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抑鬱成疾

2024-07-15 12:09:12 作者: 蘇玖小仙女

  「呀!怎麼傷成這樣?這樣好看的容貌,毀了多可惜啊!」

  醫女瞧見南鳶右臉從耳後到嘴角的那道長長的血痕時,驚呼出聲。

  南鳶聽聞此言,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呆呆的坐在床邊。

  她的眼睛看著地面,那裡好像有一灘血跡,血泊中好像還躺著一個人。

  「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南鳶怔怔的問道。

  醫女一邊給南鳶上藥,包紮傷口,一邊順著南鳶的視線看過去,地面上乾乾淨淨的,哪兒有什麼東西呀?

  「沒有啊。」醫女如實回答,然後叮囑南鳶:「這藥早晚一次,不然你這臉上可是藥留疤的。」

  醫女將藥交給身邊伺候的侍女,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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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沒有呢?」

  「明明就在那裡。」

  南鳶喃喃自語,目光仍舊盯著那灘血漬發呆,心中卻不停的想著: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都看不到?

  夜深人靜。

  南鳶躺在榻上,久久難眠。

  一盞昏暗的小燈放在床頭,映得南鳶的臉色更加蒼白。

  突然,門被人推開。

  南鳶還未回過神來,便被人扼住脖頸,撕扯著身上的衣物。

  南鳶嚇壞了,拼命掙扎,手腳並用的踹打來人。

  來人的動作粗魯野蠻,一點憐香惜玉之情都沒有,一把將南鳶摔倒在床上,提起她的腿,沒有半分溫情,兇狠的衝撞。

  「啊……滾開……別碰我!」

  南鳶痛苦的大喊,淚水已經溢滿眼眶。

  顧景珩冷哼一聲:「又是這招,演的不累嗎?」

  顧景珩伸出一隻手,輕浮的拍了拍南鳶的臉頰:「把你那不值錢的眼淚收起來,這招對孤沒用。」

  南鳶不敢置信的抬眸,淚眼婆娑的望著顧景珩,身子疼得厲害,偏偏顧景珩還不肯饒過她,繼續折磨她。

  「顧景珩……不要這樣,我怕,你弄疼我了……」南鳶哭訴道,身子劇烈顫抖,說出來的花都是斷斷續續的。

  「怕?」顧景珩勾唇一笑,眼底閃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現在才知道怕?」

  「背著孤偷人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

  南鳶哭得更厲害,眼睛通紅,身子不停的扭曲顫抖。

  顧景珩看到這樣楚楚可憐的南鳶,心底怒火更盛,他提起南鳶纖細修長的雙腿,放在肩上,惡狠狠的問道:「他到過這裡嗎?」

  南鳶一絲快感都沒有,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疼痛和屈辱。

  「我疼……」南鳶哽咽道,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枕巾上,暈染出一朵朵艷麗的淚蓮花。

  她的眼中滿含絕望和淒涼,卻絲毫沒有讓顧景珩的心軟下來,他依然冷酷的看著她,仿佛她就是一件沒有生命的木偶娃娃,毫無生氣。

  「裝,繼續裝,孤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顧景珩衝撞得更猛,力道幾乎要將南鳶的腿碾碎,疼痛襲遍全身。

  南鳶疼得要暈過去的時候,顧景珩便死死的按住南鳶小腿上被瓷片割出來的傷口,硬生生的讓她清醒過來。

  暈過去,清醒,清醒,暈過去……

  反反覆覆,一遍又一遍的凌虐,南鳶已經麻木了,她甚至連疼痛的感覺都已經消失了,唯一能夠感受到的便是絕望。

  南鳶咬牙忍著疼痛,不再開口求饒。

  沒有用的,他不會憐惜她的,開口求饒得到的只有羞辱。

  南鳶別過頭去,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撒在地面上。

  白皙的月光慢慢的變成了血紅色的鮮血,血泊中依舊是那個慘死的女人。

  不過這次,南鳶瞧見那女人的面容了,是她自己。

  死的人是南鳶。

  這場折磨直到清晨才結束,顧景珩鬆開南鳶,整理好衣服。

  「南鳶,孤警告你,孤的耐心有限。下次,你若是再像一條死魚一般惹孤厭煩,孤就斬斷你哥哥一根手指。」

  「你也知道,御林軍遇到危險很正常。」

  「不著急的,你有十次,哦不,九次機會跟孤犟。」

  南鳶聽到這話,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絲毫不懷疑顧景珩說的話是真的,若是自己真的做錯事,顧景珩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斬掉她哥哥一根手指。

  「不……我……我聽話……」南鳶顫抖著聲音說道。

  顧景珩唇角揚起一抹殘忍嗜血的笑容,他勾起南鳶的下巴,道:「笑。」

  南鳶立刻咧嘴笑了起來,可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顧景珩看到南鳶勉強擠出的笑意,心裡更添怒火。

  「起來,伺候孤穿衣。」顧景珩冷聲吩咐。

  南鳶不敢違抗,趕緊下了榻,腿兒都在打顫,站都站不穩,可是卻不敢違背他的意思。

  顧景珩坐在床沿等著南鳶。

  南鳶小心翼翼的拿起被子遮蓋在自己不著寸縷的身子上,然後跪坐在顧景珩面前,幫他穿戴。

  顧景珩看著低眉順眼、卑微至極的南鳶,心底更是不爽。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氣什麼。

  穿戴妥當之後,顧景珩冷漠的甩手離開。

  南鳶癱在榻上,大口大口喘息。

  一夜的折騰,讓南鳶疲憊至極,渾身都像散架一般酸軟。

  顧景珩走後,南鳶一動不動,任憑自己躺在冰涼的榻上。

  "咳咳。"

  南鳶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的嗓音嘶啞難聽,仿佛破鑼一樣。

  南鳶的身子癱軟在床上,目光渙散的望著地面上的血跡,嘴角露出一絲嘲諷而又絕望的弧度。

  地上那個女人,就會是她最後的下場,或早或晚。

  南鳶鬆開手,手心赫然出現一些血色。

  她,咳血了。

  太子府的下人們,慣是會見風使舵的。

  月苒被顧景珩關了下去,不讓她們主僕見面。

  瞧見南鳶不受待見,伺候的人便愈發的懶散了。

  南鳶臉上的藥,好幾天都不見人來換。

  吃食,更是隨意的丟棄在屋裡,任她自生自滅。

  南鳶也不在意,她每日守著一盞昏暗的燈火,緊關著門,看著那燭光搖曳。

  她怕黑,所以點著燭火;她也怕見人,所以緊關著門。

  南鳶每天見到的人也只有顧景珩一個,他們沒有什麼別的話說,只有床上交流。

  身子愈發的熟悉彼此,可是心卻愈發的遠了。

  顧景珩發泄完便走,從不留宿,南鳶也不開口留人。

  可是後來,顧景珩便不走了,夜夜與南鳶纏綿,交頸而臥,像極了新婚夫妻的甜蜜恩愛。

  南鳶卻夜夜難眠,她在顧景珩熟睡後,赤腳下地,站在窗邊。

  看著窗外的月光,南鳶心底卻越來越冷。

  她看到地上血跡的次數越來越多,地上那人的慘狀也越來越清晰,咳血的次數和量也愈發的多了。

  她好像已經預見自己未來的下場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個月,進入寒冬。

  和往常一樣,顧景珩發泄完,從背後抱住南鳶,手在她的腹部摩挲。

  「瘦了。」顧景珩貼在南鳶的耳畔,輕聲呢喃。

  南鳶嘴角恰到好處的上揚,一副完美的假面,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我以後多吃一些,手感會跟以前一樣。」

  顧景珩默了片刻,環在南鳶身側的手緊了緊。

  半晌道:「你好像跟孤,越來越遠了。」

  明明就在手邊,可他卻覺得怎麼也抓不住。

  「太子殿下說笑了,我就在這兒,逃不出殿下的手心。」

  「我們要個孩子吧?」顧景珩突然說道。

  南鳶身子一僵,好久都沒有找回自己的聲音。

  「好不好?」顧景珩的聲音裡帶了一絲小心翼翼。

  有個孩子,或許會好很多。

  就算是為了孩子,南鳶也會安安心心的待在他的身邊,再也不離開。

  他以前很是厭惡這種用孩子套牢一個女人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卻沒有了其他辦法。

  南鳶不喜歡他了,甚至很討厭他。

  可他還是很喜歡南鳶,放不開手。

  南鳶沉默了片刻,說道:「太子殿下如果能給我一個孩子,那自然是我的榮幸。」

  顧景珩開心了,可是還沒等他笑出來,便聽到了南鳶接下來的話。

  「可是我這段時間喝了太多的避子湯藥了,這個時候懷孩子,怕是不好。」

  顧景珩舔了舔嘴唇,他也知道南鳶說得對,這個時候不適合要孩子。

  婦人產子,兇險異常。

  南鳶得好好的養身子,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孩子的事情。

  他要的是母子平安,容不得半點損失。

  「好,那我們先養好身子。」顧景珩妥協了。

  南鳶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自己的身體狀況她自己知道,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第二天,顧景珩便將之前的那個醫女傳喚了過來,給南鳶調養身體。

  「這藥,怎麼沒有按時換?」醫女給南鳶換藥的時候,發現南鳶臉上的傷並沒有好轉,反而有嚴重的趨勢。

  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自己開的藥被人換了,另一種便是沒有好好換藥。

  顧景珩聽到這話,眸色冷厲的看向周圍。

  侍女立刻跪了一大片,求饒聲此起彼落,很是吵人。

  「太子殿下恕罪啊!」

  「這不關奴婢的事,還請太子饒命啊!」

  婢女互相推卸責任,誰能想到當時鬧得那麼難看,現在還能復寵啊?

  顧景珩臉色陰沉的可怕,但到底沒在南鳶面前發火。

  只是讓人將這一批婢女處理了,換了一批新的。

  醫女給南鳶開了調理的藥,顧景珩又要了一劑可以讓人昏睡的藥。

  摻和在一起,讓南鳶服下。

  他知道,南鳶不想要他的孩子,所謂的調養身體就是個藉口。

  但是他想要。

  為了不讓南鳶從中作梗,讓她昏睡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有人貼身照顧著她,她昏睡也好,醒著也罷,都一樣。

  南鳶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半個月,白天昏睡,晚上只有見到顧景珩的時候,才會被允許有一時片刻的清醒,她什麼都做不了。

  是晚。

  顧景珩照常餵南鳶吃了解藥,不到片刻,南鳶的意識便幽幽轉醒。

  室內很暗。

  顧景珩忘了點燈,對他來說,黑暗與白天並沒有什麼區別,他都能看清。

  但南鳶不一樣。

  黑暗,讓她恐懼。

  「轟隆——」

  一道閃電劈過,南鳶瞧見了顧景珩的面容。

  「啊——」

  「起開!」

  「不要碰我!」

  剛剛清醒,南鳶的意識還有些混沌。

  她沒有想起顧景珩事掌握他生殺予奪大權的太子,只想起自己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裝成謝洛塵的樣子欺騙她,也是在這樣黑暗的場景中。

  是他導致自己被遊街,被沉塘,她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些人是怎麼罵她的,是怎麼對她指指點點,朝她吐口水,扔髒物的。

  是他把自己關在這裡,是他讓自己與世隔絕,也是他日日強迫於她……

  南鳶害怕的縮到了床腳,用被子蓋住自己,瑟瑟發抖。

  顧景珩剛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她怕自己,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南鳶眼神中大恐懼。

  她怕他。

  她怎麼能怕他呢?

  她應該愛他,恨他也好,可是她怎麼能怕他?

  「阿鳶……」顧景珩的聲音有些哽咽,他伸手去拉南鳶。

  「你不應該怕我的,你怎麼能怕我呢?」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轉過身,「唰——」的一聲抽出匕首,踏著月色,朝著南鳶走過來。

  南鳶眼睜睜的瞧著顧景珩拔出匕首逼近自己。

  終究……還是來了嗎?

  南鳶閉上眼睛。

  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嗤——」

  匕首刺破血肉的聲音。

  南鳶等了好久,都沒有感覺到疼痛感。

  她睜開眼睛看向顧景珩,只見顧景珩將匕首刺入了他的右手手背。

  鮮血,一滴滴的順著刀尖往下流淌。

  「這樣,可以不怕我了嗎?」

  顧景珩眼尾通紅,眼巴巴的看著南鳶。

  書房。

  「你怎麼隔三差五的就受傷?」褚知栩給顧景珩處理著傷口,嘆了口氣。

  之前一年半載都不見有次傷,這一年可倒好,他天天往這邊跑。

  「解藥呢?」顧景珩看向褚知栩。

  「這麼著急嗎?」他尋思這情藥來的正是時候,正好可以給顧景珩一個恰當的理由和南鳶交流交流感情。

  成年男女,床上交流是促進感情的一大助力。

  所以,他就沒有那麼著急的去研究解藥。

  褚知栩是不知道顧景珩這段時間和南鳶之間的事情的。

  「儘快。」顧景珩淡聲說道。

  他不喜歡這種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也不想再見到南鳶夜半低聲哭泣,夜夜打濕枕巾。

  「好。」褚知栩不知為何,但既然說了,他去做也就是了。

  「哦對了,祁川回來了。」

  「在哪兒?」

  「早上就來太子府了,你沒有看到?」

  後院。

  花祁川四處轉著,他這次回來倒是很想見見那個能把顧景珩治的服服帖帖的女子。

  去塞外之前就想見了,只是時間緊迫,沒有機會。

  今天,他倒要看看那是何方神聖。

  轉頭,花祁川便到了顧景珩的寑殿,抬腳往裡走,遠遠的就瞧見一個纖瘦的身影坐在鞦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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