶還想要再問一些細節,好確定自己計劃的實施。

  卻不料,顧景珩這個時候回來了。

  「阿姊怎麼來了?」顧景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們身後,突然出聲,讓南鳶渾身僵硬。

  「可是站太久,讓風吹得冷了?」

  顧景珩將自己身上的大氅擁在南鳶身上,順帶著將她從長公主身旁撈到了懷裡。

  南鳶躲了躲,和顧景珩移開了一些距離。

  顧景珩看著南鳶的眸色暗了暗,到底沒多說什麼,只是落在南鳶腰側的手指緊了緊。

  「我今日想來馬場給你未出世的外甥選只小馬駒,還沒進來呢,就看到你的人把這兒給圍了,更是好奇的不行,還以為你在這裡做些什麼呢?」

  「這不,瞧見小鳶兒了,我才……」

  「我看到長公主殿下了,便過去說了幾句話。」南鳶主動說道。

  長公主聽到南鳶的話茬,知道她是在給自己解圍,連忙接了過去,說道:「我們說兩句話,你也要管?」

  顧景珩垂眸,目光在南鳶身上流轉,肯主動跟他說話了,不錯。

  「阿姊說笑了。」顧景珩看向長公主,主動說道:「阿姊有時間了,可以多來太子府轉轉,讓阿鳶陪你說說話。」

  是陪她說話,還是讓她陪南鳶說話,怕是你自己心裡才清楚。

  雖這般想著,但長公主並未說出口,只是說道:「那不如讓小鳶兒去我府上住段時間,保證給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顧景珩低頭瞧著南鳶,拒絕道:「還是不了,又挑食又認床,你養不好。」

  南鳶閉了閉眸子,藏下眼底諸多情緒,更加堅定了自己要離開的想法。

  她不是一件貨物,隨意地讓人談論買賣,沒有半分尊嚴與自主。

  不喜歡,很厭惡他們這麼說。

  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南鳶皺了皺眉,被顧景珩瞧見。

  他道:「阿姊,今日就不陪你聊了,改日你來太子府,我再招待你。」

  說著,顧景珩便將南鳶抱在懷裡往外走去。

  他不是打橫抱的南鳶,而是像抱孩子那般抱著她,讓她的頭埋在自己脖頸處,給她擋著風。

  「可是被風吹著,頭疼?」

  南鳶胡亂地點了點頭,不想跟他多做糾纏。

  聞言,顧景珩走得愈發快了。

  「殿下何苦幫他們呢?就讓他們鬧,鬧得太子焦頭爛額,不才好嗎?」顧景珩等人離開後,掌事姑姑走到長公主身邊問道。

  「你懂什麼?」

  給馬兒下藥,讓馬兒發狂將太子摔下來,這種淺顯的計謀她能看出來,顧景珩就一定也能看得出來。

  即便是看不出來,依照顧景珩的身手,還能栽在一匹馬身上?

  簡直笑話。

  南鳶不知道她自己的優勢是什麼,她可清楚得很。

  顧景珩喜歡南鳶,在乎南鳶,那就是南鳶最大的優勢。

  南鳶想跑,顧景珩能看出來,但也絕對不會阻攔南鳶,因為他太自信了,他覺得南鳶跑不出他的手掌心,想讓南鳶自己試試,斷了南鳶這個念想。

  只憑南鳶自己自然是跑不出顧景珩的手掌心的。

  但有了她,那可就不一樣了。

  必要時候,她可以幫一幫南鳶,讓南鳶跑得遠些。

  那時,顧景珩必定方寸大亂,追將出去,顧及不到京城的事情。

  他心性大亂之時,就是她出手的時候。

  一出手,便讓他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另一邊,顧景珩將南鳶抱上了馬車。

  一路上,南鳶都很沉默,無論顧景珩怎麼討她歡心,她都隨便的應付過去。

  到家後,顧景珩把南鳶送回了屋,讓人好好照料她。

  自己則是回到書房,處理今天早朝剩下的爛攤子。

  「主子,這是今日呈上來的所有摺子。」阿七將奏摺放在顧景珩面前。

  顧景珩鮮見的沒有看摺子,而是看向了阿七。

  未語。

  眸光在阿七身上掃視,冷淡疏離。

  「主子……」阿七即刻跪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家主子發現了什麼,但是他能從顧景珩的眼神里感覺出殺氣。

  難不成是他什麼地方漏出破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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